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主子們一直因為夕顏的下落不明而分身乏術,妙人也很自然地不讓這些小事打擾他們。趕巧了夕顏迴來,又遇到分部提拔頭魁。而且這個舞傾城有點特殊……特殊到自己見過後不得不向主子們稟告。


    舞傾城?一聽就知道是個能歌善舞的美人。夕顏暗想。


    “舞傾城?”賀蘭塵在腦海裏思索了下,“新人?”


    在他夜千金的女人,憑他過目不忘的本事能將她們的資料記在心裏也不足為奇。更何況是每個分部的花魁類女人。隻是,這個舞傾城,賀蘭塵卻沒有絲毫印象。


    “是。”妙人微微頜首,“的確是新人。屬下也查了查她的資料,是自願進來的。據說是因為家破人亡才走投無路。毫無深查的破綻。因為提供的消息多而實,青州城就是重要分部。才破例迅速上位的。”


    “主子,您,要見見嗎?”妙人的話裏飽含的期待連夕顏這麽遲鈍的人都聽出來了。


    賀蘭塵意外地看向妙人。都說‘知女莫若父’,雖不至於這麽誇張,但賀蘭塵自認對於自己身邊的女人還是相當了解的。這個意思?莫非那女子有何特殊?


    “反正閑來無事,看看這女子多傾城也無妨。”賀蘭塵向蘇青禾拋了個媚眼,“小苗苗以為呢?”


    正當口冒出來的神秘女人麽?蘇青禾覺得有點意思。“英雄所見略同。”


    看著兩人眉來眼去的,夕顏覺得自己不在的時候,賀蘭塵一定沒少帶壞蘇青禾!還臭味相投地要去看美女?說什麽她才剛迴來,需要好好休息?她休息了,他們就無法無天了是吧!


    不行!萬一蘇青禾移情別戀了,自己不就沒靠山了嗎?感情沒了事小,靠山沒了事大啊!思及此,夕顏毫不猶豫地開口,“我也要去。”


    夕顏的提議毫無意外地通過。


    因為走後門的關係,所以他們輕而易舉地就占據了二樓視線好,環境優的席位。


    為了迎合不同的活動,夜千金的布局也會有所改變。原本靠近圍欄的地方被隔成了一個又一個小間,層疊的帷幔飄逸浪漫又不失隔斷效果。小間內擺放著舒適的軟榻軟椅,各類點心也一應俱全。


    不知其他隔間是否如此,反正夕顏呆的地方就是這樣。


    此刻看著樓下,舞台周圍懸掛著許多亮堂的燈籠,橘紅色的暖光將舞台打亮。舞台正上空,五顏六色的彩帶間似乎有隱隱的彩蝶舞動。夕顏問了才知道,那是抹了熒光粉的紙碟。立馬說也要弄一些掛在自己房裏。


    樓下的位子據說幾天前就被搶訂一空,就連增加的位子也都應接不暇。現在離開始還有一刻,早就坐無空席。


    夕顏伸手戳了戳身邊的蘇青禾,“這個舞傾城,你真的沒見過?”


    蘇青禾打量了下夕顏不安分的模樣,看來她精神是越來越好了。“沒有。”


    夕顏輕嗤了一聲,覺得蘇青禾的話可信度不高。近水樓台的,這兩頭狼沒有蠢蠢欲動?那現在又積極個什麽勁?


    “怎麽?娘子很希望我見過?”蘇青禾抬起夕顏恢複了稍許紅潤的臉,不知道她的羞的還是氣的。


    勾魂深邃的眼眸,白皙無瑕的肌膚,香甜美好的唇瓣……這個妖孽,怎麽越發勾人了呢?夕顏隻顧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完全沒聽他在說什麽。


    那個原本又黑又瘦小的她,被自己養的越發白皙可人。卻被一係列的意外接連搞的憔悴。即便如此,她反而多了一種不同於她性格的柔弱美。夕顏就像一塊璞玉,日積月累地精心雕刻,越發仙靈動人。


    “娘子,開小差可不是好習慣。”蘇青禾緩緩湊近,能感受到夕顏緊張到精致的五官都微微顫栗的可愛。


    他,要親自己嗎?夕顏緊張地不知所措,卻覺得這不像自己。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一個吻就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了?果然是生疏了啊!索性一閉眼。


    “撲哧。”夕顏英勇就義的模樣讓蘇青禾忍俊不禁,唇瓣擦過她的唇角滑向她小巧柔軟的耳垂。啟齒,輕噬。“真可愛。”


    “……”調戲!這分明是調戲啊!溫熱的鼻息噴在夕顏敏感的耳朵上,夕顏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肯定紅、透、了!


    “小苗苗……”賀蘭塵撩簾而入,見屋裏一片旖旎,心痛狀捂著自己的胸口,“你們!你們!你們竟然……”


    蘇青禾將夕顏按在懷裏,不讓她害羞的模樣被旁人看見。漫不經心地斜了賀蘭塵一眼,“我們怎麽了?”打擾了我的事,還好意思說?


    “咳咳,”賀蘭塵認命,現在的蘇青禾整個就是個地雷,自己還一踩一個準。“沒什麽,你們繼續,繼續。”這話說的無比心酸。拱手讓人什麽的太糟心了好嗎!


    “站住,”


    小苗苗還是在乎我的!賀蘭塵目光殷切地看著蘇青禾。


    蘇青禾見活動要開始了,就招唿賀蘭塵呆著。“以後再繼續。”


    這句話在賀蘭塵的心窩子上又狠狠地紮了一刀。直到活動開始,他都沒緩過神來。


    夕顏沒去搭理賀蘭塵,現在自己可沒精力和他鬥嘴。何況,他被打擊的夠慘了,自己要有同情心。她一向都富有同情心——所以她一直膩在蘇青禾的懷裏,不動不移。


    賀蘭塵覺得還真不如一直找不到這個死女人!自己也不用受這折磨了。


    音樂聲悠揚響起。


    似乎每當美人出場就一定有花瓣紛飛。夕顏看著紛紛揚揚的花瓣隻是覺得好浪費。這才剛到春節,花還沒開出花骨朵,更不提采花。這一把把的,撒的不是花,是銀子啊!


    數位蒙麵女子身穿薄紗從屋頂緩緩落下。不知道是不是夕顏的錯覺,中間穿火紅色的女子很有意地看向了他們所在的地方。


    前奏在她們落到台子上,正好彈完。


    “花開的時候最珍貴,花落了就枯萎。錯過了花期花怪誰,花需要人安慰……”最惹眼的女子邊唱邊跳,一首《落花》娓娓道來。


    柳腰擺動,一顰一動都散發著妖嬈的氣息。語氣中唱出了這首歌的哀愁,讓人不禁想要好好愛憐她一番。


    夕顏見所有男人都為之沉醉,忍不住腹誹。男人啊!本性啊!嘖嘖。


    “娘子,你什麽時候學到這萬分之一,也就夠為夫驚豔的了。”


    耳邊傳來的輕語讓夕顏一愣。“你想讓我變成這樣,想都別想。”


    “我看也是。就你,嗬,還不如門口買菜的阿婆有天分。”賀蘭塵終於逮到機會攻擊夕顏了。


    “那有本事,你去找阿婆來當你台柱啊。”夕顏笑的無辜,“我就賭你不會。”


    賀蘭塵自然不會。開玩笑,他還不想毀了自己的經營。“還是專心看表演吧。”


    夕顏暗笑。看了看自己這裏的兩個男人,明明在觀看,可是都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果然見多都免疫了嗎?


    一曲結束,緊接著的曲風突然變的歡快起來。


    女子們撕了薄紗長裙和麵紗,露出白皙修長的雙腿、纖腰和藕臂。最惹人注目的還是場中間的女子。除了身材,精致的臉上化著一隻翩翩欲飛的紫色蝴蝶,從眉眼到臉蛋,充滿著媚人的神秘感。


    夕顏吃驚地站了起來,一眨不眨地看著台上的女子。不是因為她美的令自己吃驚,說實話見識過蘇青禾的妖孽,已經很難有人能讓自己有這麽強烈的衝擊感。夕顏之所以驚訝,是因為台上的女人,很熟悉。


    這種熟悉,不是故人或是敵人的熟悉,而是熟悉到似乎天天都會看見,熟悉到一舉一動都覺得詭異。因為她的臉,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


    同樣詫異的還有在座的兩位。雖然他們做好了看戲的準備,但這樣的一出戲,還真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蘇青禾與賀蘭塵對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賀蘭塵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娘子,”蘇青禾攬著夕顏的腰,“時候不早了,看也看了。我們該迴去了。”


    夕顏還是死死地盯著台上,“蘇青禾,你……”看沒看見……


    “娘子,”蘇青禾打斷夕顏的話,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會處理好的。”不管是人是鬼,是敵是友。


    夕顏無法反駁蘇青禾,隻能老老實實的被他帶迴房。


    “好好休息。”蘇青禾在夕顏的額上落下一吻,“相信我。”


    夕顏點頭。她當然相信他。隻是,她心裏很是不安。


    賀蘭塵囑咐妙人將舞傾城今夜的餘下活動取消。雖然很突然,甚至會影響夜千金的生意,但是眼下他們不能對這個女人坐視不理。


    片刻,妙人便帶著一女子款款而來。事發突然,她的妝容也未曾卸下。


    這個女人和死女人長的也太像了。賀蘭塵打量著女子,相貌雷同可是氣質卻是天差地別。


    “你們找我來幹嘛?”女子一臉的莫名其妙。“是傾城哪裏做的不好嗎?需要驚動主子指教?”


    “不是你‘做’的問題,是你‘長’的問題。”蘇青禾在此時走了進來,話說的一針見血。


    賀蘭塵看著蘇青禾,“小苗苗。”


    “相貌是天生的,我不認為我長的有錯。”舞傾城扭頭迴答,看清來人的麵容眼底不由地再次閃過驚豔。“啊,我知道了。我登台時注意過你們。”


    舞傾城腦海裏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被兩名優秀的人籠罩反而失了特點。不知道該不該為她悲哀。“難道,是因為那人見不得別人比她美嗎?”


    “美?”蘇青禾口氣裏毫不掩蓋的詫異,“你覺得你很美?可以到讓人嫉妒的程度?”


    舞傾城不介意蘇青禾的諷刺,手指摸向自己臉蛋上的紫蝶,“可能我不算絕色,也比不上你的魅力。但我自認絕對不醜,更會招男人喜歡。”


    “嗬。”作風大膽,性格直率,果然不同於其他女子。這個女人,還不至於無趣。但是同自己的娘子相比還是差了那麽一點味道。


    “你是因為家道中落才來夜千金的嗎?家裏可還有什麽人?”賀蘭塵緊盯著舞傾城的神色。


    “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你們反複問,是覺得有什麽不妥嗎?”舞傾城皺眉,“夜千金的規矩未免也太多了。我不就是來個青樓當個賣藝不賣身的女子嘛,至於這麽興師動眾?我又不會吃人。”


    不得不說,這樣的神情像極了夕顏。


    “我是缺錢才來的,不然你以為誰願意對那些臭男人賣笑啊!”舞傾城嘟嘴,想想自己的淪落至此還真是有些狼狽。


    賀蘭塵看向蘇青禾,等待他發話。


    蘇青禾也在思索著。


    與洛柔的交往並不深,她的易容術更是精妙,即便見過麵也難確定那是不是她的真容。如果說這個女人是洛柔,除了日積月累的媚氣無法掩藏,其他還什麽破綻都看不出來。單說媚氣的話,青樓女子又哪個不會沾染到?


    隻是,真是洛柔的話,她來此又是為何?她不去摻和青峰派和無風穀,不去摻和神秘的巫毒教,跑來這裏湊什麽熱鬧?


    “喂,”舞傾城見兩個男人都沉默不語,忍不住道,“你們還有沒有事?沒事我就走了。”


    話音落,並沒有人挽留。舞傾城提起的腳又放下。好不容易見到組織了,怎麽能說走就走錯失良機呢?


    “這個,”舞傾城含羞帶怯地捏著自己的衣角,“主子啊,您看您都把我拍賣會給破壞了,我現在沒了生意,還被你們莫名其妙的質問。你們也不能就這樣毫無補償地欺負我是吧?”


    補償?和死女人一樣的貪財計較。“你想怎樣?”賀蘭塵懶洋洋地問。


    舞傾城看了看賀蘭塵,又看了看蘇青禾,“咳咳,我,我想伺候主子們。”


    蘇青禾意外地挑眉。


    “你們別誤會,我說的伺候是很正常的,不,不包括生理上的……最起碼暫時不……”舞傾城急忙擺手。“就是說……哎,我就直說了吧,我不想再對那些男人獻媚了。”


    “今日我有幸被主子們召見,絕對是緣分啊!沒想到我看上的人,竟然就是我的主子,以後呆在你們身邊伺候你們,簡直不要太美好!”


    賀蘭塵發現這女人比夕顏要大膽的多。隻見過色狼,還沒見過這麽主動的女色狼。賀蘭塵覺得自己不喜歡啊女人是明智的選擇。女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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