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吳夫人撫摸著吳冠華瘦削的臉頰,將淚水吞咽至肚子裏,“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好。”吳冠華將心裏的悲痛壓下,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吳家人走後,押送流犯的衙役再次清點流犯人數。


    “準備走了,你們便多看兩眼吧,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再見到應天城咯。”


    無視衙役的話,吳冠華仰頭望著應天巍峨的城牆,過往的記憶就如畫卷在他的腦海裏麵慢慢呈現。


    沒想到啊,他吳冠華也有這麽一天...


    “公子!”身旁小廝的聲音又驚又喜,“您看城牆上,那是不是茶香姑娘?”


    吳冠華心裏一驚,順著小廝手指的方向看去,燦爛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沒,沒想到,她竟然會來送我。”


    小廝微微轉頭,一臉疑惑。


    “茶香姑娘來送您不是很正常嗎,以前在茶香鎮,我們每日都會收到她的來信呢。”


    “我們?”吳冠華眉頭皺起,不解地問:“你也在茶香鎮待過?”


    “是啊。”小廝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的是夫人安排在茶香鎮百草閣的店小二,並不是在公子身邊伺候的人。”


    他話音一轉,“不過,公子的信件都是由小的親自送的。”


    “你說什麽?!”吳冠華瞪大了眼睛,呆滯地轉過腦袋,盯著城牆上嫩黃身影的女子。


    “我的信件都是你送的,給茶香的也是?”他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


    小廝辨認了一會,點頭,“是啊,公子的信件就是小的送的。”


    “所以,茶香到底是誰?”


    吳冠華的聲音透著淡淡的死寂和莫名的憤怒,小廝一臉茫然,“自然是米霈霈,米姑娘啊。”


    “米,米霈霈?”吳冠華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


    小廝點頭,“就是米姑娘呀,這事老爺和夫人都知道,也是他們默許的,若不是米姑娘,小的還不敢給您傳信呢。”


    “每次都是小的去米府取信,然後又送到米府,小的還是喜歡叫她茶香姑娘,而不是米姑娘...”


    “米霈霈...茶香...米...霈霈...”


    “原來你才是茶香啊...所以你才會那麽絕望,你才會那麽恨我啊...”


    吳冠華隻覺著有一顆巨石狠狠地壓在自己的胸口,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


    他拚命的睜著眼睛,想要看清城牆上那道倩影的表情,眼前卻越來越模糊,隻能看到那一抹嫩黃。


    “茶香...茶香...”


    “少爺!”


    小廝一把接住差點倒在地上的吳冠華。


    “少爺!少爺,你怎麽了?快來人啊,快來人。”他著急地唿喊著不遠處的嬤嬤和馬夫。


    “快抬進馬車!要出發了。”嬤嬤見衙役們即將到達這邊,與小廝和馬夫將昏迷的吳冠華抬進馬車。


    “這是氣急攻心啊!”嬤嬤臉色緊張,“公子怎會突然這樣...”


    “王嬤嬤,公子沒事吧,需要什麽藥,小的去城裏取。”


    小廝話還沒說完,昏迷的吳冠華忽地睜開眼睛,吐出一口鮮血,眼中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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