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玖迴到房間後便匆匆將房門鎖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麽做,也不知道自己要跑什麽,明明挑事的人又不是她。


    脊背倚在門上,腦海中忽而閃出玉清方才說的話:“你們口中的玄公子可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是的,她好像就是從聽見了這幾個字開始,心裏變得古怪不自在。以至於方才明明知道此處是媚生的宅子,也沒能忍住還手。


    “玖兒......”


    門外的一聲輕喚,將月玖從那莫名的心緒中拽迴。


    她倚在門上不語,但聽玄榕又道:“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曉我的行蹤的,還有我與那南靈海的公主並無任何關係。”


    “你與她什麽關係無需同我解釋,況且即便你們真有什麽,那也是你的事情,我也管不著......”


    “不,我要解釋......”


    玄榕的聲音越發焦急,嗓音有些暗啞:“自始至終我心裏隻有你一人,我不奢望你會接受我,我隻知道自己願意等。等的時間久了,我發現結果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能夠讓我如現在這般能隨時看到你,便已經知足了。”


    月玖依舊默聲,隻是麵色不再如方才冷漠。


    “玖兒,我知曉你曾經曆過這世上最深的惡意,也親見過人心的炎涼無常,你不敢邁步,不願嚐試這些都沒有關係,我伴在你身邊,隻想你在這條路上盡可能的不留眼淚,而若有一日必須流淚,我也不想那淚是為我而流......”


    “誰說要為你流淚了,你想得美!”,不等玄榕說完,月玖便急聲打斷他的話。


    “我自然是不希望的......”


    屋內屋外一陣沉默,過了好大一會兒,門外還是沒有任何聲音傳來,月玖以為玄榕離開了,便鬼使神差地開了門,誰料門將將打開,但見玄榕依舊立在門前未走。


    他看見月玖後,原本黯然的眸光驟然一亮,笑如朗月入懷。


    月玖輕咳一聲問他:“你怎麽還沒走?”


    玄榕迴道:“今日與王煜見麵所議之事還未與你說,我再想你待會兒定會去問我。那我便等在這裏,等你不生氣了再與你說。”


    月玖無語道:“誰說我生氣了!?我隻是見不慣你那未婚妻囂張跋扈的模樣......”


    “她不是!”,玄榕第一次主動打斷月玖的話,比起以往無條件的寵溺順從,著實也讓月玖不適應了一瞬了。


    她動了動唇,剛想再說些什麽,卻無意瞧見玄榕身上的大氅歪斜了不少。要知道玄榕平日裏儒雅矜貴,最是注重儀態,像此時這般心不在焉,她還真是從未見過,一時間心軟下不少。


    月玖拿手指往他身上指了指,玄榕隻輕輕蹙眉,好似並未明白月玖的意思。


    月玖無奈一歎,猶豫了片刻後,揚起雙臂幫著玄榕整理歪斜的衣裳。


    玄榕有些受寵若驚的盯著月玖的臉,而月玖察覺到玄榕在看她時亦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四目交投的那一刹那,月玖竟看到玄榕無措中帶著毫不設防的情意。


    那雙眼眸像澄澈的暖陽,又如溫柔的皎月。


    她竟被撞得心神滌蕩。


    月玖慌忙鬆開手,磕磕巴巴道:“進,進來說吧......”


    二人圍桌而坐,玄榕將今日與王煜見麵所議之事從頭到尾的與月玖敘述了一番。


    從玄榕話中可知,昨夜江顯特詔王煜來身前問話,多半是已經懷疑了他生出二心,暗懷鬼胎。


    本想殺了王煜,卻因他的一句:“知臣者以臣為忠,不知臣者以臣為不忠”,加之這些年來王煜對江顯脾性的了解,知曉他是個喜歡聽軟和話的人,憑借平日裏的圓滑處世暫且為自己保下一命。


    可王煜也深知,巴掌遮不住天!若是一直呆在這裏,保不齊哪天就丟了性命,這才暗下約了玄榕,想要他幫自己想辦法,將手上的財產轉移出去。


    而今日,他身邊並未帶那名素衣侍衛,想來另一邊也在提防著幽吔。


    月玖問:“那你準備怎麽將此事糊弄過去,真的要幫他轉移財產?”


    玄榕道:“王煜豈是如此好糊弄之人,他今日找我不過也是想探探我的能力虛實。不過你放心,我心中已有對策,不會讓他察覺的。”


    月玖點頭:“那就好。”


    晚間去大廳吃飯,玉清卻突然闖了進來,瞧見玄榕、月玖及媚生其樂融融的在桌前坐著,一時間覺著他們是有意針對自己,麵上的羞憤感瞬間達到巔峰。


    “好啊你們,這便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我可是南靈海的公主,待會兒我便傳書給父王,讓他好好收拾你們!”


    媚生“啪”的一聲落下筷子,沒好氣道:“公主殿下金枝玉葉,凡間這些草衣木食定也入不了您老人家的眼,何須來此自找不快呢!哦對了,我院中那些花草樹木,石凳石椅可都是你打碎的,還望公主給您那手眼通天的父王傳信時,莫要忘記將此事一並提了,好賠我宅中的損失。”


    玉清冷哼一聲,抬手指向月玖:“她也參與了,你為何隻要我賠,不讓她賠!”


    媚生嗤笑道:“月玖是我的朋友,你又不是!再者說了,她可是玄榕的娘子,你能和她相提並論嗎?”


    又來?!月玖無語的睨了媚生一眼,卻無意掃見玉清滿臉愕然,一時間又覺著心裏莫名痛快,便也失了反駁之意。


    “你說她是玄榕的娘子!!?”,玉清不敢置信地問。


    媚生悻悻道:“是啊!高堂見禮,明媒正娶,我可是親見過的。”


    玉清驟然沉默,怔愣一瞬後再次開口:“可我聽說七年前玄榕大婚之夜,那女子從青要山跳了下去,早便生死不明......”


    媚生挑眉笑了笑,說的越發離譜:“你懂什麽,相愛可迎萬難,他們倆人互通心意,豈是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第三者能夠明白的!”


    “你說誰是第三者!”,玉清急聲辯駁:“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神族不過是看中了她的心元,若非如此以她的身份早便被處死了。她既選擇跳下青要山,便是自斷了與玄榕的緣分,如今神王與父王重新商議我與玄榕的婚期,誰是第三者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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