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道人讓娘娘不要逆天而為。”


    曹明殊仿佛聽到什麽笑話般,止不住地哈哈哈哈大笑。


    “逆天而為?什麽是逆天,誰又是天?”


    她收起笑容,眼神變得堅定,“曹家能屹立幾百年,靠的從來不是那個‘天’。”


    自九靈王的勢力退出朝堂紛爭後,朝堂的局勢就變得十分明朗了。


    一邊是以寒門清流為代表,想要鏟除士族的寒門派,他們大多擁護在沒有勢力的羅嬪二皇子周圍。


    一邊是以士族為中心,想要穩固權力地位的世家派,他們幾乎全是太子黨,一心擁護太子即位。


    還有一些兩不相幫的中間人,不表明立場,不得罪人。


    以往,很多人看不清官家和皇後的態度。


    但從近幾年官家的手段和用人來看,大家也發現了,官家有意在削弱士族的勢力,而皇後有意在保存士族的勢力。


    但隨著經濟發展、印刷術的進步,士族已經漸漸失去了當初壟斷知識、書籍、教材的能力,越來越多的寒門弟子靠著讀書識字、科舉入仕打敗世家子弟。


    從官家即位後欽點的狀元、榜眼、探花便能看出。


    皇後娘娘背後的曹家,作為宋朝第一世家,免不了成為各個世家的依靠。


    越來越多人的便找到了曹府,求到了曹明殊處。


    對於家風良好,樂善好施的世家,曹明殊都會選擇幫一把,可對方若是欺壓百姓、強占土地的那種世家,自然是撞到了槍口上,不用官家,曹明殊便會自己出手解決。


    ——


    很快,三年時間過去了。


    三年裏,官家出手越發狠厲,一個又一個世家被拔地而起。


    這一次,沒有深陷囹圄的季澤意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曆史的進程不會因為他的重生而改變,他隻是改變了自己和身邊人的命運,卻改變不了整個時代的趨勢。


    隨著讀書識字的人越來越多,社會向下兼容性越來越強,更多的人選擇科舉入仕或想要更多土地,就必定與世家鬧出矛盾。


    而士族卻隻占了這個世界人口的百分之一,當官家都不與你站在一起時,那距離覆滅就不遠了。


    大家都以為官家這些舉動最終即位的肯定是二皇子,但隻有季澤意老老實實抱緊了太子這根大腿。


    因為他知道,官家最滿意的還是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太子。


    所以,為了太子以後不會被世家挾製,近幾年出手才越發霸道狠厲。


    就在朝堂鬥爭不休時,同樣身處開封的桃枝卻過得十分平靜祥和。


    三年的時間並未給她帶來什麽大的變化。


    三年裏,她收到了來自宣城嶼的兩封信,一封是安好,一封是家常。


    兩地距離太遠,就連寫信都成為了一種奢侈。


    桃福和禾煜都長大了許多,桃福不再關心自己的身世,反而審物判案感興趣,每日最喜歡的便是到開封府聽判案。


    禾煜則是放棄了科舉,拜了數學的陳教授為師,學上了數科。


    十歲的黑將軍也步入了老年狗行列,這是桃枝全家人都不想承認的事實,也尤為珍惜和黑將軍相處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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