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玖當即輕轉手腕,將幻為數道寒光的靈劍鋒芒直直朝著那一樹花影下刺去。


    伴著幾聲尖嘯炸響,整樹繁花連帶著枝葉隨著威壓飄然落地。


    而那道淺淡身影卻不見了蹤跡,隻留下一句隨風而散的言語,帶著幾分猖獗不羈。


    “保神族,還是還巫山一族海晏河清,你且好生考慮!”


    月玖定了定眸光,隨後收迴靈劍,撤了手中法力,周遭夜幕又再次隱匿於溫紅的天火之中......


    但方才就著朔氣下的耀目光華,花樹下的那人以靈力反擊了一下,即便隻有一招,月玖亦察覺到他的法器竟與自己的修月靈劍有著如出一轍的相似。


    看起來應當也是冰係法術!


    想到這,月玖的心不由一緊,玄榕送她靈劍的時候便同她說過。


    這是他以精元煉化的靈劍,當時自己並未順著此話往下細問。可是方才那人竟識得她手中靈劍,並能將此劍的來龍去脈知悉原委。


    且他方才的法器亦是冰係術法,莫不是他與玄榕也有淵源?......


    “玖兒......”


    皺眉深思間,耳旁驟然想起一聲溫軟輕喚。


    月玖迴神望去,就見玄榕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側,眉眼含笑的看著她。


    “嗯......你迴來了。”


    玄榕輕點了下頭。


    月玖道:“神王叫你過去,可是為了商談明日壽宴之事?”


    雖說上次在崖邊她將玄榕遣下了山,獨自與神王約談,但事後還是將自己與神王談話的內容挑揀些重要的都告訴了他,她隻是不想讓玄榕夾在她與神王之間為難,卻從未想要對他隱瞞。


    “不是,我並未見到父王。”


    “並未見到?”


    玄榕頷首解釋:“我到時父王並不在房間內,便在那兒等了一會兒,後來有跟在父王身邊的神族侍衛過來通稟,說父王有事,暫且不會迴來了,叫我先迴去。”


    月玖聞言,輕“噢”一聲。


    玄榕掃了眼她身上的披風,淡笑道:“睡不著?”


    月玖點頭,隨後補充:“也是在等你。”


    “方才我迴來時,瞧見喜宴上的賓客散的差不多了。”,玄榕麵色和沐的說著,忽而牽起月玖的手:“院中風大,咱們進屋說。”


    直到坐到了桌前,玄榕方才將手鬆開。


    見月玖垂眸扣著指尖,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玄榕看著她問:“是在為明日壽宴之事擔心嗎?”


    月玖輕眨了下眼眸,抬眼迴看他:“玄榕,你和洛澤一族有什麽關係嗎?”


    玄榕眸光微怔,默了一瞬後迴道:“洛澤族是我母妃的母族。”


    “你母妃是洛澤一族?”,月玖有些驚訝。


    看來,方才躲在花樹下的那人對玄榕母妃一族也是極為了解的。


    不禁讓她心裏直犯嘀咕,此人如此神通,究竟是何人物?


    玄榕沒有追問月玖為何會突然提起洛澤一族,這些年裏,月玖並未向他問過這些事情,但她今日既然提及,玄榕想著自己有義務讓她了解。


    遂接著道:“洛澤族從前隻是神族邊境旁的小族,一直受神族庇佑,我的母妃便是洛澤族的公主。那裏的人擅用精元煉化法器,但不論男女一生也隻得煉化一次,為此,這煉化而成的法器因難能可貴,一般用做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那你......”


    玄榕見月玖話到一半噎住了聲,不禁溫聲道:“所以,我送於你的靈劍是定情信物,亦是赤誠心意。”


    這話說的雖無半分異色,卻頗有些生米煮成熟飯之意。


    月玖打趣:“合著那時,你便開始套路我了。”


    玄榕笑了笑,不說話。


    片刻後,他看向月玖,神情又恢複了平靜:“隻不過洛澤一族早在我母妃嫁與父王後,在某日一夜間,整族被屠,除了母妃,無一幸存。”


    話音落下,就見月玖駭然地盯向玄榕,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目。


    而玄榕隻是眸色微沉,沒有過多的情緒:“這些事情,我也是後來聽神族那些年長的老神所說,他們說我母妃知曉此事後,性情大變,整日閉門不出,在生下我沒多久便殞世了......”


    聽到玄榕講到此處,月玖不禁又想起昔年她所聽的流言,鼻頭一酸,下意識地握住了玄榕放在桌上的那隻手。


    “玄榕,你別難過,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都會陪著你,永遠都不離開你。”


    “好。”


    玄榕迎上月玖的眸光,神情動容的對她抿唇一笑。


    “其實,我對母妃還有洛澤一族的事情皆是從他人口中了解。自我出生起,神格缺失,癡傻愚笨,那時還會追著父王問些有關於母妃的事情,可他卻總是對我言辭含糊。”


    “後來,因為你的心元療愈了我的神格,我變得像正常人一般後,反而再也未向父王問起過,因為我心裏清楚,他並不想讓我提及,也並不想讓我知道。”


    玄榕這方說著,將另隻手覆在了月玖的手背上:“世人皆有憾事,但我卻從未覺著自己委屈,若是隻困在從前,亦會錯過更多,我現在很好,玖兒!你不用為我擔心。”


    月玖眼中升起潮霧。


    看吧,她的玄榕總是這般的好。


    自己本想去安撫他,到頭來總是會被他所安慰。


    月玖吸了吸鼻子,待緩和了些心緒後對玄榕說起了方才那神秘人之事。


    玄榕聽後,秀眉漸蹙,思酌了片刻後道:“你說的那人既對神族、幽吔、以及你我二人如此清楚,又知曉我們的計劃,想來必定也是這勢局中人。”


    月玖認同地點頭:“拋去之前那些過往不說,就明日之事,知曉的人也是寥寥可數。除去咱們身邊的親信,便隻剩神王,姬妃還有楊清了。”


    “我雖與楊清未曾謀麵,但他一心係在幽吔朝堂和百姓之上,況且他是木炎的人,並不會如此做。”


    “至於神王,那人的靈力帶著一股古怪,儼然並不是神族的靈力。”


    “姬妃的心思昭然若揭,她要的不過是做傀儡之後的操控者,幽吔王亦是她手中傀儡,倘若她想反悔,亦不會在此時,畢竟她認為木炎已經為她所用,還在今日如約娶了她安排的女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偏偏一語亂人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蒼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蒼黎並收藏偏偏一語亂人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