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啞然，總覺得這其中還有內幕，於是我等著葉靈繼續說下去。
果然，她頓了頓，開始講述後麵的故事。
“其實光是如此，還不至於殺了他們，畢竟活人世界有律法存在，師傅並不願意挑戰律法，隻是暗示了那家人停手，並打算檢舉他們的罪行。”
“那家人本就做賊心虛，得知師傅洞穿他們拙劣的謊言後更加心急，害怕事情暴露，於是花大價錢從番邦小國請了個作惡多端的邪修。”
“那邪修不是傻子，見師傅修為高深，自然不敢直接動手，而是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打算以我為要挾，迫使師傅將那姐姐的魂魄徹底滅殺。”
葉靈卷起袖子，上麵赫然是幾條歪歪扭扭的疤痕，潔白如玉的小臂多了這麽些瑕疵，著實令人惋惜。
我雖然不是女孩子，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可那種情緒還是可以察覺一二的。
這些疤痕想必給她之後的生活帶來過不便，又或是心理上的傷害。
“番邦小國的邪修而已，隻掌握了些害人害己的拙劣手法，師傅自然可以隨意拿捏那人，經過幾次交手，便將其拿下。”
“我還記得當時師傅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契約結束，現在輪到她來當雇主了！’”
“她，自然指的是被害死的姐姐，因為她是那家人的指定對象，所以在契約結束之前不可以與其簽訂契約。”
“師傅將其叫來，對她說道。”
“那張大牛一家不僅害死你，將你的屍身跑屍荒野任其被狼蟲虎豹啃食，已是未盡夫家本分，而後捏造事實，狂騙與我將你滅殺，今日又勾結外邦挾持我這乖巧徒兒，三重罪名，便是將其千刀萬剮也不為過，此番召你前來便是要與你訂下契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我們兩人一鬼前去，見到那家人的時候起初還在辯解，說我們被那女鬼騙了，見不起作用，便破口大罵，指責我們為虎作倀，縱容鬼物害人！”
“你說，這種人他到底是哪裏來的臉麵說出這種話？”
我還是沉默，這種事兒少麽？答案當然是不，光我見到的就不少，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那千千萬萬個“張大牛”。
“趨利避害是生物的本性，人隻是在某種情況下將這種本性放大了而已。”
“是嗎？”
她想了想，諷刺一笑。
“隻有在受到傷害的時候這麽想，而他們在傷害別人的時候又可曾替別人想過？人類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低級動物，他們難道沒有心麽？”
“最後是師傅動的手，沒有收取那姐姐的功德，反而殺死張大牛三人時，從他們身上獲取了一些。”
好家夥，功德都成負數了，這得幹多少缺德事兒？
眾所周知，隻有窮兇極惡，壞事做盡之人殺了才有功德拿，就比如黃泉路上那隻驅使小鬼掠奪遊魂的大鬼一樣。
“因為村民們都知道張大牛三人在師傅這裏“走陰”，而最後卻暴斃而亡，加上有些人刻意煽動，我們師徒二人竟然成為了村子裏的異端！”
“見那些人越來越過分，都來到我們門前扔臭雞蛋了，本想衝出去解釋，卻被師傅按住。”
“她說：大多數人容易被他人左右情緒，被不知真相的事情引導從而對別人進行惡意的詆毀、謾罵、甚至於攻擊。
而這時候解釋是無用的，他們隻相信自己相信的真相，若是不能有迅速逆轉局勢的方法，那麽沉寂或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你們就離開了？”
我有些詫異，按照葉靈師傅所說，她們的結局隻有離開。
她目光中有些失落，即便明白其中道理卻仍然感到心寒。
“對，師傅帶我從西南一路往東，來到了江城附近，我們用積攢多年的錢開了家香燭店，師傅也沒有因為那件事情而放棄幫助人們。”
“正當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時，不速之客再次上門。”
“也正是這次，讓我師傅沒撐過三年，最後鬱鬱而終。”
“那是個中年婦女，說家裏有個時常家暴他的老公，但他在幾個月前失蹤，因為失蹤時伴隨巨大自然災害，被定性為死亡，不過屍體尚未找到，也因此無法拿到撫恤金和保險的錢，希望師傅能幫忙找迴屍體。”
“她當時哭得可慘了，懷裏還摟著個五六歲大的女孩，師傅出手向來都是收功德都是鬼物一半，人三分之一，可見此情形，本打算少收或不收。”
“可你知道真相是什麽樣的嗎？”
“那女人根本不是被家暴的，而是家暴者，花光了家裏的積蓄隻為了購買奢侈品，絲毫不顧家庭情況如何，就連懷中女孩兒的衣服褲子都是見別人穿剩下的！”
“男人氣不過多次找其理論，卻不了女人大打出手，幾次三番將男人打進社區診所。”
“最終在某個朋友的蠱惑之下，她為丈夫購買了一份人身意外險，聯係江湖術士將丈夫埋在地下。”
“隻不過這其中出了什麽意外，屍體竟然沒找到，那江湖術士能力有限也沒轍，隻能讓女人來我們這兒試一試。”
“我們當時聽信女人一麵之詞，下意識地將她歸在弱者、受害者的行列裏，殊不知她才是真正的惡人！”
“男人化作厲鬼，意識模糊無法溝通，我們當然地以為這是生前作惡導致於此，殊不知將其打散之後功德倒扣一大截！”
“功德這玩意兒積累難，更別提走陰需要用功德抵抗陰氣和鬼物，能富裕一些就很不錯了，這一下就把師傅三年來積攢的所有功德消耗殆盡。”
“到這兒，我們也意識到被騙了，去找女人，她卻並不承認，反正男人已經死了，受害者都沒了還怎麽探尋事情的真相？”
“即便我們知道，卻也不能去檢舉她，難道說是從她死去的丈夫身上看出來的麽？”
“活人世界的律法庇護了她，因為她是活人，所以簽訂的契約無法要她的命！而其丈夫也被師傅打散，形神俱滅，無法像殺死張大牛那樣按照契約來。”
“因為是江湖術士動手，根本找不到謀殺的證據，隻好就此作罷，那女人支付雙倍功德之後始終逍遙法外。”
“許是看清了人的肮髒，即便是一絲一毫也不願我受到來自活人的傷害和惡意，接下來的日子，香燭店不再接受活人的委托。”
“師傅用生命中最後三年，帶著我反複走那黃泉路鬼門關，更是耗費巨大代價交好奎爺，給我留下後路，最後自己卻撒手人寰。”
她看向我，目光中已然帶上些淚光。
“這就是為什麽我走陰隻走死人，不走活人的原因，鬼可以用契約限製，違反契約的後果它們無法承受，而活人相對來說更受律法管控，很多時候契約不能讓他們付出嚴重代價，隻能收取兩倍功德。”
我下意識道：
“僅僅是兩倍功德麽......”
有些時候，作惡的代價就僅僅是兩倍功德......
果然，她頓了頓，開始講述後麵的故事。
“其實光是如此，還不至於殺了他們，畢竟活人世界有律法存在，師傅並不願意挑戰律法，隻是暗示了那家人停手，並打算檢舉他們的罪行。”
“那家人本就做賊心虛，得知師傅洞穿他們拙劣的謊言後更加心急，害怕事情暴露，於是花大價錢從番邦小國請了個作惡多端的邪修。”
“那邪修不是傻子，見師傅修為高深，自然不敢直接動手，而是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打算以我為要挾，迫使師傅將那姐姐的魂魄徹底滅殺。”
葉靈卷起袖子，上麵赫然是幾條歪歪扭扭的疤痕，潔白如玉的小臂多了這麽些瑕疵，著實令人惋惜。
我雖然不是女孩子，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可那種情緒還是可以察覺一二的。
這些疤痕想必給她之後的生活帶來過不便，又或是心理上的傷害。
“番邦小國的邪修而已，隻掌握了些害人害己的拙劣手法，師傅自然可以隨意拿捏那人，經過幾次交手，便將其拿下。”
“我還記得當時師傅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契約結束，現在輪到她來當雇主了！’”
“她，自然指的是被害死的姐姐，因為她是那家人的指定對象，所以在契約結束之前不可以與其簽訂契約。”
“師傅將其叫來，對她說道。”
“那張大牛一家不僅害死你，將你的屍身跑屍荒野任其被狼蟲虎豹啃食，已是未盡夫家本分，而後捏造事實，狂騙與我將你滅殺，今日又勾結外邦挾持我這乖巧徒兒，三重罪名，便是將其千刀萬剮也不為過，此番召你前來便是要與你訂下契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我們兩人一鬼前去，見到那家人的時候起初還在辯解，說我們被那女鬼騙了，見不起作用，便破口大罵，指責我們為虎作倀，縱容鬼物害人！”
“你說，這種人他到底是哪裏來的臉麵說出這種話？”
我還是沉默，這種事兒少麽？答案當然是不，光我見到的就不少，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那千千萬萬個“張大牛”。
“趨利避害是生物的本性，人隻是在某種情況下將這種本性放大了而已。”
“是嗎？”
她想了想，諷刺一笑。
“隻有在受到傷害的時候這麽想，而他們在傷害別人的時候又可曾替別人想過？人類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低級動物，他們難道沒有心麽？”
“最後是師傅動的手，沒有收取那姐姐的功德，反而殺死張大牛三人時，從他們身上獲取了一些。”
好家夥，功德都成負數了，這得幹多少缺德事兒？
眾所周知，隻有窮兇極惡，壞事做盡之人殺了才有功德拿，就比如黃泉路上那隻驅使小鬼掠奪遊魂的大鬼一樣。
“因為村民們都知道張大牛三人在師傅這裏“走陰”，而最後卻暴斃而亡，加上有些人刻意煽動，我們師徒二人竟然成為了村子裏的異端！”
“見那些人越來越過分，都來到我們門前扔臭雞蛋了，本想衝出去解釋，卻被師傅按住。”
“她說：大多數人容易被他人左右情緒，被不知真相的事情引導從而對別人進行惡意的詆毀、謾罵、甚至於攻擊。
而這時候解釋是無用的，他們隻相信自己相信的真相，若是不能有迅速逆轉局勢的方法，那麽沉寂或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你們就離開了？”
我有些詫異，按照葉靈師傅所說，她們的結局隻有離開。
她目光中有些失落，即便明白其中道理卻仍然感到心寒。
“對，師傅帶我從西南一路往東，來到了江城附近，我們用積攢多年的錢開了家香燭店，師傅也沒有因為那件事情而放棄幫助人們。”
“正當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時，不速之客再次上門。”
“也正是這次，讓我師傅沒撐過三年，最後鬱鬱而終。”
“那是個中年婦女，說家裏有個時常家暴他的老公，但他在幾個月前失蹤，因為失蹤時伴隨巨大自然災害，被定性為死亡，不過屍體尚未找到，也因此無法拿到撫恤金和保險的錢，希望師傅能幫忙找迴屍體。”
“她當時哭得可慘了，懷裏還摟著個五六歲大的女孩，師傅出手向來都是收功德都是鬼物一半，人三分之一，可見此情形，本打算少收或不收。”
“可你知道真相是什麽樣的嗎？”
“那女人根本不是被家暴的，而是家暴者，花光了家裏的積蓄隻為了購買奢侈品，絲毫不顧家庭情況如何，就連懷中女孩兒的衣服褲子都是見別人穿剩下的！”
“男人氣不過多次找其理論，卻不了女人大打出手，幾次三番將男人打進社區診所。”
“最終在某個朋友的蠱惑之下，她為丈夫購買了一份人身意外險，聯係江湖術士將丈夫埋在地下。”
“隻不過這其中出了什麽意外，屍體竟然沒找到，那江湖術士能力有限也沒轍，隻能讓女人來我們這兒試一試。”
“我們當時聽信女人一麵之詞，下意識地將她歸在弱者、受害者的行列裏，殊不知她才是真正的惡人！”
“男人化作厲鬼，意識模糊無法溝通，我們當然地以為這是生前作惡導致於此，殊不知將其打散之後功德倒扣一大截！”
“功德這玩意兒積累難，更別提走陰需要用功德抵抗陰氣和鬼物，能富裕一些就很不錯了，這一下就把師傅三年來積攢的所有功德消耗殆盡。”
“到這兒，我們也意識到被騙了，去找女人，她卻並不承認，反正男人已經死了，受害者都沒了還怎麽探尋事情的真相？”
“即便我們知道，卻也不能去檢舉她，難道說是從她死去的丈夫身上看出來的麽？”
“活人世界的律法庇護了她，因為她是活人，所以簽訂的契約無法要她的命！而其丈夫也被師傅打散，形神俱滅，無法像殺死張大牛那樣按照契約來。”
“因為是江湖術士動手，根本找不到謀殺的證據，隻好就此作罷，那女人支付雙倍功德之後始終逍遙法外。”
“許是看清了人的肮髒，即便是一絲一毫也不願我受到來自活人的傷害和惡意，接下來的日子，香燭店不再接受活人的委托。”
“師傅用生命中最後三年，帶著我反複走那黃泉路鬼門關，更是耗費巨大代價交好奎爺，給我留下後路，最後自己卻撒手人寰。”
她看向我，目光中已然帶上些淚光。
“這就是為什麽我走陰隻走死人，不走活人的原因，鬼可以用契約限製，違反契約的後果它們無法承受，而活人相對來說更受律法管控，很多時候契約不能讓他們付出嚴重代價，隻能收取兩倍功德。”
我下意識道：
“僅僅是兩倍功德麽......”
有些時候，作惡的代價就僅僅是兩倍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