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川，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哥們兒兜已經比臉還幹淨了。”
小時候，有個算命先生給我算了一卦，說我日後必定飛黃騰達，這輩子不缺錢花。
可自從畢業以來，幹啥啥賠，從事過無數行業，賺的錢剛好能讓自己餓不死，在外漂泊至今仍舊沒有穩定下來。
就在一個星期前，送外賣的工作也吹了。
明明已經把餐送到客戶手裏，怎麽就硬說沒收到呢？
讓鬼吃了唄？
連續碰見好幾次，不禁感慨現在人的素質。
為了吃一口免費外賣，臉都不要了！
於是，我辭職了。
看著麵前最後一袋泡麵，我毅然決然地將水壺中的熱水倒了進去。
這碗麵吃完，再找不到工作就隻能去天橋敲鐵盆了！
剛放完調料，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
“辣麽兒~法科兒......”
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肩膀上夾住。
“喂？咋啦艾超？”
艾超是我的好兄弟，發小，家裏有點本錢，剛畢業就找了份好工作，每天輕鬆悠閑。
老實講，我很羨慕他。
不過自己最近似乎並未聯係過他。
電話那邊信號不太好，說話總是斷斷續續。
“沙沙......有個工作沙沙......薪水很高......沙沙，有興趣嗎？”
聽到薪水很高，我頓時來了興趣。
有艾超幫忙介紹，說明這份工作如果自己這邊沒問題，就基本穩了。
趕忙放下攪動調料的筷子，雙手捧起手機。
“一個月多少錢？做什麽的？”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似乎是有點猶豫。
“應該是一家中介公司，和直播平台有合作，工作就是驗房，並且過程全程直播，到時候會有人來看。”
“工資每月保底一萬塊，提成按驗收一間房按一平米最低十塊錢算，還有各種附加福利。”
“應該？”
話模棱兩可，但我的注意力已經被那高薪吸引。
掰手指頭算了算，就算一星期一間房，一個月下來大概能夠有一萬五左右的收入。
一萬多，在普通人群裏，這個收入不算低，甚至超越了80%以上的高校畢業生。
之前累死累活送外賣，一個月才四千來塊，還要承擔被扣餐費的風險......
這麽一對比，高下立判。
“不過需要麵試，但我這邊幫你擔保......你懂的。”
心中一陣感動，如果這個工作真的能長期做，對我來說是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沒錯，就是重新做人！
這個世界，沒錢根本活不下去！
在很多人眼裏，沒錢的窮人甚至不配稱之為人！
“我靠，太謝謝你了，等賺了錢，咱們搓一頓！”
沒多客氣，寒暄兩句便掛斷電話，做兄弟在心中，我們向來交流簡潔。
不一會兒，艾超發來麵試的時間地址。
“康寧街四十四號，晚上八點半。”
離我租的房子不遠，定了個七點的鬧鈴，這才安心地放下手機。
打開碗上的蓋子，麵剛剛好。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可比之前做些什麽要順利得多！
難道這就是人生轉折點？
想起老媽常掛在嘴邊算命的那句話，一邊嗦麵一邊開心地笑了起來。
三兩口扒拉完，來到衛生間洗漱。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自信一笑。
殊不知額頭已然覆蓋上一層濃鬱的黑氣......
......
“應該是這兒吧。”
站在一棟比較有年代感的平房前，牌子上寫著康寧街四十四號，應該沒錯了。
低頭看看時間。
“八點半。”
提前了十五分鍾......
沒著急進去，而是先打量周圍環境。
“我靠，這地方有點小陰森啊，還大晚上麵試，真是奇怪......”
房子與房子之間並不是嚴絲合縫，有大概僅容納一人通行的胡同。
裏麵那是“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咳咳......
總之就是一堆雜草和歪脖子樹，幾乎給裏麵堵死了。
大半夜的除了門前掛著個吊燈，一條街上基本沒啥光亮。
如今已然是深秋，冷風習習吹得我有點發抖。
“算了，還是先進去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走到門前敲了敲，發出咚咚的悶聲。
好似有幾十年的破舊木門，看起來很新，卻又不像塗了新漆......
許久，裏麵才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來了來了！”
腳步聲急速靠近，像是小跑過來，這種沒有跟腳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我脊背一涼，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嘎吱一聲，老舊的合頁翻開，門縫中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腦海中找不到任何詞來形容他的麵貌特征。
“麵試的？”
“對，我叫江川。”
“歡迎歡迎，來，快進來。”
他表現地就像早就知道我會來一樣，熱情的將我迎進門。
門進一步打開，冷風吹拂我的臉頰，頭頂上的燈泡也隨之一閃一閃的。
配合上那張沒有任何特征的臉，總感覺哪兒有些不和諧。
跟著那人的腳步走進去，入目的是一個小四合院類型住宅，建築麵積很大，挨著門口左右兩邊是小花園，種了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那人邊走邊說：
“工作很簡單，一會兒看看合同，沒問題我們今晚就能簽，簽完上工，明天一早就發錢！”
一套組合技下來，說得我迷迷糊糊，想著明天就能拿錢，心中還是有些小期待。
“那什麽，您怎麽稱唿？”
說話間，我們跨過門檻，來到堂屋，家具很簡陋，一桌兩椅一火爐就是打眼望去能看到的所有東西。
他一進來就奔裏屋去，嘴裏念叨著：
“叫我老李就行，比你來的早很多，以後有什麽事兒和我聯係就成。”
我從邊上拽了把椅子坐，沒多久老李拿著兩份合同從裏屋迴來。
“先給你說說咱們這兒大概都是什麽工作，這是合同，沒問題在後麵簽個名就行了。”
“你的工作是在一些指定地點，類似兇宅之類的地方進行全程雙視角直播，就是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兩個攝像點位，待遇什麽的肯定沒問題，具體在合同裏看吧。”
“那啥......這東西是能播的嗎？現在網絡平台不是管得很嚴？”
我心中疑惑，國內對這些東西一直處於嚴打狀態。
老李仿佛早就知道我會問這種問題，不緊不慢地將合同推到我麵前。
“我們有自己的直播平台，肯定不會出問題的，隻不過這個公司不太正規......你懂的。”
“那種地方不會真的有問題吧......我雖然膽子大，但是這東西由不得我不信......”
能說出這種話，我自然不信，隻是為了增加談判籌碼，想拿更高待遇而已。
老李一陣鄙夷，上下打量我一番。
“看你小子陽火這麽旺，還是個雛吧，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那些東西？都是以訛傳訛罷了！”
“在兇宅裏直播，主要是讓購買房子的業主們放心，而且，直播打賞公司一分錢不抽，直播效果好的話說不定就發了啊！”
這老小子好一陣攛掇，整的我是心癢難耐，仿佛一百萬正在向我招手！
再說了，工作是艾超介紹的，我倆十幾年發小，總不能坑我吧！
拿過桌上的合同，質感有些冰涼柔軟。
上麵寫著合同兩個大字，多少有點草率......
翻開裏麵，和之前見過的沒什麽兩樣，主要寫的就是支付多少錢，要完成什麽工作。
沒什麽違約金之類的，隻有簽訂合同後至少直播十場的硬性要求被特殊標記出來。
十場直播，這麽簡單的要求我自然是沒在意，直接在最後簽名。
“好了。”
“公司會給你在江城銀行開戶，以後工資打到卡上。”
“不需要身份材料嗎？”
老李像是沒聽見一樣，笑容滿麵地收起合同，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黑色皮箱。
目光不自覺向下瞥去，這兒什麽時候放了個箱子？
箱子哢噠一聲被打開，裏麵全部都是直播用的設備。
手機、相機、麥克風、支架、還有充電設備。
“這是說明書，用法很簡單，你一看就會了，直播之前記得打開這個無線路由，連接這個網絡，不然會很卡。”
簡單擺弄幾下，以我聰明的大腦袋瓜就全都搞明白了。
“好了，今晚的工作在哪兒？”
“別急嘛......還沒到時間。”
見我心情急躁，他微笑應對。
看了看手機，現在才過去一個小時。
由於火爐的原因，寒冷被驅散很多，關上門以後穿堂風也消失不見，這裏很暖和。
又等上半個小時，老李接了個電話，那頭先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然後是小孩子哭鬧著找媽媽、玩捉迷藏的對話。
沒開免提，身邊除了火焰燃燒的劈裏啪啦聲外十分安靜，聲音清楚傳入耳中。
“我不是，我不是......”
“為什麽這樣對我，為什麽！”
“媽媽，你在哪？好想你......”
“藏好了嗎，要開始找你了哦！”
“現在是我當鬼！”
最後這句話語氣咬的很重，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然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電話內容所表達的意思時，聲音再度切換。
一個聽不出悲喜的男人聲音從揚聲器中傳來。
“幸福花園小區，108號樓1單元601，任務目標，活過今晚。”
小時候，有個算命先生給我算了一卦，說我日後必定飛黃騰達，這輩子不缺錢花。
可自從畢業以來，幹啥啥賠，從事過無數行業，賺的錢剛好能讓自己餓不死，在外漂泊至今仍舊沒有穩定下來。
就在一個星期前，送外賣的工作也吹了。
明明已經把餐送到客戶手裏，怎麽就硬說沒收到呢？
讓鬼吃了唄？
連續碰見好幾次，不禁感慨現在人的素質。
為了吃一口免費外賣，臉都不要了！
於是，我辭職了。
看著麵前最後一袋泡麵，我毅然決然地將水壺中的熱水倒了進去。
這碗麵吃完，再找不到工作就隻能去天橋敲鐵盆了！
剛放完調料，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
“辣麽兒~法科兒......”
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肩膀上夾住。
“喂？咋啦艾超？”
艾超是我的好兄弟，發小，家裏有點本錢，剛畢業就找了份好工作，每天輕鬆悠閑。
老實講，我很羨慕他。
不過自己最近似乎並未聯係過他。
電話那邊信號不太好，說話總是斷斷續續。
“沙沙......有個工作沙沙......薪水很高......沙沙，有興趣嗎？”
聽到薪水很高，我頓時來了興趣。
有艾超幫忙介紹，說明這份工作如果自己這邊沒問題，就基本穩了。
趕忙放下攪動調料的筷子，雙手捧起手機。
“一個月多少錢？做什麽的？”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似乎是有點猶豫。
“應該是一家中介公司，和直播平台有合作，工作就是驗房，並且過程全程直播，到時候會有人來看。”
“工資每月保底一萬塊，提成按驗收一間房按一平米最低十塊錢算，還有各種附加福利。”
“應該？”
話模棱兩可，但我的注意力已經被那高薪吸引。
掰手指頭算了算，就算一星期一間房，一個月下來大概能夠有一萬五左右的收入。
一萬多，在普通人群裏，這個收入不算低，甚至超越了80%以上的高校畢業生。
之前累死累活送外賣，一個月才四千來塊，還要承擔被扣餐費的風險......
這麽一對比，高下立判。
“不過需要麵試，但我這邊幫你擔保......你懂的。”
心中一陣感動，如果這個工作真的能長期做，對我來說是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沒錯，就是重新做人！
這個世界，沒錢根本活不下去！
在很多人眼裏，沒錢的窮人甚至不配稱之為人！
“我靠，太謝謝你了，等賺了錢，咱們搓一頓！”
沒多客氣，寒暄兩句便掛斷電話，做兄弟在心中，我們向來交流簡潔。
不一會兒，艾超發來麵試的時間地址。
“康寧街四十四號，晚上八點半。”
離我租的房子不遠，定了個七點的鬧鈴，這才安心地放下手機。
打開碗上的蓋子，麵剛剛好。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可比之前做些什麽要順利得多！
難道這就是人生轉折點？
想起老媽常掛在嘴邊算命的那句話，一邊嗦麵一邊開心地笑了起來。
三兩口扒拉完，來到衛生間洗漱。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自信一笑。
殊不知額頭已然覆蓋上一層濃鬱的黑氣......
......
“應該是這兒吧。”
站在一棟比較有年代感的平房前，牌子上寫著康寧街四十四號，應該沒錯了。
低頭看看時間。
“八點半。”
提前了十五分鍾......
沒著急進去，而是先打量周圍環境。
“我靠，這地方有點小陰森啊，還大晚上麵試，真是奇怪......”
房子與房子之間並不是嚴絲合縫，有大概僅容納一人通行的胡同。
裏麵那是“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咳咳......
總之就是一堆雜草和歪脖子樹，幾乎給裏麵堵死了。
大半夜的除了門前掛著個吊燈，一條街上基本沒啥光亮。
如今已然是深秋，冷風習習吹得我有點發抖。
“算了，還是先進去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走到門前敲了敲，發出咚咚的悶聲。
好似有幾十年的破舊木門，看起來很新，卻又不像塗了新漆......
許久，裏麵才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來了來了！”
腳步聲急速靠近，像是小跑過來，這種沒有跟腳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我脊背一涼，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嘎吱一聲，老舊的合頁翻開，門縫中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腦海中找不到任何詞來形容他的麵貌特征。
“麵試的？”
“對，我叫江川。”
“歡迎歡迎，來，快進來。”
他表現地就像早就知道我會來一樣，熱情的將我迎進門。
門進一步打開，冷風吹拂我的臉頰，頭頂上的燈泡也隨之一閃一閃的。
配合上那張沒有任何特征的臉，總感覺哪兒有些不和諧。
跟著那人的腳步走進去，入目的是一個小四合院類型住宅，建築麵積很大，挨著門口左右兩邊是小花園，種了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那人邊走邊說：
“工作很簡單，一會兒看看合同，沒問題我們今晚就能簽，簽完上工，明天一早就發錢！”
一套組合技下來，說得我迷迷糊糊，想著明天就能拿錢，心中還是有些小期待。
“那什麽，您怎麽稱唿？”
說話間，我們跨過門檻，來到堂屋，家具很簡陋，一桌兩椅一火爐就是打眼望去能看到的所有東西。
他一進來就奔裏屋去，嘴裏念叨著：
“叫我老李就行，比你來的早很多，以後有什麽事兒和我聯係就成。”
我從邊上拽了把椅子坐，沒多久老李拿著兩份合同從裏屋迴來。
“先給你說說咱們這兒大概都是什麽工作，這是合同，沒問題在後麵簽個名就行了。”
“你的工作是在一些指定地點，類似兇宅之類的地方進行全程雙視角直播，就是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兩個攝像點位，待遇什麽的肯定沒問題，具體在合同裏看吧。”
“那啥......這東西是能播的嗎？現在網絡平台不是管得很嚴？”
我心中疑惑，國內對這些東西一直處於嚴打狀態。
老李仿佛早就知道我會問這種問題，不緊不慢地將合同推到我麵前。
“我們有自己的直播平台，肯定不會出問題的，隻不過這個公司不太正規......你懂的。”
“那種地方不會真的有問題吧......我雖然膽子大，但是這東西由不得我不信......”
能說出這種話，我自然不信，隻是為了增加談判籌碼，想拿更高待遇而已。
老李一陣鄙夷，上下打量我一番。
“看你小子陽火這麽旺，還是個雛吧，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那些東西？都是以訛傳訛罷了！”
“在兇宅裏直播，主要是讓購買房子的業主們放心，而且，直播打賞公司一分錢不抽，直播效果好的話說不定就發了啊！”
這老小子好一陣攛掇，整的我是心癢難耐，仿佛一百萬正在向我招手！
再說了，工作是艾超介紹的，我倆十幾年發小，總不能坑我吧！
拿過桌上的合同，質感有些冰涼柔軟。
上麵寫著合同兩個大字，多少有點草率......
翻開裏麵，和之前見過的沒什麽兩樣，主要寫的就是支付多少錢，要完成什麽工作。
沒什麽違約金之類的，隻有簽訂合同後至少直播十場的硬性要求被特殊標記出來。
十場直播，這麽簡單的要求我自然是沒在意，直接在最後簽名。
“好了。”
“公司會給你在江城銀行開戶，以後工資打到卡上。”
“不需要身份材料嗎？”
老李像是沒聽見一樣，笑容滿麵地收起合同，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黑色皮箱。
目光不自覺向下瞥去，這兒什麽時候放了個箱子？
箱子哢噠一聲被打開，裏麵全部都是直播用的設備。
手機、相機、麥克風、支架、還有充電設備。
“這是說明書，用法很簡單，你一看就會了，直播之前記得打開這個無線路由，連接這個網絡，不然會很卡。”
簡單擺弄幾下，以我聰明的大腦袋瓜就全都搞明白了。
“好了，今晚的工作在哪兒？”
“別急嘛......還沒到時間。”
見我心情急躁，他微笑應對。
看了看手機，現在才過去一個小時。
由於火爐的原因，寒冷被驅散很多，關上門以後穿堂風也消失不見，這裏很暖和。
又等上半個小時，老李接了個電話，那頭先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然後是小孩子哭鬧著找媽媽、玩捉迷藏的對話。
沒開免提，身邊除了火焰燃燒的劈裏啪啦聲外十分安靜，聲音清楚傳入耳中。
“我不是，我不是......”
“為什麽這樣對我，為什麽！”
“媽媽，你在哪？好想你......”
“藏好了嗎，要開始找你了哦！”
“現在是我當鬼！”
最後這句話語氣咬的很重，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然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電話內容所表達的意思時，聲音再度切換。
一個聽不出悲喜的男人聲音從揚聲器中傳來。
“幸福花園小區，108號樓1單元601，任務目標，活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