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本?”曹歸塵疑惑地拆開曹亭亭給他的禮物。


    “《東京情緣》、《道義經》、《小狐深深》。這些我都看過了。”


    “怎麽可能。”曹亭亭連忙走到他的身邊,“我明明讓老板給我多包幾本了。”


    “哎!”突然,他拿出《玫瑰與薔薇》,“這本應是新出的,沒有看過。”


    “《玫瑰與薔薇》?”曹亭亭眉頭微蹙,“這書名好生奇怪。”


    “好了好了,快把書拿下去。”大娘子攬過女兒的肩,“你們爹爹已經進府了。”


    曹歸塵聽到這話,哪裏還敢擺弄話本,“多謝妹妹!”


    說完,他便一股腦將書塞到門口的小廝懷中,“快抱迴我院子。”


    大娘子看他這副著急忙慌的模樣,也笑了出來。


    待全家給曹歸塵慶完生,他便帶著剛收到的新話本出門尋友了。


    寒冬逝去,開封的夜晚也漸漸熱鬧起來。


    還未取下的大燈籠,屋簷下掛的彩條裝飾,開封的夜晚在熱鬧之餘又多了幾分喜慶。


    桃枝拎著剛買的山楂和陳皮走在迴家的路上,竟覺得好像在逛現代社會的傳統不夜城一樣。


    另一邊,剛剛讀完《玫瑰與薔薇》的兩姐妹眼眶正紅。


    她們看過的話本並不少,但這是她們第一次從文字中感受到沈茉蕪在這個時代身為女性的悲哀。


    “她做錯什麽了呢?”


    “她被迫嫁給不愛之人那天恐怕就瘋了吧。”


    “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如果父母讓你嫁給大你二十歲,品行低劣之人呢?”


    “我,我會殺了那人!”


    “哎。沈茉蕪何嚐不想殺了那人,但她還是愛著她的家人,就算她的娘親對她做了這種事情,她還是將楊克送的禮物、給的銀兩都給了娘親。”


    姐姐說完這句話後,她想說沈茉蕪做的不對,但是哪裏不對她又說不出來。


    既然已經將她以一百兩賣了,何不直接斬斷這虛偽的親情?


    可若是她們身處沈茉蕪的境地,她們真的會如自己所想徹底與家裏斷絕來往嗎?


    她們也不會......


    親情割裂這種事,這個時代不允許,她們受過的教育也不允許。


    所以沈茉蕪其實已經瘋了,她身處在極度厭惡的環境,每天麵對著極度厭惡的人,就連自己,她也極度厭惡。


    這樣的生活環境不瘋才怪。


    兩姐妹沒有說出口的便是楊寧坤,楊寧坤可能真的能夠成為她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相同的討論發生在各處。


    有的人一開始便帶入沈茉蕪,後麵知道沈茉蕪與楊寧坤偷情更是對著她破口大罵,轉而喜歡上她不諳世事,清純美麗的妹妹。


    有的人卻感歎她的無奈,她的悲劇。


    有的人則看得更加透徹,發現這就是個令人絕望的故事。


    沈茉蕪若是正在凋謝的薔薇,她的妹妹沈茉琦便是嬌豔盛開的玫瑰,最諷刺的是,沈茉琦的每一次綻放都在汲取沈茉蕪的養分。


    沈茉琦越嬌豔,沈茉蕪便越枯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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