這邊,沒了後顧之憂的蕭子毅不過片刻功夫就把所有人都拿下了,其中大多都已經是屍體,唯一一個被挑了手腳筋的人像一隻離了水的魚在地上不停的翻騰,眼裏盡是不甘。


    “你早就發現我們跟著了,故意引我們過來的。”


    蕭子毅蹲下身,在那人身上搜索一陣後,並未發現有什麽線索,他淡淡的說了一句:“兵不厭詐。”


    那人氣的要把一口牙咬碎,他蠕動了一下舌頭,蕭子毅目光一凜,一巴掌扇在對方麵頰上,生生把人的下巴打脫臼了。那人嘴巴使不上勁,想要自殺也沒了辦法。


    灰鷹聽見這邊動靜變小,就帶著顧嵐之趕迴來,正好看見這一幕。顧嵐之瑟縮的眯了眯眼:“你家大人……下手挺重。”


    灰鷹點點頭:“我家大人曾經還淩遲過一個正在強x婦女的山賊,趕到的時候,那人胳膊都被削的隻剩下森森白骨了……”


    這件事當時灰鷹並不知道是蕭子毅做的,隻是當時看見蕭子毅動手的人不止一個,雖然下了封口令,可依舊還是有消息漏了出來,讓灰鷹知道了。


    顧嵐之有一陣愣神,他看向灰鷹:“還有此事?”


    灰鷹咋舌:“這事兒還是在他剛入霍家軍不久時剿匪發生的,那會的蕭大人,可要比現在不穩定多了,那會我都不敢往他跟前湊,生怕他不痛快,把我也砍了。”


    顧嵐之胸口莫名傳來一陣絞痛,他下意識捂住了胸口,灰鷹以為他傷著了,連忙問:“婁老板受傷了?”


    顧嵐之搖搖頭:“他還出過什麽事?”


    灰鷹思索了片刻:“嗨,那可多了去了,毆打同僚被軍法處置了不知道多少次,霍老將軍也是惜才,蕭大人也是個能忍的,普通人,被個三十軍棍,好說也得十天半月下不來床。可他生生第三天就站起來了,不服不行。”


    “哦還有,他去前線打仗時,都是些不要命的打法,死在他手裏的敵人,沒有數萬也有上千了,他在邊境的傳聞都快神話了。”


    顧嵐之越聽胸口越痛,沒想到當年一度分開後,他竟是也經曆了這麽多。


    蕭子毅遠遠就看見灰鷹和顧嵐之不知道竊竊私語些什麽,見兩人磨磨唧唧半天都不過來,派人去催。灰鷹見蕭子毅麵露不滿的看著他們,連忙帶著顧嵐之過去,諂媚的誇讚蕭子毅百戰不殆,英勇神武,蕭子毅卻沒理他,看向顧嵐之,上下打量後淡淡問了一句:“可有受傷?”


    顧嵐之用目光描摹著蕭子毅的麵頰,與記憶裏他的模樣比,他的氣勢更加沉穩內斂,神情也更加淡漠了,那是一種,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淡漠。


    他閉了閉眼,重新找迴笑容:“多謝大人關心,小人無事,灰大人把小人保護的很好。”


    知道這人又在給自己臉上貼金,蕭子毅沒理他,看向身邊摁著蒙麵人的侍從:“把他嘴裏的東西摳出來,下巴安迴去,一會我還要問話。”


    一切處理好後,灰鷹把顧嵐之帶迴了帳子,而蕭子毅則找了處地方圈了起來,作為審訊的場所。


    顧嵐之好奇想去看,卻被灰鷹攔下:“勸婁老板別去看,大理寺的手段想必婁老板也聽過一二,那場麵,若是看了,幾日都吃不下飯的。”


    “沒事,我頂得住。”顧嵐之莫名執拗了起來。


    灰鷹蹙眉,這人怎的在審訊逼供上這麽感興趣,口味真奇特。他又好言相勸:“我家大人審訊的手段可比大理寺裏的還要殘暴幾分,今日若是看了,怕你明日就不敢跟我們一同走了,荒郊野嶺的,你一個人,能行嗎?”


    “不會的,相信我。”


    灰鷹狐疑的看著顧嵐之蒼白的麵色,明顯不信。


    顧嵐之突然就有了爭強鬥勝的念頭,劍眉一挑:“怎的,敢不敢賭一把?”


    “賭?賭什麽?”灰鷹也來了興致。


    “我若看過之後仍舊沒有害怕沒有逃走,就算我贏,反之就算我輸。”


    “好啊,賭注是什麽?”


    “我贏了,灰大人欠我一個人情,日後某需要幫忙的時候,大人可得義不容辭。”顧嵐之說過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保證這件事絕對不會侵犯律法,違背道德,更不會讓灰大人背叛蕭大人。”


    灰鷹思索片刻,應了:“那我贏了呢?”


    “一樣,某欠你一個人情。”


    “你?”灰鷹上下打量了顧嵐之一圈:“你能幫到我什麽?”


    顧嵐之從懷中掏出兩片金葉子,灰鷹眸色一亮,就聽顧嵐之說道:“大人不信我,總該相信問世閣的辦事能力吧?這兩片金葉子是我的誠意,一片,就可讓問世閣辦一件事。”


    金葉子十分難得,灰鷹在接觸過問世閣後專門差人去仔細查過,能被問世閣發放金葉子的人身份都很特殊,金葉子的存在對於問世閣來說是一件很特別的事,他們並不會隨便就給了交易人,目前接觸到的所有人裏,隻有麵前這位,和那個叫沈江月的,以及已經死去的辛術手中有這個東西。就連他們家蕭大人,用命都未曾換過一片。


    “成交。”灰鷹不假思索的應下了。


    想要瞞過蕭子毅接近審訊地其實很難,蕭子毅一向十分警惕,他們二人靠近時花了不少時間,盡量不發出一點動靜。


    若是讓蕭子毅發現自己帶著外人看他審訊,怕是要活剝了他一層皮。


    兩人遠遠蹲在草叢中,在這裏已經足夠近,在近就會被蕭子毅發現,可這個距離依舊隻能遠遠看見幾個人影,看不清裏麵的人在做什麽。


    他們豎著耳朵聽談話的內容。


    蕭子毅並沒有好心的等蒙麵人自己醒過來,而是差人去附近的小河裏接了水。深秋的夜晚已經很涼了,河水接觸皮膚都有些凍人。侍從接了滿滿一桶,一股腦全潑在了蒙麵人身上,蒙麵人被冰涼的河水凍的一個激靈,立刻就清醒過來了。


    蕭子毅坐在他對麵的石墩上,冷淡的看著他:“醒了?”


    蒙麵人吐了一口灌進他嘴裏的河水,看著蕭子毅,不說話。


    “我想你知道我想問什麽,但是現在的你,肯定不想告訴我。”蕭子毅從腰間抽出一把小臂長短的匕首:“我也不想浪費時間,隻問一次,你若答了,我給你個痛快。”


    蒙麵人嘲諷的啐了一口,一副盡管放馬過來的表情看著蕭子毅,他高昂著頭,很是不服氣。


    “行,希望你一炷香後,還能這般傲骨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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