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門口遇見駿馳公子和梓陽公子了。”蕭子毅說。
聽到兒子的名字，溫百川平和的臉上露出些許苦澀：“讓蕭大人見笑了。”
“看梓陽公子對夫人也頗有感情，應當沒有想象的那麽悲觀。”蕭子毅不會安慰人，說的話聽起來就有點可笑。
溫百川受了蕭子毅的好意：“辛家女娃娃性子潑辣，不受管束，娶了悍妻，家門不幸啊。”
後續又家長裏短的嘮了沒一會兒，蕭子毅就告辭離開了。他與溫百川畢竟不算得很熟，雖然他很想知道十年前宮裏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問溫百川是問不出什麽的。
他一向把家族利益看得很重，這種會讓家族陷入危險的事，他一定不會做。
迴到蕭府的時候，灰鷹還在不厭其煩的逗著兩匹馬。兩個小家夥見有人陪他們玩，也是樂在其中。看蕭子毅總算迴來了，灰鷹舍得放下了逗弄的馬草，趕到蕭子毅跟前，把早上關於問世閣的迴複告訴了他。
“他們要見我？”蕭子毅有些訝異，不是說問世閣的人輕易不會出麵的嗎？
“我也納悶，本以為知道對方想要用什麽東西換，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事兒就算完了。以前都是這個流程，從來不拖泥帶水，誰知這次是怎麽迴事。”灰鷹撓撓頭：“去不去？若是怕有什麽危險，我去迴絕了就是。”
蕭子毅搖搖頭：“去，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肯定要去。約在哪？”
“向西二十裏，玉竹樓。”
因迴複的信息中明確指出，隻見蕭子毅一人，考慮到對方的手段，蕭子毅並沒有答應灰鷹暗中保護的請求。他與問世閣無冤無仇，對方自然不會大費周章的要他性命。且考慮到自己先前猜測的事，他也想看看問世閣究竟是什麽人在管。
玉竹樓是個煙花場所，裏麵豢養的不是風姿綽約的女人，而是男倌，也就是兔兒爺。蕭子毅一心想著調查問世閣，真的走進玉竹樓，又有點猶豫了。
他不好男風，雖不排斥這方麵的事，可真輪到自己頭上，多少還是有些別扭。
站在門口踟躕沒多久，就被樓裏攬客的各色男子連拖帶拽的拉了進去。蕭子毅黑著臉把貼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們推開，用要殺人的目光嚇退了眾人，才勉強鬆了口氣。
忍著沒搓胳膊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他站在樓中央向頭頂看去。
玉竹樓不算大，裝修的卻很是雅致。進門就是一個偌大的圓形舞台，上麵有一群穿著輕薄的男子在表演。這裏有不少客人，有男有女，朝歌民風開放，女子入這種場合也不會有什麽罪過。
舞台正上的房頂是由琉璃瓦鋪蓋而成，日頭正高，陽光透過琉璃瓦正好照在圓台上，台上的人身上泛著七彩的光華，竟多出一些神聖感。
圓台後方是半透的屏風，上麵繪製書寫了各種名家的名作名畫。文人頗愛風流，把作品留在這種地方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前往二樓的樓梯十分寬敞，能並行五個人還有餘，樓梯扶手上掛著名貴的輕紗，輕紗選的是低調的青色，整個樓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麽煙花之地，反而透著一股子高雅節氣出來，有些諷刺。
二樓就都是雅間，房間被門隔開，看不清裏麵是什麽樣，過道來來往往不少摟摟抱抱的男男女女，看起來十分旖旎。
正打量著樓內的場景，胸口突然撞過來一個人，低頭一看，是個紅色衣服的背影，這背影煞是眼熟……
“婁之爾……”蕭子毅腦門的青筋瞬間暴起，可在這人多眼雜的地方突然發難實屬不妥，他捏著拳頭死死盯著那人後腦勺。
化身為婁之爾的顧嵐之自覺撞到人，剛準備迴身道歉，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還稀罕在京城還能撞到熟人，一迴頭，就看見蕭子毅陰沉著一張臉，表情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雖然他是早就打算來這裏見蕭子毅的，沒想到這麽巧，剛進門就碰見了。
“喲，這不是蕭大人嗎？”顧嵐之故作驚訝的看了看四周：“蕭大人好這口？”
蕭子毅一愣，後知後覺這人誤會了，可又不屑與他解釋，大手鉗住他的手臂，咬著牙道：“跟我來一下。”
顧嵐之掙紮不開，硬生生的被他拖著走到人煙較為稀少的角落裏，被他一把推在牆上，狠狠撞了一下。顧嵐之倒吸一口涼氣，嗆咳了好幾聲，有些委屈道：“蕭大人怎麽每次見到我都這般粗魯，小心以後娶不到媳婦。”
蕭子毅挑眉，這個時候還敢挑釁他。他也沒廢話，深沉的眸子直直盯著顧嵐之的雙眼：“你來這幹什麽？有何目的？”
他的腦子飛快的閃過許多種可能性，其中還有懷疑婁之爾是否就是問世閣派來見他的人的這種可能性。
顧嵐之一臉茫然，而後理所當然道：“來這地方能幹嘛，找樂子啊，不然呢？”
蕭子毅被他的話一噎，沒有反駁的理由。
猶豫了一下，他謹慎的問：“你知道問世閣嗎？”
顧嵐之假裝思考片刻，後恍然：“知道知道，買賣消息嘛，我做生意發家也是托問世閣的福。”
蕭子毅蹙眉，明顯不信他的說辭。顧嵐之有些無奈：“大人，您幹嘛非要揪著我不放啊，我跟您無冤無仇的吧？是哪裏做的讓您不滿意了？”
蕭子毅直起身，又靜靜看了顧嵐之好一會。他說的沒錯，他們無冤無仇，甚至如今不過隻見了兩次麵，可蕭子毅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疑心，他總覺得這個人身上藏著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對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可這也不過是他的直覺，並沒有實際的證據。
見蕭子毅放他離開，顧嵐之馬上又恢複了笑臉，狗腿道：“我約了人，人家恐怕都要等急了，大人要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蕭子毅不耐煩的先一步離開，沒在理會顧嵐之。顧嵐之看著蕭子毅背影遠去，低聲道：“下來吧。”
君悅白隱匿在房頂，這裏人多，他又刻意隱藏了身形，蕭子毅沒發現也很正常。
他落地後站在顧嵐之的身側，有些惱的說道：“蕭子毅那廝怎麽每次見你都要對你動粗啊，主人經不住他這麽折騰的！”
顧嵐之擺擺手：“別廢話了，帶我上去，從外麵走。”
“遵命……”
聽到兒子的名字，溫百川平和的臉上露出些許苦澀：“讓蕭大人見笑了。”
“看梓陽公子對夫人也頗有感情，應當沒有想象的那麽悲觀。”蕭子毅不會安慰人，說的話聽起來就有點可笑。
溫百川受了蕭子毅的好意：“辛家女娃娃性子潑辣，不受管束，娶了悍妻，家門不幸啊。”
後續又家長裏短的嘮了沒一會兒，蕭子毅就告辭離開了。他與溫百川畢竟不算得很熟，雖然他很想知道十年前宮裏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問溫百川是問不出什麽的。
他一向把家族利益看得很重，這種會讓家族陷入危險的事，他一定不會做。
迴到蕭府的時候，灰鷹還在不厭其煩的逗著兩匹馬。兩個小家夥見有人陪他們玩，也是樂在其中。看蕭子毅總算迴來了，灰鷹舍得放下了逗弄的馬草，趕到蕭子毅跟前，把早上關於問世閣的迴複告訴了他。
“他們要見我？”蕭子毅有些訝異，不是說問世閣的人輕易不會出麵的嗎？
“我也納悶，本以為知道對方想要用什麽東西換，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事兒就算完了。以前都是這個流程，從來不拖泥帶水，誰知這次是怎麽迴事。”灰鷹撓撓頭：“去不去？若是怕有什麽危險，我去迴絕了就是。”
蕭子毅搖搖頭：“去，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肯定要去。約在哪？”
“向西二十裏，玉竹樓。”
因迴複的信息中明確指出，隻見蕭子毅一人，考慮到對方的手段，蕭子毅並沒有答應灰鷹暗中保護的請求。他與問世閣無冤無仇，對方自然不會大費周章的要他性命。且考慮到自己先前猜測的事，他也想看看問世閣究竟是什麽人在管。
玉竹樓是個煙花場所，裏麵豢養的不是風姿綽約的女人，而是男倌，也就是兔兒爺。蕭子毅一心想著調查問世閣，真的走進玉竹樓，又有點猶豫了。
他不好男風，雖不排斥這方麵的事，可真輪到自己頭上，多少還是有些別扭。
站在門口踟躕沒多久，就被樓裏攬客的各色男子連拖帶拽的拉了進去。蕭子毅黑著臉把貼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們推開，用要殺人的目光嚇退了眾人，才勉強鬆了口氣。
忍著沒搓胳膊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他站在樓中央向頭頂看去。
玉竹樓不算大，裝修的卻很是雅致。進門就是一個偌大的圓形舞台，上麵有一群穿著輕薄的男子在表演。這裏有不少客人，有男有女，朝歌民風開放，女子入這種場合也不會有什麽罪過。
舞台正上的房頂是由琉璃瓦鋪蓋而成，日頭正高，陽光透過琉璃瓦正好照在圓台上，台上的人身上泛著七彩的光華，竟多出一些神聖感。
圓台後方是半透的屏風，上麵繪製書寫了各種名家的名作名畫。文人頗愛風流，把作品留在這種地方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前往二樓的樓梯十分寬敞，能並行五個人還有餘，樓梯扶手上掛著名貴的輕紗，輕紗選的是低調的青色，整個樓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麽煙花之地，反而透著一股子高雅節氣出來，有些諷刺。
二樓就都是雅間，房間被門隔開，看不清裏麵是什麽樣，過道來來往往不少摟摟抱抱的男男女女，看起來十分旖旎。
正打量著樓內的場景，胸口突然撞過來一個人，低頭一看，是個紅色衣服的背影，這背影煞是眼熟……
“婁之爾……”蕭子毅腦門的青筋瞬間暴起，可在這人多眼雜的地方突然發難實屬不妥，他捏著拳頭死死盯著那人後腦勺。
化身為婁之爾的顧嵐之自覺撞到人，剛準備迴身道歉，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還稀罕在京城還能撞到熟人，一迴頭，就看見蕭子毅陰沉著一張臉，表情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雖然他是早就打算來這裏見蕭子毅的，沒想到這麽巧，剛進門就碰見了。
“喲，這不是蕭大人嗎？”顧嵐之故作驚訝的看了看四周：“蕭大人好這口？”
蕭子毅一愣，後知後覺這人誤會了，可又不屑與他解釋，大手鉗住他的手臂，咬著牙道：“跟我來一下。”
顧嵐之掙紮不開，硬生生的被他拖著走到人煙較為稀少的角落裏，被他一把推在牆上，狠狠撞了一下。顧嵐之倒吸一口涼氣，嗆咳了好幾聲，有些委屈道：“蕭大人怎麽每次見到我都這般粗魯，小心以後娶不到媳婦。”
蕭子毅挑眉，這個時候還敢挑釁他。他也沒廢話，深沉的眸子直直盯著顧嵐之的雙眼：“你來這幹什麽？有何目的？”
他的腦子飛快的閃過許多種可能性，其中還有懷疑婁之爾是否就是問世閣派來見他的人的這種可能性。
顧嵐之一臉茫然，而後理所當然道：“來這地方能幹嘛，找樂子啊，不然呢？”
蕭子毅被他的話一噎，沒有反駁的理由。
猶豫了一下，他謹慎的問：“你知道問世閣嗎？”
顧嵐之假裝思考片刻，後恍然：“知道知道，買賣消息嘛，我做生意發家也是托問世閣的福。”
蕭子毅蹙眉，明顯不信他的說辭。顧嵐之有些無奈：“大人，您幹嘛非要揪著我不放啊，我跟您無冤無仇的吧？是哪裏做的讓您不滿意了？”
蕭子毅直起身，又靜靜看了顧嵐之好一會。他說的沒錯，他們無冤無仇，甚至如今不過隻見了兩次麵，可蕭子毅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疑心，他總覺得這個人身上藏著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對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可這也不過是他的直覺，並沒有實際的證據。
見蕭子毅放他離開，顧嵐之馬上又恢複了笑臉，狗腿道：“我約了人，人家恐怕都要等急了，大人要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蕭子毅不耐煩的先一步離開，沒在理會顧嵐之。顧嵐之看著蕭子毅背影遠去，低聲道：“下來吧。”
君悅白隱匿在房頂，這裏人多，他又刻意隱藏了身形，蕭子毅沒發現也很正常。
他落地後站在顧嵐之的身側，有些惱的說道：“蕭子毅那廝怎麽每次見你都要對你動粗啊，主人經不住他這麽折騰的！”
顧嵐之擺擺手：“別廢話了，帶我上去，從外麵走。”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