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還是想勸你一句話。不要以卵擊石，你鬥不過蘇青禾的。年紀輕輕的，何必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呢？”
又是一陣沉默。
“你怎麽會認定是我？”藍末自認自己的裝扮沒有露出馬腳。
夕顏看了看桌底。藍末的鞋邊還沾著泥土。
“夜深露重。地上的泥，一定不幹。你的鞋子，你沒有注意過吧？”
藍末低頭看腳上的鞋，果然如此。
夕顏可是一進屋就偷偷打量了兩眼。如果她一直都在屋子裏，那鞋子上的泥又是怎麽來的？
“不過，也並不是因為這點。”夕顏並不是第一次看見藍末在夜色下的身形了。“你的身材瘦弱，個子也不高。想要冒充男的，太牽強了。”
“而且你的聲音。”夕顏放開茶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你也是用這樣的聲音裝男孩。”
藍末沒想到夕顏會記得這麽清楚。“我以為，你不會在意我的。”
“為什麽？”難道自己太冷淡了？“我記得當晚，我就覺得自己和你挺投緣啊。你以為我隻是說說而已？” 藍末的確是以為夕顏當時是惺惺作態。隻是為了讓自己不進青王府而已。
沉默就代表是了。夕顏覺得自己的信譽還真是悲慘。
“好吧。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道不知道，你差點就沒命了！”
要不是自己恰好認出了她，開口求情。要不是蘇青禾還買自己的賬，也沒有殺她之心。她的命早就沒了。
“死有什麽可怕的？如果報不了仇，我還不如一死了之。”
藍末的迴答，讓夕顏無法理解。“報仇就這麽重要？”
報仇、報仇，怎麽都是報仇？夕顏就搞不明白了，這種仇恨難道就要賠上自己的一輩子嗎？
“如果你的親人一夕之間全部被滅口，那麽，你會怎麽樣？”藍末想起當時的場麵，就悲痛難忍。
“我從小都生活在山上。是阿爹和叔叔們將我養大的，如果沒有他們，我根本不會長這麽大。因此，我也學會了一些武功。也會解鎖這種小伎倆。”
這就是為什麽，鎖沒有被破壞，但是藍末還是能溜出去的原因。
“我是個野丫頭，可是他們卻寵我疼我。他們對我來說，就是我的一切。”
“可是，就是在那一晚，就是蘇青禾。他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酷惡魔。就是他，將我的親人們全部滅掉了。” “我什麽都沒有了。隻有仇恨了。你說，這樣的血海深仇，我能不報嗎？不報的話，我還是個人嗎？！”
“你是認為，你不報仇，就不是人？”這是什麽認知？
……
“反正，我就是不能不報仇。這是我的人生目標。”藍末說道。“我來京城，接近蘇青禾，也都是為了這件事。”
“本來，我是想混入青王府，然後再伺機報仇的。可是，你說進王府不易，讓我進了郡王府。我以為你知道了我的動機，為了不夜長夢多，我才急於求成的。”
怪我咯？
“所以，你覺得沒了性命也沒關係？純粹是找死的？”夕顏也不怕這話說的難聽。
藍末不吭聲。
“你迴答我啊。”夕顏抓著藍末。“你才十三，還沒及笄。你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心態嗎？”
“是，我一定要報仇。”藍末說道。
還真是不想活了。這種人，就是沒死過，才會這麽不珍惜！
“好。”夕顏想了想：“你說的事情，是不是幾個月前蘇青禾燒山的事情？”
夕顏在腦海裏翻找，也隻有找到這件事和藍末說的符合。除此之外，夕顏覺得蘇青禾還不至於會平白無故地殺人害命。
“就是在那一晚，你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對不對？”夕顏問道。
藍末點頭。“沒錯。”
“那你不問，為什麽蘇青禾會這麽做嗎？”
“他就是個鐵石心腸的混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不是也拋棄你了嗎？對於這種沒人性的人，還用知道這麽多幹什麽？”
“你知道你的親人們，是做什麽的嗎？”夕顏問。直覺告訴她，藍末可能並不知道那些人幹的是山賊的勾當。
“我當然知道！”藍末微抬下巴，“他們是專門為上下山的人們運送行李包裹的。銀子，就是從這些裏麵勞動裏賺出來的。”
“運送行李？”夕顏不免覺得好笑。“他們是這麽告訴你的？”原來山賊還可以這樣為自己找借口啊？
“當然，我相信我阿爹。”藍末說道。
“那你應該經常看見，你的阿爹們出門做事，總是拿著很多兵器吧？你不會覺得奇怪嗎？”夕顏沒有忘記當晚的山賊們，可都是拿著重型武器的。
藍末眨著眼睛，陷入迴憶。似乎，在寨子裏，的確有很多兵器。
果然是個純真的女孩子。“你知道為什麽他們會被滅口嗎？”
“他們是山賊。當晚，我跟蘇青禾在一起。是這群山賊挑釁在先，還準備動武。才會被蘇青禾滅口的。如果蘇青禾不動手，那麽死的就是他。你明白嗎？”
“退一萬步說。你認為蘇青禾沒必要做的這麽絕，可是他們奸淫擄掠的時候，你又替那些受害者想過嗎？你敢說，你沒有發現過不對勁的時候嗎？”
藍末想起，那些哭鬧著的女人被叔伯他們帶走時的絕望。也看到過，阿爹抱著很多的銀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如果是單純的靠勞力，會賺這麽多嗎？
以前的藍末，她不懂。可是，來到這裏之後，親自吃過苦。打過工的藍末知道，勞力賺的銀子根本不會那麽多。
阿爹他們，真的是山賊嗎？ “這樣的組織。即便不被蘇青禾消滅，你覺得，它又能逍遙法外多久？”夕顏搖頭。“你說你要報仇，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想向蘇青禾報仇。那，那些被你的那些親人們害死的人，他們就活該死嗎？他們如果都來找你報仇的話，你又如何自處？”
就像林文昌。他讓自己的哥哥和自己去報仇。隻不過是在利用他們。報仇後的結果，根本就不是自己期待的。那樣，也要去做嗎？
“是，你如果還是決定必須要報仇。並且不怕死。我也不攔著你。畢竟這是你的人生。你活膩了，我也沒辦法。”
又是一陣沉默。
“你怎麽會認定是我？”藍末自認自己的裝扮沒有露出馬腳。
夕顏看了看桌底。藍末的鞋邊還沾著泥土。
“夜深露重。地上的泥，一定不幹。你的鞋子，你沒有注意過吧？”
藍末低頭看腳上的鞋，果然如此。
夕顏可是一進屋就偷偷打量了兩眼。如果她一直都在屋子裏，那鞋子上的泥又是怎麽來的？
“不過，也並不是因為這點。”夕顏並不是第一次看見藍末在夜色下的身形了。“你的身材瘦弱，個子也不高。想要冒充男的，太牽強了。”
“而且你的聲音。”夕顏放開茶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你也是用這樣的聲音裝男孩。”
藍末沒想到夕顏會記得這麽清楚。“我以為，你不會在意我的。”
“為什麽？”難道自己太冷淡了？“我記得當晚，我就覺得自己和你挺投緣啊。你以為我隻是說說而已？” 藍末的確是以為夕顏當時是惺惺作態。隻是為了讓自己不進青王府而已。
沉默就代表是了。夕顏覺得自己的信譽還真是悲慘。
“好吧。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道不知道，你差點就沒命了！”
要不是自己恰好認出了她，開口求情。要不是蘇青禾還買自己的賬，也沒有殺她之心。她的命早就沒了。
“死有什麽可怕的？如果報不了仇，我還不如一死了之。”
藍末的迴答，讓夕顏無法理解。“報仇就這麽重要？”
報仇、報仇，怎麽都是報仇？夕顏就搞不明白了，這種仇恨難道就要賠上自己的一輩子嗎？
“如果你的親人一夕之間全部被滅口，那麽，你會怎麽樣？”藍末想起當時的場麵，就悲痛難忍。
“我從小都生活在山上。是阿爹和叔叔們將我養大的，如果沒有他們，我根本不會長這麽大。因此，我也學會了一些武功。也會解鎖這種小伎倆。”
這就是為什麽，鎖沒有被破壞，但是藍末還是能溜出去的原因。
“我是個野丫頭，可是他們卻寵我疼我。他們對我來說，就是我的一切。”
“可是，就是在那一晚，就是蘇青禾。他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酷惡魔。就是他，將我的親人們全部滅掉了。” “我什麽都沒有了。隻有仇恨了。你說，這樣的血海深仇，我能不報嗎？不報的話，我還是個人嗎？！”
“你是認為，你不報仇，就不是人？”這是什麽認知？
……
“反正，我就是不能不報仇。這是我的人生目標。”藍末說道。“我來京城，接近蘇青禾，也都是為了這件事。”
“本來，我是想混入青王府，然後再伺機報仇的。可是，你說進王府不易，讓我進了郡王府。我以為你知道了我的動機，為了不夜長夢多，我才急於求成的。”
怪我咯？
“所以，你覺得沒了性命也沒關係？純粹是找死的？”夕顏也不怕這話說的難聽。
藍末不吭聲。
“你迴答我啊。”夕顏抓著藍末。“你才十三，還沒及笄。你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心態嗎？”
“是，我一定要報仇。”藍末說道。
還真是不想活了。這種人，就是沒死過，才會這麽不珍惜！
“好。”夕顏想了想：“你說的事情，是不是幾個月前蘇青禾燒山的事情？”
夕顏在腦海裏翻找，也隻有找到這件事和藍末說的符合。除此之外，夕顏覺得蘇青禾還不至於會平白無故地殺人害命。
“就是在那一晚，你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對不對？”夕顏問道。
藍末點頭。“沒錯。”
“那你不問，為什麽蘇青禾會這麽做嗎？”
“他就是個鐵石心腸的混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不是也拋棄你了嗎？對於這種沒人性的人，還用知道這麽多幹什麽？”
“你知道你的親人們，是做什麽的嗎？”夕顏問。直覺告訴她，藍末可能並不知道那些人幹的是山賊的勾當。
“我當然知道！”藍末微抬下巴，“他們是專門為上下山的人們運送行李包裹的。銀子，就是從這些裏麵勞動裏賺出來的。”
“運送行李？”夕顏不免覺得好笑。“他們是這麽告訴你的？”原來山賊還可以這樣為自己找借口啊？
“當然，我相信我阿爹。”藍末說道。
“那你應該經常看見，你的阿爹們出門做事，總是拿著很多兵器吧？你不會覺得奇怪嗎？”夕顏沒有忘記當晚的山賊們，可都是拿著重型武器的。
藍末眨著眼睛，陷入迴憶。似乎，在寨子裏，的確有很多兵器。
果然是個純真的女孩子。“你知道為什麽他們會被滅口嗎？”
“他們是山賊。當晚，我跟蘇青禾在一起。是這群山賊挑釁在先，還準備動武。才會被蘇青禾滅口的。如果蘇青禾不動手，那麽死的就是他。你明白嗎？”
“退一萬步說。你認為蘇青禾沒必要做的這麽絕，可是他們奸淫擄掠的時候，你又替那些受害者想過嗎？你敢說，你沒有發現過不對勁的時候嗎？”
藍末想起，那些哭鬧著的女人被叔伯他們帶走時的絕望。也看到過，阿爹抱著很多的銀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如果是單純的靠勞力，會賺這麽多嗎？
以前的藍末，她不懂。可是，來到這裏之後，親自吃過苦。打過工的藍末知道，勞力賺的銀子根本不會那麽多。
阿爹他們，真的是山賊嗎？ “這樣的組織。即便不被蘇青禾消滅，你覺得，它又能逍遙法外多久？”夕顏搖頭。“你說你要報仇，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想向蘇青禾報仇。那，那些被你的那些親人們害死的人，他們就活該死嗎？他們如果都來找你報仇的話，你又如何自處？”
就像林文昌。他讓自己的哥哥和自己去報仇。隻不過是在利用他們。報仇後的結果，根本就不是自己期待的。那樣，也要去做嗎？
“是，你如果還是決定必須要報仇。並且不怕死。我也不攔著你。畢竟這是你的人生。你活膩了，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