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月玖兀自歎了口氣:“木炎這兩日心情愁悶,一直將自己關在房內不出,我方才也未能有機會見到他。”


    聞言,木風眉梢一挑,半眯著眼打量著月玖,似在懷疑她話中真偽:“多大的事兒,能讓他愁的閉門不出。”


    月玖半垂眼眸緩緩道:“還不是因為幽吔王壽辰一事,木炎說自出生起他從未有機會參加過自己父王的壽宴,也從未親手送與過任何禮物。而今得了這機會,自是想要好好把握,彌補這些年來的遺憾。隻是,他與幽吔王相處甚少,幾經打聽也未能確定要送什麽禮物合適,這不,已經愁的兩日米水未進了。”


    木風低聲輕嗤:“切~瞎折騰,他不管送什麽,父王都不會喜歡的。”


    連人都不喜歡,又豈會稀罕送的啥。


    聲音壓的很低,卻還是被月玖聽了去,她抬眸時,恰好瞥見了木風眼尾那抹毫不遮掩的懨色。


    “不過,木風世子倒是來的正巧。想來我們這些人目光短瞬,沒有法子幫到木炎,但您可以啊!聽聞這些年來您送的禮物獨具匠心,深得幽吔王歡顏,想必在此事上您定別有一番主張。世子若是去敲門,必定不會如我們一般被拒之門外,相反木炎若是見著您是去給他出主意的,必然要十分歡喜呢。”


    月玖唇角含笑的盯著木風,眼眸真摯,瞧不出半分挑釁之意,活脫脫像是個幫忙薅人救場的熱心人。


    木風被她盯得心裏怪異,好似再不開口答應,這女人真的會將自己薅到木炎身前去給他出主意。


    不由心中冷笑,幫他木炎討父王歡心,自己在這女人眼中竟是如此缺心少肺之人嗎?


    隨即廣袖一揮,沉著臉道:“我突然想到母妃交於我的事情還未做完,先走一步。”


    “世子,木風世子,您別著急走啊,來都來了就跑一趟唄......”


    “本世子沒空!”


    任由月玖在其身後朗聲喊著,木風卻像是八頭牛都拉不迴的架勢般,一股腦的往前箭步走著,生怕腳步一頓,便被那個難纏的女人召迴去。


    月玖神情帶笑的“遙送”木風逃竄離去,待覷不見那看起來略顯滑稽的人影後方才兀自離開。


    待月玖離去後,久站在廊柱後的玄榕和候靈才緩緩走出。


    崇寧看向玄榕,神色有些不解:“殿下,明明咱們已經查清散布流言者是木風世子的親衛,方才他這般有意針對太子妃時,您為何不願出來當麵戳穿他?”


    玄榕淡聲道:“終歸是一些不入流的手段罷了,況且方才玖兒不是已經幫咱們出了這口惡氣,若是剛才我站了出去,那這場闊談勢必會變得複雜起來,會影響玖兒發揮的。”


    玄榕說到最後一句時,原本平靜的麵容上閃過一抹隱晦笑意。


    崇寧小聲咕噥:“蒼蠅雖小,但架不住他膈應人啊......”,他咕噥完,又看向玄榕問:“殿下,那他辱您和太子妃名節這事便就這麽算了?咱們可是神族,他不過一個幽吔的世子罷了,怎麽敢的?”


    玄榕沒有立即迴應,眸光依舊淡淡的,默了片刻後才開口:“自然不會這麽算了。不過眼下拆穿他,無非是小以懲戒,但若是助長他心口僥幸與氣焰,來日在這刀頭蜜上自食其果,又何嚐不可。”


    崇寧一怔,瞬間醍醐灌頂。


    “是屬下膚淺了,隻想著報一時之快,還是殿下您思慮周全。”


    語罷,崇寧覷了一眼他家殿下,這張皎如明月的神情上每每說出來的話皆是雲淡風輕,不同於那些擅用心計之人說出的話都帶著極深的戾氣,明明都是計策,卻無法用“心機深沉”與他家殿下牽連到一起。


    夜晚,月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幾近失眠。


    想到白天在木炎寢殿時他說與自己的那些話,心裏驀然間不是滋味兒。


    原來,那些年木炎所說的要和自己成為一家人,並不是同菁妃和木白一樣的情感,而是男女之情。


    月玖有些懊惱自己察覺的有些晚了,想到之前應下木炎的請求,無形中給了他錯覺的希翼,想來他不願娶玉清十有八九也和自己那無心中的應諾有關。


    若是如此,那自己豈不是耽誤了木炎,阻礙了楊青這方機緣。


    可月玖也深知,此時她萬不可橫加幹預,不管木炎最終決定如何,她能做的便是幫他助他,若他不想娶玉清,不管是出於任何緣由,她都無權過問。


    為今之計,便是不可將所有期望寄於楊清一人身上,看來得需多做打算了......


    這方月玖正凝神謀思,就聽窗外傳來陣陣輕如貓足的腳步聲,這些年來幾經塵世,深諳人心,她早便練就了極高的警覺性,時刻謹記安不忘危。


    直覺告訴月玖,外麵之人行徑可疑,勢必是奔著她來的。


    揣思間,就聽兩聲窗紙被捅破的“滋啦”異響,月玖側頭看去,就見一方木管隨著窗紙間的破洞延伸了進來......


    迷煙?


    月玖眉頭輕蹙,下一瞬便運轉內力閉了氣,闔眸裝睡。


    隔了好大一會兒,但聽有人破窗而入,那人進了房間後,並未直逼床榻而來,而是在原地站了許久,腳步才動了起來。


    月玖不知那人靜默之時在想何,隻是待那人手持短刀上的冷光就著燭火映在自己麵容上時,她手中靈力一掃,便將身前之人打下了床榻,身子重重摔落於幾米外遠。


    與此同時,月玖早已走下床榻,往那襲擊她的歹人身前踏去。


    那人黑巾蒙麵,捂著胸口死死地瞪著月玖,方才隨意一招便將其打成這般慘狀,可見這刺客功夫低等,甚至連幽吔隨意挑出的一名侍衛都不如。


    但,此人能在諸多客房中一眼便尋得她的住所,可見自己平日中早便被此人盯上。


    月玖看向地上那刺客,冷了聲:“你是誰!為何要來殺我?還是有人指使你來的?!”


    麵對月玖的頻頻質問,地上那人隻輕笑了聲,便攥緊手中短刀起身,欲再次往月玖身上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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