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禾毫不猶豫地認同讓夕顏瞪大了眼睛。蘇青禾不會吧？這算哪門子保護自己啊？分明是順著敵人的意思把自己往火坑推啊！
蘇青禾默默抓住夕顏不停在背後掐自己腰的手。“你想怎麽找？”蘇青禾對著說話的那女子問，“合歡教教主。”
蘇青禾是因為不知道夕顏做的事，才會這麽坦然吧？否則以蘇青禾護短的性格，能這麽淡定？洛柔大方地站出來。“很簡單。既然有人看見了，那就讓他認一認。淩清掌門應該不會介意吧？”
淩清自然是不介意。而且他就是介意，也不會有人在乎。
“哦。”蘇青禾點頭，“那不如就由洛柔教主將真兇找出來，如何？”
“想害死我，你就直說。”夕顏低聲在蘇青禾背後說。
明明知道洛柔對自己一直是敵視的態度，他還敢這樣把‘刀子’遞給洛柔，這不是正中下懷？
先不說這件事自己參與了，就是沒參與，洛柔也會想辦法讓自己被攪入那灘渾水中。
蘇青禾看也沒看夕顏。
“樂意效勞。”洛柔施施然地行了個虛禮。掃向夕顏的眼神充滿幸災樂禍。
難道說真正的家法在這？讓自己處理這場危機麽？夕顏硬著頭皮。罷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自己最好。
“聽聞兇手是個女人。雖然說是青峰派弟子，可不能排除她混入其他門派。為了以防萬一，就讓在場各門派的女子都出列。”
洛柔這樣說的話，很容易讓大家信服。在殿中的眾多男性自覺地讓出位置，一個個女子出列。夕顏也悶聲不響地站在了蘇青禾麵前。
洛柔見差不多了，便伸手拍了兩下。隨著掌聲走進殿的是兩三個男子，其中一個身材明顯羸弱些。
蘇青禾靜靜地看著。
“這幾人就是當晚親眼看見兇手行兇的人。”這兩個目擊證人的視力，洛柔早就試過了，絕對沒有近視眼老花眼這些不良問題。
洛柔指著殿中的女子，“人都在這，你們好好看。千萬不能放過兇手。”
夕顏肯定是一個也不認識的。
蘇青禾沒記錯的話，那兩個人是遇害門派中的弟子。
其中倆人同時應聲，然後挨個觀察起站出來的女子。
夕顏總感覺有奇怪而又熟悉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這才注意到那個瘦弱的男子一直有意無意地看向自己。夕顏沒猜錯的話，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果不其然，那名男子拉了拉其他兩人，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夕顏。
其他兩人看向夕顏的目光有些遲疑。畢竟，蘇青禾的樣子不好惹。可是細看之下，那女人又很像昨晚行兇的女人。
“難道說，”洛柔見差不多了，出來打破了沉默。“你們看到的那女人是她？”
夕顏從看見洛柔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自己逃不掉了。索性也就放棄了無謂的辯解，一副淡然。
而她此刻的表情在別人看來，卻是無辜卻又懶得辯解。
“不會吧，竟然是王妃？”
“王妃會害皇上？”
“我看不像，她看上去沒有任何武功，怎麽會輕易殺掉其他門派的人？”
“不是說有幫手嗎？肯定有人合謀的。”
“那幫手會不會就是淩清？不是說是個蒙麵男子嗎？”
“嗯，的確有可能。青峰派果然是這種偽君子。”
“真讓人失望。”
“……”
眾人又是議論紛紛。
“是你？”淩清看著夕顏，一副悔恨得腸子都青了的模樣。“說，為什麽要害我青峰派？說，是誰指使你的？你給我都說清楚，不然你看我饒不饒你！”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麽勾搭上無風穀和王爺的。要不是這樣，要不是因為無風穀態度強硬，要不是自己隨意聽信了淩逸的話，真的接受了夕顏，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你這麽兇幹嘛？我沒做過，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蘇青禾早就跟自己說了，讓自己死不承認。再說，她也沒傻到這種地步，要是她承認了還有命嗎？
洛柔攔住淩清，“淩清掌門何必如此急著殺人滅口？難道是想讓她一個人攬下所有的罪，好為你開脫？”
“你胡說什麽！”淩清氣的青筋暴起。
“夕顏是你同意了，才成為青峰派弟子的。而你派夕顏為你做事，不就是看中她的身份可以靠近皇上嗎？如果傷了皇上，動搖了國本，你們青峰派又是整個江湖中的龍頭老大，那麽你說，誰受益最大？”
“你個信口胡言的妖女！”淩清氣急，率先對洛柔發起了攻擊。
洛柔急忙躲避，嘴裏繼續煽動眾人，“快看啊！淩清狗急跳牆了，大庭廣眾也敢殺人啦！這就是青峰派啊，真是笑死人了。”
青峰派眾人看著這一幕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是好了。出手吧，難免會落人口實。不出手吧，看著自己門派的掌門如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愣著幹嘛，還不快阻止掌門？”淩逸急忙吩咐。帶著幾名首席弟子將發狂的淩清製止住。
“他們一定是一夥的，千萬不能放過他們！”
“對，把淩清也抓起來！他才是罪魁禍首！”
淩逸看著被暫時打暈過去的淩清，無論結局如何，他這次是栽定了。可是夕顏是怎麽迴事？淩清不認為夕顏有能力能殺死人。更何況那些人武功都在夕顏之上。
無名也是同樣一頭霧水。怎麽一段時間沒見，夕顏就升級變成了兇手？這麽大的變化，讓他這個做師傅的一時反應不過來。
“先把主謀和兇手都關起來吧。”洛柔一副擔驚受怕還沒緩過神的樣子，“畢竟其他人都是無辜的。隻要抓住了，以後就不會有事了。”
“真沒想到淩清會做出這樣的事，虧他還是青峰派的掌門。這下把青峰派的臉都丟盡了。”
“那女人也看不出來啊，看上去無害，但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呢！”
“哎呀，趕緊抓住得了，這樣朝廷那裏要追究，我們也能有交代啊！”
“什麽武盟大會，該散都散了吧。這都什麽事啊！”
“……”
“都說完了沒有？”蘇青禾伸了個懶腰。
賀蘭塵立馬屁顛屁顛地搬來一張椅子。
蘇青禾一屁股坐下。“我不管你們想將淩清怎麽樣，但是夕顏是我的女人，你們動她前，最好都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
這話說的讓夕顏心頭一暖。總算說了句人話啊！蘇青禾，你終於醒了嗎？剛才是睡著了？
“不就是個王爺？皇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你也不能這麽徇私舞弊啊！”
“就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蘇青禾掏出自己的金色麵具，往臉上一戴。
“銀梟門門主！”
“當年偷了《天闕心經》和冰蠶火麟鞭一舉成名的銀梟門門主！”
“竟然會是王爺？”
“……”
原來蘇青禾這麽有名。夕顏暗暗打量。以前還以為他隻是吹牛呢。
蘇青禾翹著二郎腿，“現在，還有不服的，上來說。我保證不揍死你。”
夕顏發現多數人都默默地退後了一步。不得不佩服小獸的王霸之氣，足矣震退千軍。
“就算你是王爺，你也不能這麽霸道吧。”洛柔真是恨鐵不成鋼。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膽小鬼。
“霸道？”蘇青禾看向洛柔，滿臉不解。“我怎麽霸道了？我不是在和你們好好地聊嗎？”
“她是行刺皇上的兇手，也很有可能是殺害其他門派的兇手，你不能這麽姑息養奸。她保不準會傷害你的。”洛柔就是不解夕顏有什麽好，蘇青禾總是這樣護著。
“證據呢？”蘇青禾撐著下巴問。
“證據？都有人親眼看見了，你還要什麽證據？”洛柔攤手。指向一旁的證人。
“哦，你是說她嗎？”蘇青禾下巴一抬。
妙人正掐著那個瘦弱的男子。
“這個是哪個門派的人來著？”蘇青禾假裝迴憶，“你們誰出來認領下？”
眾人沉默。
“要不，你自己說？”蘇青禾無視洛柔的神情。“介紹下，你是哪個門派的。”
“小主，她是啞巴。”妙人迴應道。
“啞巴啊。”蘇青禾看著眾人，“怪不得沒人認領。據我所知，這裏的啞巴隻有一個。”
妙人看見蘇青禾示意。順勢伸手至擒住那人的耳際，摸索了下，而後用力一扯。一張人皮麵具就在自己手裏誕生了。
“竟然是個女的。”
“女的？看那樣子應該是合歡教的人吧？”
“怎麽會女扮男裝？”
“……”
蘇青禾等眾人討論了一會才繼續道，“洛柔教主，我沒記錯的話，她是你的丫鬟吧？上次不長記性丟了舌頭，現在是準備汙蔑我的女人，丟命嗎？”
仙兒的露餡讓洛柔措手不及。自己的易容術很少會被拆穿，在蘇青禾眼前卻是不堪一擊。他，真是讓人越發感興趣了。
“她的確是我的丫鬟，名叫仙兒。”隻一眨眼，洛柔便穩住了情緒。絕對不能亂了手腳。“她前幾天開始就精神恍惚，似乎很害怕的樣子。我覺得很奇怪，就問了她原因。”
“這才知道，是因為她偶然發現了夕顏的殺人真相，害怕夕顏殺人滅口才偷了自己的人皮麵具易容的。她說不能讓夕顏這樣偽裝下去傷害更多的人，因此才出此下策來揭穿她真麵目。”
慕容仙對於洛柔的話，應該說是言聽計從。為了讓夕顏不得好死，她做什麽都原意。這是她自願的。
真能編啊。夕顏默默感慨。
“好，那這個人我就先放一放。”蘇青禾掏了掏耳朵。“你說，夕顏是兇手？”看著洛柔不否認，“那你和她打一架，看她能不能傷到你。”
夕顏急忙說，“蘇青禾，你在開玩笑嗎？”和洛柔打，自己是沒事找抽嗎？
洛柔也不準備和夕顏打。夕顏肯定打不過自己，到時候要怎麽解釋夕顏能殺掉那些人？
“既然她不願意切磋，就算了吧。萬一她故意放水表現的很弱，混淆大家視聽怎麽辦？”
洛柔這麽說了，自然是不能比了。蘇青禾瞪了瞪夕顏。以前她也沒這麽笨啊。
自己好像搞砸了一些事？夕顏縮著脖子。
蘇青禾讓夕顏靠近自己，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讓大家看清楚她的臉。“你們說看見的行兇的人，是她，是嗎？”
在洛柔的目光鼓勵下，兩人點頭承認了。
“看清楚，真的是這張臉嗎？”蘇青禾見兩人繼續點頭。“我知道了。”
眾人都不解地看著蘇青禾。
夕顏更是完全不知道蘇青禾會有什麽行動。什麽都不跟自己說，要自己怎麽配合他？
“娘子，你自己解釋下吧。”蘇青禾轉眼把燙手山芋扔給了夕顏。
“我？”她要怎麽解釋？夕顏看著蘇青禾的目光中滿是疑惑。以為可以隻靠蘇青禾的，結果他偏偏不讓自己好過。故意給自己製造危機感嗎？
“咳咳。”夕顏整理了下思緒。“我沒有殺人。”清醒的她是絕對沒有的。
“雖然我是青峰派的弟子，可是我武功很弱，青峰派也沒有教我什麽武功。我隻是個掛名的罷了。這點淩逸師傅和柳絮師姐都可以作證。”
“你們也別指望我會幫淩清做事，我一共都沒見過他幾次麵，談不上熟也犯不著為他賣命。殺人又不是兒戲，這種事情是犯法的。你們覺得他有什麽可以誘惑到我的嗎？”
淩清又不是蘇青禾。況且蘇青禾一向都是對自己威逼利誘的。
蘇青禾適時地開口。“你們是覺得我會有哪裏滿足不了我的女人嗎？”
眾人哪裏敢這麽想？而且，銀子、權利、美色。蘇青禾該有的都有。
“哦，我忘了說。”蘇青禾指著無名，“無風穀穀主是我娘子的師傅，無名這種人品，你們也不信嗎？”
夕顏瞅著蘇青禾，這時候把她師傅抬出來幹嘛？
雖然青峰派名譽掃地，可是無風穀卻不會收到影響。不說無名對青峰派不冷不熱的態度，而且大家本質上也都不敢得罪治傷救命的無風穀。
無名無奈地走到夕顏身旁。
“師傅。”夕顏還不好意思‘驚擾’他老人家。要是他知道自己真的傷了蘇柒澈，不知道會不會揍自己，喂自己吃苦藥來清理身心？
無名摸摸夕顏腦袋，低聲道，“你可真會惹事。”
夕顏委屈啊，她真的是冤枉的。被人控製，本就不是她能左右的。
洛柔暗自懊惱，早知道該讓寒紫先給蘇青禾下毒，這樣沒人幫夕顏，也不會冒出這種狀況。
蘇青禾的銀梟門和王爺的身份，無名的無風穀，這兩樣就足夠讓眾人不敢追究了。
“是不是搞錯了？”
“銀梟門和無風穀都這麽說了，應該是搞錯了吧？”
“也許是一時眼花，認錯人了呢？”
“……”
“沒有搞錯。”蘇青禾擺手，讓眾人安靜。“他們說是‘夕顏’做的，我信。”
夕顏真的想咬死蘇青禾。好不容易大家不懷疑自己了，他又想幹嘛？
“其實本王也很苦惱，會有這麽個人，竟然和我娘子長的一模一樣。”
蘇青禾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洛柔麵前，趁著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點了她的穴。
“你幹什麽？放開我！”
剛才被放大的俊臉驚豔到，迴神的洛柔真是要被自己打敗了。關鍵時刻竟然被美色給迷暈了，太丟臉、太大意了！
蘇青禾不顧洛柔的驚唿，繼續，“我信，是擁有我女人這張臉的人，做了這些不可饒恕的事。”
蘇青禾在洛柔驚慌失色的神色中摸到了她臉上的人皮麵具。
“洛柔教主除了媚術厲害之外，她的易容術也很厲害，這個我們都知道。就先不說她可以把任何人易容成任何樣子。”
“我們先來猜猜這麵具下她真實的臉，到底長什麽樣，這應該是大家都好奇的吧？”
蘇青禾毫不猶豫地一撕，洛柔那張和夕顏一模一樣的臉被bao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眾人都在暗暗驚奇。
“你們如果不信的話，大可以來摸摸。看我是不是在騙你們。”
蘇青禾讓開了位置，任由好奇之人靠近。
“蘇青禾，你放開我！”洛柔神情激動。
“真的是真臉啊。”
“和那個女人簡直是一模一樣，太巧了吧？”
“這怎麽可能？”
“……”
“你們都別碰我，他是在為夕顏開脫，你們看不出來嗎？”洛柔不能動彈，隻能據理力爭，“就算我和她長的一樣，他們也不能這樣把我當擋箭牌啊！”
洛柔沒想到，自己的臉竟然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誰給誰當擋箭牌還說不定呢！”夕顏總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你覺得我需要讓你給我做擋箭牌嗎？我自己的靠山可比你那個身份要管用多了。”
“那次也是你冒充我勾引青峰派弟子。這次的事情，你也肯定脫不了幹係。”
夕顏有一百個理由可以確認，洛柔這次肯定也有和寒烈身邊的人勾結。不然怎麽會這麽巧就讓人發現自己在行兇。
“因為我和你長的一樣，所以你想取而代之我的位置，不是嗎？如果論動機的話，最有動機的就是你了。你還想嫁禍給我，所以故意都用這張和我一樣的臉出去行動，被人看見。”
“你有武功，又會合歡教勾引人的秘術，隻要是男人應該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相反如果是我做的，我會這麽傻讓人看見嗎？我會不逃嗎？”
當然，她是被控製的，被人看見她也沒辦法。至於逃跑，如果不是蘇青禾，夕顏早就想跑了。
不得不說，蘇青禾還是有先見之明的。要是自己溜了，那不就是主動背起了黑鍋嗎？那就是畏罪潛逃，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別以為你有人撐腰，就可以這麽信口雌黃了。”洛柔怎麽也想不到中槍的會是自己。這次明明都安排好了，明明眼看就要成功了。
夕顏暗自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擠出兩滴眼淚。
“我信口雌黃？我這麽一個弱女子，還被你冤枉，還被大家誤解。要不是有王爺在，有我師傅在為我做主，我怕是早就被大家給誤殺了。”
“我知道，你對我是羨慕嫉妒恨。覺得我有的你沒有，你才產生了這種不應該的想法。可是人各有命啊，你不能這麽自私的。”
“你幾次三番地想要害我，我都寬容地不計較。這是因為我希望你變好。隻要人人都獻出一份愛，江湖就會變成美好的人間。”
夕顏都為自己感動了。自己這麽大度，簡直就是觀世音的化身啊！啊哈哈哈……
“我呸。你以為你現在在拍電視劇啊！什麽人道主義的虛偽戲碼？八點檔都不會播了！”洛柔忍不住吐槽。
“唉，現在都開始說胡話了。看來是被淩清掌門給傳染了。他們兩個剛才自相殘殺的戲碼果然是狗咬狗嗎？”夕顏裝作自言自語地嘀咕。
“對，洛柔精通易容還會妖術，一定是她做的。”
“她才是和淩清串通好的。快點把她抓起來！”
“總算是抓到你了，看你還躲、還藏、還嫁禍別人！”
“……”
“你們這群牆頭草！他們怎麽說，你們就怎麽聽？有沒有腦子啊！”洛柔真是服了這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了。
“妖女，你罵誰沒腦子呢？”
“還這麽嘴硬，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真以為我們好欺負？”
“妖女，今天我們就先滅了你為我們掌門報仇！”
“……”
見人群激憤，蘇青禾拍了拍手讓大家安靜一些。
“本王不是耽誤你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隻是這次收到傷害的不僅僅是你們這些江湖門派。朝廷定然會派人來追究事情的始末，如果你們信我，就把這些人交給我。”
說實話，蘇青禾並不想繼續管這件事了。隻是，對老太婆沒交代的話，自己也不好脫身。“你們放心，我身為銀梟門門主，絕不會對這些兇手手軟的。”
蘇青禾又是銀梟門門主，又是朝廷的王爺。看剛才的情況，分明就是有春宵閣和無風穀的默默支持。他都這麽說了，眾人還敢有什麽異議呢？
“夕顏，你以為你抓著我，殺了我，你就贏了嗎？”洛柔看著夕顏，陰森地笑，“你永遠不會贏的。”
按照空寂的說法，她和夕顏兩人中隻有一人會存活，而不管是誰死，命運都會被改變。
隻要有改變，她就一定不會一直這麽逍遙自在！
如果自己死了，夕顏的命運就會被改變。可能自己不能幹掉夕顏，可是讓她後半生不好過也讓自己有所安慰了。
最起碼，她會詛咒夕顏被改變命運裏，不會再遇到對她那麽寵溺愛護的男子。像蘇青禾這樣的。或者，讓她遇到很多的男人，活活氣死蘇青禾。
可惜，命運就命運，再怎麽轉動也隻會轉向那正確的一方。當然，這些是後話了。
永遠都不會贏……夕顏隻是淡淡地迴應，“洛柔，我從來沒和你比過什麽吧？”
洛柔的神情是片刻的錯愕，而後是滿滿的失落。
夕顏沒有再看她。人比人，總是自尋煩惱的。
唿。總算告一段落了。看著大家把該抓的抓住，該散的散開，夕顏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娘子，最後一段反擊讓為夫刮目相看啊。”蘇青禾本來是準備幫夕顏收尾的。結果，她自己都解決了。
夕顏白了一眼蘇青禾，“還要多謝你給我表現的機會啊！”
“好說，好說。”蘇青禾毫不客氣。
“師傅，蘇柒澈的傷怎麽樣？”夕顏還是比較關心這件事的。畢竟蘇柒澈是真的被自己所傷的。
“隻是失血過多，沒傷到要害，好好休息就沒事了。”本就傷的不厲害，又發現的及時，自然是沒什麽性命大礙。
夕顏再次鬆了一口氣。惹得蘇青禾滿臉不悅。就這麽在意蘇柒澈麽？自己受傷的時候也沒見夕顏這麽擔心。
“對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無名還是不知道所以然。
“師傅，這件事慢點和你說。”現在一時半會兒說不清。而且青峰派的人還在。“你還是先幫幫青峰派處理下當務之急吧。”
淩逸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而柳絮看想無名的眼中，飽含期待。
現在青峰派因為淩清的事情名譽受損，士氣大跌。如果沒有無風穀幫他們震一震場麵，怕是會遭到其他門派的趁勢打壓。
無名點頭，跟著淩逸柳絮他們暫時離開。
“賀蘭塵呢？”夕顏發現他剛才一閃而過的出場後，人就不見了。
“處理一些事。”蘇青禾輕描淡寫地略過。
“我們去看下蘇柒澈吧？”夕顏提議。
“都說了無礙了，還有什麽好看的。”蘇青禾不情不願地說。
夕顏白了蘇青禾一眼，“好歹他是皇上。是親眼看見我動手的人，我總要去探望的吧？”
而且這件事不到最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故。夕顏覺得防患於未然，主動出擊比較好。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不是嗎？
雖然這些江湖門派不再咄咄相逼。可是太後她老人會這麽輕易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傷了她的寶貝兒子，整個王朝的頂梁柱，這可不是小事啊！
蘇青禾不以為然，“不是沒死麽？”
自己當初不是也被他們害了半條命嗎？自己都不追究了，他還敢追究夕顏的罪？開玩笑。
夕顏拉著蘇青禾的手，“好啦好啦，就陪我去看一眼。你總不希望我自己單獨去吧？你可知道我的性子。”
就是他不讓去，夕顏也會想辦法偷偷去的。蘇青禾一分析瞬間認同了。有自己看著，總比他們單獨相處好。
蘇青禾默默抓住夕顏不停在背後掐自己腰的手。“你想怎麽找？”蘇青禾對著說話的那女子問，“合歡教教主。”
蘇青禾是因為不知道夕顏做的事，才會這麽坦然吧？否則以蘇青禾護短的性格，能這麽淡定？洛柔大方地站出來。“很簡單。既然有人看見了，那就讓他認一認。淩清掌門應該不會介意吧？”
淩清自然是不介意。而且他就是介意，也不會有人在乎。
“哦。”蘇青禾點頭，“那不如就由洛柔教主將真兇找出來，如何？”
“想害死我，你就直說。”夕顏低聲在蘇青禾背後說。
明明知道洛柔對自己一直是敵視的態度，他還敢這樣把‘刀子’遞給洛柔，這不是正中下懷？
先不說這件事自己參與了，就是沒參與，洛柔也會想辦法讓自己被攪入那灘渾水中。
蘇青禾看也沒看夕顏。
“樂意效勞。”洛柔施施然地行了個虛禮。掃向夕顏的眼神充滿幸災樂禍。
難道說真正的家法在這？讓自己處理這場危機麽？夕顏硬著頭皮。罷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自己最好。
“聽聞兇手是個女人。雖然說是青峰派弟子，可不能排除她混入其他門派。為了以防萬一，就讓在場各門派的女子都出列。”
洛柔這樣說的話，很容易讓大家信服。在殿中的眾多男性自覺地讓出位置，一個個女子出列。夕顏也悶聲不響地站在了蘇青禾麵前。
洛柔見差不多了，便伸手拍了兩下。隨著掌聲走進殿的是兩三個男子，其中一個身材明顯羸弱些。
蘇青禾靜靜地看著。
“這幾人就是當晚親眼看見兇手行兇的人。”這兩個目擊證人的視力，洛柔早就試過了，絕對沒有近視眼老花眼這些不良問題。
洛柔指著殿中的女子，“人都在這，你們好好看。千萬不能放過兇手。”
夕顏肯定是一個也不認識的。
蘇青禾沒記錯的話，那兩個人是遇害門派中的弟子。
其中倆人同時應聲，然後挨個觀察起站出來的女子。
夕顏總感覺有奇怪而又熟悉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這才注意到那個瘦弱的男子一直有意無意地看向自己。夕顏沒猜錯的話，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果不其然，那名男子拉了拉其他兩人，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夕顏。
其他兩人看向夕顏的目光有些遲疑。畢竟，蘇青禾的樣子不好惹。可是細看之下，那女人又很像昨晚行兇的女人。
“難道說，”洛柔見差不多了，出來打破了沉默。“你們看到的那女人是她？”
夕顏從看見洛柔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自己逃不掉了。索性也就放棄了無謂的辯解，一副淡然。
而她此刻的表情在別人看來，卻是無辜卻又懶得辯解。
“不會吧，竟然是王妃？”
“王妃會害皇上？”
“我看不像，她看上去沒有任何武功，怎麽會輕易殺掉其他門派的人？”
“不是說有幫手嗎？肯定有人合謀的。”
“那幫手會不會就是淩清？不是說是個蒙麵男子嗎？”
“嗯，的確有可能。青峰派果然是這種偽君子。”
“真讓人失望。”
“……”
眾人又是議論紛紛。
“是你？”淩清看著夕顏，一副悔恨得腸子都青了的模樣。“說，為什麽要害我青峰派？說，是誰指使你的？你給我都說清楚，不然你看我饒不饒你！”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麽勾搭上無風穀和王爺的。要不是這樣，要不是因為無風穀態度強硬，要不是自己隨意聽信了淩逸的話，真的接受了夕顏，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你這麽兇幹嘛？我沒做過，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蘇青禾早就跟自己說了，讓自己死不承認。再說，她也沒傻到這種地步，要是她承認了還有命嗎？
洛柔攔住淩清，“淩清掌門何必如此急著殺人滅口？難道是想讓她一個人攬下所有的罪，好為你開脫？”
“你胡說什麽！”淩清氣的青筋暴起。
“夕顏是你同意了，才成為青峰派弟子的。而你派夕顏為你做事，不就是看中她的身份可以靠近皇上嗎？如果傷了皇上，動搖了國本，你們青峰派又是整個江湖中的龍頭老大，那麽你說，誰受益最大？”
“你個信口胡言的妖女！”淩清氣急，率先對洛柔發起了攻擊。
洛柔急忙躲避，嘴裏繼續煽動眾人，“快看啊！淩清狗急跳牆了，大庭廣眾也敢殺人啦！這就是青峰派啊，真是笑死人了。”
青峰派眾人看著這一幕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是好了。出手吧，難免會落人口實。不出手吧，看著自己門派的掌門如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愣著幹嘛，還不快阻止掌門？”淩逸急忙吩咐。帶著幾名首席弟子將發狂的淩清製止住。
“他們一定是一夥的，千萬不能放過他們！”
“對，把淩清也抓起來！他才是罪魁禍首！”
淩逸看著被暫時打暈過去的淩清，無論結局如何，他這次是栽定了。可是夕顏是怎麽迴事？淩清不認為夕顏有能力能殺死人。更何況那些人武功都在夕顏之上。
無名也是同樣一頭霧水。怎麽一段時間沒見，夕顏就升級變成了兇手？這麽大的變化，讓他這個做師傅的一時反應不過來。
“先把主謀和兇手都關起來吧。”洛柔一副擔驚受怕還沒緩過神的樣子，“畢竟其他人都是無辜的。隻要抓住了，以後就不會有事了。”
“真沒想到淩清會做出這樣的事，虧他還是青峰派的掌門。這下把青峰派的臉都丟盡了。”
“那女人也看不出來啊，看上去無害，但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呢！”
“哎呀，趕緊抓住得了，這樣朝廷那裏要追究，我們也能有交代啊！”
“什麽武盟大會，該散都散了吧。這都什麽事啊！”
“……”
“都說完了沒有？”蘇青禾伸了個懶腰。
賀蘭塵立馬屁顛屁顛地搬來一張椅子。
蘇青禾一屁股坐下。“我不管你們想將淩清怎麽樣，但是夕顏是我的女人，你們動她前，最好都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
這話說的讓夕顏心頭一暖。總算說了句人話啊！蘇青禾，你終於醒了嗎？剛才是睡著了？
“不就是個王爺？皇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你也不能這麽徇私舞弊啊！”
“就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蘇青禾掏出自己的金色麵具，往臉上一戴。
“銀梟門門主！”
“當年偷了《天闕心經》和冰蠶火麟鞭一舉成名的銀梟門門主！”
“竟然會是王爺？”
“……”
原來蘇青禾這麽有名。夕顏暗暗打量。以前還以為他隻是吹牛呢。
蘇青禾翹著二郎腿，“現在，還有不服的，上來說。我保證不揍死你。”
夕顏發現多數人都默默地退後了一步。不得不佩服小獸的王霸之氣，足矣震退千軍。
“就算你是王爺，你也不能這麽霸道吧。”洛柔真是恨鐵不成鋼。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膽小鬼。
“霸道？”蘇青禾看向洛柔，滿臉不解。“我怎麽霸道了？我不是在和你們好好地聊嗎？”
“她是行刺皇上的兇手，也很有可能是殺害其他門派的兇手，你不能這麽姑息養奸。她保不準會傷害你的。”洛柔就是不解夕顏有什麽好，蘇青禾總是這樣護著。
“證據呢？”蘇青禾撐著下巴問。
“證據？都有人親眼看見了，你還要什麽證據？”洛柔攤手。指向一旁的證人。
“哦，你是說她嗎？”蘇青禾下巴一抬。
妙人正掐著那個瘦弱的男子。
“這個是哪個門派的人來著？”蘇青禾假裝迴憶，“你們誰出來認領下？”
眾人沉默。
“要不，你自己說？”蘇青禾無視洛柔的神情。“介紹下，你是哪個門派的。”
“小主，她是啞巴。”妙人迴應道。
“啞巴啊。”蘇青禾看著眾人，“怪不得沒人認領。據我所知，這裏的啞巴隻有一個。”
妙人看見蘇青禾示意。順勢伸手至擒住那人的耳際，摸索了下，而後用力一扯。一張人皮麵具就在自己手裏誕生了。
“竟然是個女的。”
“女的？看那樣子應該是合歡教的人吧？”
“怎麽會女扮男裝？”
“……”
蘇青禾等眾人討論了一會才繼續道，“洛柔教主，我沒記錯的話，她是你的丫鬟吧？上次不長記性丟了舌頭，現在是準備汙蔑我的女人，丟命嗎？”
仙兒的露餡讓洛柔措手不及。自己的易容術很少會被拆穿，在蘇青禾眼前卻是不堪一擊。他，真是讓人越發感興趣了。
“她的確是我的丫鬟，名叫仙兒。”隻一眨眼，洛柔便穩住了情緒。絕對不能亂了手腳。“她前幾天開始就精神恍惚，似乎很害怕的樣子。我覺得很奇怪，就問了她原因。”
“這才知道，是因為她偶然發現了夕顏的殺人真相，害怕夕顏殺人滅口才偷了自己的人皮麵具易容的。她說不能讓夕顏這樣偽裝下去傷害更多的人，因此才出此下策來揭穿她真麵目。”
慕容仙對於洛柔的話，應該說是言聽計從。為了讓夕顏不得好死，她做什麽都原意。這是她自願的。
真能編啊。夕顏默默感慨。
“好，那這個人我就先放一放。”蘇青禾掏了掏耳朵。“你說，夕顏是兇手？”看著洛柔不否認，“那你和她打一架，看她能不能傷到你。”
夕顏急忙說，“蘇青禾，你在開玩笑嗎？”和洛柔打，自己是沒事找抽嗎？
洛柔也不準備和夕顏打。夕顏肯定打不過自己，到時候要怎麽解釋夕顏能殺掉那些人？
“既然她不願意切磋，就算了吧。萬一她故意放水表現的很弱，混淆大家視聽怎麽辦？”
洛柔這麽說了，自然是不能比了。蘇青禾瞪了瞪夕顏。以前她也沒這麽笨啊。
自己好像搞砸了一些事？夕顏縮著脖子。
蘇青禾讓夕顏靠近自己，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讓大家看清楚她的臉。“你們說看見的行兇的人，是她，是嗎？”
在洛柔的目光鼓勵下，兩人點頭承認了。
“看清楚，真的是這張臉嗎？”蘇青禾見兩人繼續點頭。“我知道了。”
眾人都不解地看著蘇青禾。
夕顏更是完全不知道蘇青禾會有什麽行動。什麽都不跟自己說，要自己怎麽配合他？
“娘子，你自己解釋下吧。”蘇青禾轉眼把燙手山芋扔給了夕顏。
“我？”她要怎麽解釋？夕顏看著蘇青禾的目光中滿是疑惑。以為可以隻靠蘇青禾的，結果他偏偏不讓自己好過。故意給自己製造危機感嗎？
“咳咳。”夕顏整理了下思緒。“我沒有殺人。”清醒的她是絕對沒有的。
“雖然我是青峰派的弟子，可是我武功很弱，青峰派也沒有教我什麽武功。我隻是個掛名的罷了。這點淩逸師傅和柳絮師姐都可以作證。”
“你們也別指望我會幫淩清做事，我一共都沒見過他幾次麵，談不上熟也犯不著為他賣命。殺人又不是兒戲，這種事情是犯法的。你們覺得他有什麽可以誘惑到我的嗎？”
淩清又不是蘇青禾。況且蘇青禾一向都是對自己威逼利誘的。
蘇青禾適時地開口。“你們是覺得我會有哪裏滿足不了我的女人嗎？”
眾人哪裏敢這麽想？而且，銀子、權利、美色。蘇青禾該有的都有。
“哦，我忘了說。”蘇青禾指著無名，“無風穀穀主是我娘子的師傅，無名這種人品，你們也不信嗎？”
夕顏瞅著蘇青禾，這時候把她師傅抬出來幹嘛？
雖然青峰派名譽掃地，可是無風穀卻不會收到影響。不說無名對青峰派不冷不熱的態度，而且大家本質上也都不敢得罪治傷救命的無風穀。
無名無奈地走到夕顏身旁。
“師傅。”夕顏還不好意思‘驚擾’他老人家。要是他知道自己真的傷了蘇柒澈，不知道會不會揍自己，喂自己吃苦藥來清理身心？
無名摸摸夕顏腦袋，低聲道，“你可真會惹事。”
夕顏委屈啊，她真的是冤枉的。被人控製，本就不是她能左右的。
洛柔暗自懊惱，早知道該讓寒紫先給蘇青禾下毒，這樣沒人幫夕顏，也不會冒出這種狀況。
蘇青禾的銀梟門和王爺的身份，無名的無風穀，這兩樣就足夠讓眾人不敢追究了。
“是不是搞錯了？”
“銀梟門和無風穀都這麽說了，應該是搞錯了吧？”
“也許是一時眼花，認錯人了呢？”
“……”
“沒有搞錯。”蘇青禾擺手，讓眾人安靜。“他們說是‘夕顏’做的，我信。”
夕顏真的想咬死蘇青禾。好不容易大家不懷疑自己了，他又想幹嘛？
“其實本王也很苦惱，會有這麽個人，竟然和我娘子長的一模一樣。”
蘇青禾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洛柔麵前，趁著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點了她的穴。
“你幹什麽？放開我！”
剛才被放大的俊臉驚豔到，迴神的洛柔真是要被自己打敗了。關鍵時刻竟然被美色給迷暈了，太丟臉、太大意了！
蘇青禾不顧洛柔的驚唿，繼續，“我信，是擁有我女人這張臉的人，做了這些不可饒恕的事。”
蘇青禾在洛柔驚慌失色的神色中摸到了她臉上的人皮麵具。
“洛柔教主除了媚術厲害之外，她的易容術也很厲害，這個我們都知道。就先不說她可以把任何人易容成任何樣子。”
“我們先來猜猜這麵具下她真實的臉，到底長什麽樣，這應該是大家都好奇的吧？”
蘇青禾毫不猶豫地一撕，洛柔那張和夕顏一模一樣的臉被bao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眾人都在暗暗驚奇。
“你們如果不信的話，大可以來摸摸。看我是不是在騙你們。”
蘇青禾讓開了位置，任由好奇之人靠近。
“蘇青禾，你放開我！”洛柔神情激動。
“真的是真臉啊。”
“和那個女人簡直是一模一樣，太巧了吧？”
“這怎麽可能？”
“……”
“你們都別碰我，他是在為夕顏開脫，你們看不出來嗎？”洛柔不能動彈，隻能據理力爭，“就算我和她長的一樣，他們也不能這樣把我當擋箭牌啊！”
洛柔沒想到，自己的臉竟然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誰給誰當擋箭牌還說不定呢！”夕顏總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你覺得我需要讓你給我做擋箭牌嗎？我自己的靠山可比你那個身份要管用多了。”
“那次也是你冒充我勾引青峰派弟子。這次的事情，你也肯定脫不了幹係。”
夕顏有一百個理由可以確認，洛柔這次肯定也有和寒烈身邊的人勾結。不然怎麽會這麽巧就讓人發現自己在行兇。
“因為我和你長的一樣，所以你想取而代之我的位置，不是嗎？如果論動機的話，最有動機的就是你了。你還想嫁禍給我，所以故意都用這張和我一樣的臉出去行動，被人看見。”
“你有武功，又會合歡教勾引人的秘術，隻要是男人應該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相反如果是我做的，我會這麽傻讓人看見嗎？我會不逃嗎？”
當然，她是被控製的，被人看見她也沒辦法。至於逃跑，如果不是蘇青禾，夕顏早就想跑了。
不得不說，蘇青禾還是有先見之明的。要是自己溜了，那不就是主動背起了黑鍋嗎？那就是畏罪潛逃，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別以為你有人撐腰，就可以這麽信口雌黃了。”洛柔怎麽也想不到中槍的會是自己。這次明明都安排好了，明明眼看就要成功了。
夕顏暗自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擠出兩滴眼淚。
“我信口雌黃？我這麽一個弱女子，還被你冤枉，還被大家誤解。要不是有王爺在，有我師傅在為我做主，我怕是早就被大家給誤殺了。”
“我知道，你對我是羨慕嫉妒恨。覺得我有的你沒有，你才產生了這種不應該的想法。可是人各有命啊，你不能這麽自私的。”
“你幾次三番地想要害我，我都寬容地不計較。這是因為我希望你變好。隻要人人都獻出一份愛，江湖就會變成美好的人間。”
夕顏都為自己感動了。自己這麽大度，簡直就是觀世音的化身啊！啊哈哈哈……
“我呸。你以為你現在在拍電視劇啊！什麽人道主義的虛偽戲碼？八點檔都不會播了！”洛柔忍不住吐槽。
“唉，現在都開始說胡話了。看來是被淩清掌門給傳染了。他們兩個剛才自相殘殺的戲碼果然是狗咬狗嗎？”夕顏裝作自言自語地嘀咕。
“對，洛柔精通易容還會妖術，一定是她做的。”
“她才是和淩清串通好的。快點把她抓起來！”
“總算是抓到你了，看你還躲、還藏、還嫁禍別人！”
“……”
“你們這群牆頭草！他們怎麽說，你們就怎麽聽？有沒有腦子啊！”洛柔真是服了這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了。
“妖女，你罵誰沒腦子呢？”
“還這麽嘴硬，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真以為我們好欺負？”
“妖女，今天我們就先滅了你為我們掌門報仇！”
“……”
見人群激憤，蘇青禾拍了拍手讓大家安靜一些。
“本王不是耽誤你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隻是這次收到傷害的不僅僅是你們這些江湖門派。朝廷定然會派人來追究事情的始末，如果你們信我，就把這些人交給我。”
說實話，蘇青禾並不想繼續管這件事了。隻是，對老太婆沒交代的話，自己也不好脫身。“你們放心，我身為銀梟門門主，絕不會對這些兇手手軟的。”
蘇青禾又是銀梟門門主，又是朝廷的王爺。看剛才的情況，分明就是有春宵閣和無風穀的默默支持。他都這麽說了，眾人還敢有什麽異議呢？
“夕顏，你以為你抓著我，殺了我，你就贏了嗎？”洛柔看著夕顏，陰森地笑，“你永遠不會贏的。”
按照空寂的說法，她和夕顏兩人中隻有一人會存活，而不管是誰死，命運都會被改變。
隻要有改變，她就一定不會一直這麽逍遙自在！
如果自己死了，夕顏的命運就會被改變。可能自己不能幹掉夕顏，可是讓她後半生不好過也讓自己有所安慰了。
最起碼，她會詛咒夕顏被改變命運裏，不會再遇到對她那麽寵溺愛護的男子。像蘇青禾這樣的。或者，讓她遇到很多的男人，活活氣死蘇青禾。
可惜，命運就命運，再怎麽轉動也隻會轉向那正確的一方。當然，這些是後話了。
永遠都不會贏……夕顏隻是淡淡地迴應，“洛柔，我從來沒和你比過什麽吧？”
洛柔的神情是片刻的錯愕，而後是滿滿的失落。
夕顏沒有再看她。人比人，總是自尋煩惱的。
唿。總算告一段落了。看著大家把該抓的抓住，該散的散開，夕顏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娘子，最後一段反擊讓為夫刮目相看啊。”蘇青禾本來是準備幫夕顏收尾的。結果，她自己都解決了。
夕顏白了一眼蘇青禾，“還要多謝你給我表現的機會啊！”
“好說，好說。”蘇青禾毫不客氣。
“師傅，蘇柒澈的傷怎麽樣？”夕顏還是比較關心這件事的。畢竟蘇柒澈是真的被自己所傷的。
“隻是失血過多，沒傷到要害，好好休息就沒事了。”本就傷的不厲害，又發現的及時，自然是沒什麽性命大礙。
夕顏再次鬆了一口氣。惹得蘇青禾滿臉不悅。就這麽在意蘇柒澈麽？自己受傷的時候也沒見夕顏這麽擔心。
“對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無名還是不知道所以然。
“師傅，這件事慢點和你說。”現在一時半會兒說不清。而且青峰派的人還在。“你還是先幫幫青峰派處理下當務之急吧。”
淩逸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而柳絮看想無名的眼中，飽含期待。
現在青峰派因為淩清的事情名譽受損，士氣大跌。如果沒有無風穀幫他們震一震場麵，怕是會遭到其他門派的趁勢打壓。
無名點頭，跟著淩逸柳絮他們暫時離開。
“賀蘭塵呢？”夕顏發現他剛才一閃而過的出場後，人就不見了。
“處理一些事。”蘇青禾輕描淡寫地略過。
“我們去看下蘇柒澈吧？”夕顏提議。
“都說了無礙了，還有什麽好看的。”蘇青禾不情不願地說。
夕顏白了蘇青禾一眼，“好歹他是皇上。是親眼看見我動手的人，我總要去探望的吧？”
而且這件事不到最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故。夕顏覺得防患於未然，主動出擊比較好。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不是嗎？
雖然這些江湖門派不再咄咄相逼。可是太後她老人會這麽輕易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傷了她的寶貝兒子，整個王朝的頂梁柱，這可不是小事啊！
蘇青禾不以為然，“不是沒死麽？”
自己當初不是也被他們害了半條命嗎？自己都不追究了，他還敢追究夕顏的罪？開玩笑。
夕顏拉著蘇青禾的手，“好啦好啦，就陪我去看一眼。你總不希望我自己單獨去吧？你可知道我的性子。”
就是他不讓去，夕顏也會想辦法偷偷去的。蘇青禾一分析瞬間認同了。有自己看著，總比他們單獨相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