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烈的師傅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上官燕。具體兩人的過往,寒烈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上官燕和巫毒教的關係變的有些複雜。甚至還因為巫毒教被逐出了青峰派。


    後來巫毒教名聲不好,又淡出了中原。但是上官燕和巫毒教的聯係卻牽扯至今。寒烈繼位後,念在自己師傅對於這個女人的舊情上,他才會稍微理理上官燕,否則他才不會管上官燕的事情。


    這次他之所以親自前來,也是因為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武盟大會。


    上官燕應該知道,現在的巫毒教早就不是以前的巫毒教了。那個人,已經死了。現在隻有‘他’了。“我的女兒在銀梟門的手中。我要去救她。我隻想拜托你一件事。”


    銀梟門?上官燕下毒之人竟然是銀梟門的?據說這個銀梟門可不是什麽好對付的門派,沒想到這麽快就有機會見識到了。這次武盟大會,他們也算是強敵之一了。


    上官燕盯著寒烈被陰影遮住的臉,“我想要鬼丹的解藥。”


    “我記得鬼丹也是你親自問我要的。”寒烈不明白,他當時說的不夠清楚嗎?


    上官燕點頭,“是,是我問你要的。”她想要控製夕顏,才要來這毒的。當時他把一切該知道的都告訴自己了。“你鬼丹失控了,真的沒有解藥嗎?”


    “沒有。”就是有,他又為什麽要給?


    “我的仙兒……”上官燕萎靡地差點體力不支而倒下。


    寒烈想了想。“你女兒,我會幫你救出來。這是我最後一次管你的事情。”他不是他的師傅,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一個根本得不到迴報的人付出。


    寒烈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輩子會有可能和自己的師傅一樣,這樣對一個女人。即便得不到,也盡量護了她周全。直到自己失去性命,也未曾忘記過她。


    上官燕也想起了那個一直暗中幫助自己的人。那個自己曾經喜歡,卻最終沒有在一起的人。那個即便在彌留之際,都沒有能最後見一麵的人。與他相識,那曾是自己一生,最美好的記憶。


    隻是如今,迴憶已然沒有了任何力量。她現在最擔憂,最看重的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當聽完寒烈的話,上官燕的眼中又有了些希冀的光芒。“謝謝。”


    寒烈無聲無息地消失,正如他來時一般。


    無名對於這個銀梟門的弟子,有些頭大。找到自己的阿左就二話不說地一直拉著他趕路,也不說所為何事。不過看他緊張複命的速度,應該不是小事。而和自己有關係,並且事情不小的就隻有夕顏的事了。


    在看見夕顏的樣子時,無名真真地被嚇了一跳。蘇青禾竟然將自己的寶貝徒弟五花大綁了?!難不成兩口子吵架動粗了?


    無名怎麽想也覺得家暴的可能性不大。根據蘇青禾的神色,再看向昏迷不醒的夕顏,麵色有明顯的異樣,蒼白中透著不正常的紅暈。多年的從醫經驗告訴他,這是出事了的症狀。


    無名沉聲道:“怎麽迴事?”


    蘇青禾不笨。見無名剛才的神情明顯有懷疑他的動機,隨即聳肩。“你自己看吧。”


    無名竟然懷疑他會對夕顏動手,這簡直就是懷疑他的人品!雖然他打女人,但是他不打自己的女人好不好!他是很有原則的人。想知道夕顏怎麽了?無名不是自詡很厲害麽?看了不就知道了。


    無名也不和蘇青禾計較,走近夕顏,捏著她的手把了把脈,然後又撐開她的眼皮看了看。斷定:“中毒了。”而且還中的不輕。“西域苗毒。”


    蘇青禾點頭,“和我們所猜一樣。你有辦法解毒嗎?”不敢再意氣用事,又將夕顏毒發的症狀仔細地告訴了無名。


    無名神色凝重,“我知道了,待我再觀察一下再說。”


    這邊無名在幫夕顏治療,那邊地下室的賀蘭塵想著要不要將上官燕的話告訴蘇青禾。又想著怎麽折磨慕容仙又痛快又解氣。


    “誰?”阿右剛說完這句話,便沒了動靜。


    見阿右中招昏迷,賀蘭塵警惕地站了起來,看著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能秒放倒阿右的人,這人的身手一定不弱於蘇青禾。


    “你不是銀梟門主。”寒烈雖然不認識,但也相信傳說中得到《天闕心經》的銀梟門主,不會這麽弱。而之所以留著麵前這個清醒的人,是為了要留一個能說話的人。


    賀蘭塵的印象裏,沒有這個一個身手了得又不清楚底細的人。他全身都籠罩在他的黑色鬥篷下,更是站在了陰暗的角落裏,渾身充滿了陰冷的氣息。有種活死人的錯覺。


    “你是誰?”賀蘭塵反問道。


    既然不是銀梟門的,寒烈就沒什麽特別大的興趣了。看了看一旁躺在地上渾身-赤-裸-又傷痕累累的女人,這想必是上官燕掛念著的女兒了。


    活死人沒有迴答,輕撈起地上的人兒。賀蘭塵上前擋住了他的行動。


    “不想死,就讓開。”寒烈看著這個多管閑事的人,雖然不耐,口氣還是一樣的死板。


    難道是上官燕派來的人?就知道她會不老實地合作。賀蘭塵擺手,“我當然是想要活啦。不就是要人嗎,不至於動粗的。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是嗎?寒烈懷疑地用眼角瞄了瞄口不對心的賀蘭塵。如果解決不了,這個男人的服軟會不會來的太輕易了?


    見活死人沉默不語,但是沒有要和自己動手的意思,賀蘭塵繼續道:“這個上官燕自己來談判不行,倒是找了好幫手來。既然你喜歡這個女人,那你就拿去好了。隻是,白白浪費了我給她的女兒安排好的節目。”


    賀蘭塵之所以不怕慕容仙被救走,除了她已經沒有什麽特別的價值以外,他還給她喂了很多特別的‘料’。這可是他有先見之明地讓妙人方才去問無名討來的,絕對能讓她好好享受一番。


    這什麽來著,哦對,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必夕顏應該會感激自己這麽為她出頭吧?(你想多了吧?)不過,賀蘭塵覺得助人為樂是不需要明說的。


    喜歡?寒烈斜了一眼手裏的人,不為所動。對於他來說,手裏抱著的-裸-體-不過是一樣東西一般。何談喜歡?


    見活死人不說話,賀蘭塵暗道:這活死人真的夠冷的。“最後奉勸一句,你小心點哦,小心引火上身!”賀蘭塵說完,側開了身子,帶著溫柔的笑意放任他們離開。


    寒烈沒有遲疑地將慕容仙帶走,扔給了在外等候多時的上官燕。


    “仙兒!”自己的女兒竟然-赤-身-裸-體,白嫩的肌膚上到處是密密麻麻的傷痕,道道都流著膿血。上官燕急忙脫下衣物為自己的女兒遮羞。


    上官燕並不怪寒烈。寒烈的性子冷漠怪癖,能救出自己的女兒就已經是萬幸了,自己怎麽能奢望他會做出什麽體貼的舉動呢?隻是沒想到銀梟門竟然會這麽對她的女兒!


    “不是銀梟門主。”寒烈還以為今夜能見一見,結果隻是看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臨走時的那個古怪笑容,讓他想起就不舒服。


    不知道賀蘭塵一直自豪的招牌笑容被寒烈嫌棄如此,會有什麽感受?


    “肯定是銀梟門,那是他的手下。我和他們打過交道我還不知道嗎?”上官燕最好寒烈和銀梟門動手,這樣自己也能出一口惡氣,“不然就是銀梟門主躲在客棧裏其他的地方了。”


    “仙兒會這樣,就是因為對一個女人下毒了。那個女人定然和銀梟門有不淺的關係!”如果不是自己判斷有誤,小看了夕顏那個丫頭,又怎麽會弄成現在這種局麵?“隻要抓住那個女人,銀梟門一定會露麵的!”


    他們讓仙兒受的苦,夕顏和銀梟門一個也逃不了!


    要去青州城,這裏是必經之路。既然銀梟門的黨羽在這裏,如果說那個女人真的和銀梟門有關係,那麽要參加武盟大會的銀梟門主怎麽會不在這裏呢?寒烈決定再去看看。


    “寒烈,仙兒怎麽燙的像火燒一樣?”抱著慕容仙的上官燕察覺到不對勁,著急地喊道。“發燒了嗎?”


    寒烈打量了慕容仙一眼,身子虛弱導致她發燒也是原因。不過瞧她雙頰不自然的酡紅,說明致命的原因是****難耐。也對,不然那個男子怎麽會讓自己小心引火燒身。


    “媚毒。”


    “媚毒?!”這種毒,一定要交-歡才行。他們竟然給她的仙兒下了這種毒?身子都不清白了,那她的仙兒還怎麽迴宮?對皇上不忠,那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啊!他們真夠狠的!


    寒烈見上官燕眼光流轉,他可不想管這麽多閑事,隻一瞬便又消失了蹤影。


    見寒烈閃的無影無蹤,上官燕咬牙切齒地記住了他們對慕容仙所做的一切。憤恨的眼神幾乎要將不遠處的客棧燒光。跺腳,抱起自己的女兒,隨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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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名這邊,正在馬不停蹄地為夕顏檢查。屋裏的幾人都是神色凝重,氣氛也相當沉重,似乎都凝固了起來。


    賀蘭塵推門而入,引得蘇青禾意外的目光。“慕容仙呢?”不會已經被折磨死了吧?


    “……被救走了。”賀蘭塵笑的無辜,自動無視蘇青禾等待解釋的目光。“嗬嗬,小苗苗。其實,我來是要告訴你一些事的……”


    轉移話題?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如此的賀蘭塵,蘇青禾有種不祥的預感。“我錯過了什麽?”


    賀蘭塵擺手,眼神都沒敢往蘇青禾身上瞄。“其實,也沒有什麽。我就是見到上官燕了,然後她就救走慕容仙了。”


    上官燕?上官燕能這麽輕易救走慕容仙?蘇青禾不明白,為什麽上官燕出現,他竟然一無所知?賀蘭塵會這樣也就罷了,阿右也如此?他的規矩難道太鬆了?


    “阿右現在還沒醒呢。”賀蘭塵似乎知道蘇青禾想說什麽,“小苗苗你先慢點罵我。我隻是想先盤問她再稟告你的,結果她竟然說沒有解藥。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啊,就用慕容仙來威脅她。最後,她答應幫我們去要解藥了。”


    按理說,這是好事。可是賀蘭塵的臉色告訴自己,事情沒有這麽簡單。蘇青禾靜聽他的下文。


    “她走後,我正在思考怎麽折磨慕容仙。誰想,她竟然陽奉陰違,派人來劫囚。……不過沒關係,我早就有了先見之明。她的女兒絕對不好過的。我相信,她始終會送上門來的。”


    賀蘭塵說了很多,蘇青禾就聽進去了四個字。‘沒有解藥’。重點是連人質都弄丟了。“你剛才說什麽?”


    賀蘭塵有點想問。他剛才說了很多,不知道蘇青禾想問清楚哪一句?不過,看著蘇青禾嚴肅到極點的一張臉,賀蘭塵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麽。


    “這是巫毒教的鬼丹。上官燕說喂血之後的鬼丹,無解。中毒之人會獸化失去控製,還會……不達目的死不休地獵食自己的第一個獵物。”


    無名聽完,手一抖。確實巫毒教的毒都是由蠱蟲提煉的。巫毒教中的人向來沒什麽人性,為了目的都是不擇手段的。跟他們的性格一般,所以他們製的毒很多毒性霸道並且無解。這種不留餘地,也隻有他們能做到。


    賀蘭塵怕蘇青禾真對自己動粗發火,急忙將自己希冀的目光投向無名。“咳咳,我相信無名一定有辦法的。”


    自己對夕顏的放任,竟然會讓夕顏深陷險境?蘇青禾沒有在意自己可能的危險,而是責怪了自己。“無名,你有辦法嗎?”蘇青禾也看向無名。


    無名沉默了一會,徹底打碎了賀蘭塵的期待。“我沒辦法解。”


    蠱毒的提煉,是很複雜的,每一種蠱,從培育到養殖到最後的製毒,它們很可能發生很多很多的變化。而蠱蟲更是千奇百怪,毒性不同。不知道鬼丹的具體成分,無名沒有十分的把握能解。


    瞬間,蘇青禾射向賀蘭塵的目光如劍一般。


    “師傅!你不能這麽對我啊!”蘇青禾會殺人的。賀蘭塵可不想死。再說了,他都坦白了,怎麽就不能從寬了呢?


    “呆子,還不是你放走人質的。不然沒準還能逼出些什麽內情。”無名嫌棄,“還有,我沒有這麽多徒弟。”


    無名已經有一整個無風穀,外加夕顏了。蘇青禾厚著臉皮沾光就算了,這賀蘭塵算怎麽迴事?買一送二?


    看著蘇青禾越發冰冷的眼神,賀蘭塵心痛難忍。“我錯了!我一定會想辦法將功補過的!”他可不覺得上官燕能飛出他的手掌心。春宵閣也不是吃素的。


    無名白了他一眼,都是什麽時候了還鬧。“不過我也不是完全沒辦法,隻是需要時間。現在,我隻有控製她的毒性。隻要了解鬼丹的成分,我就有可能製出解藥。”


    說來也是幸好自己從小給體弱多病的夕顏經常服用自己配的藥的緣故,所以夕顏體內是有些抗毒性的。也因為如此,這次中毒產生異樣,夕顏失控的也比較緩慢。現在自己還可以控製她體內的毒,隻是,這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能控製住也好。至於其他的,他也會想辦法。蘇青禾點頭,“鬼丹也好,解藥也好,我想要的,就一定會得到。”


    不管會有多困難。


    因為辦事不力,阿右清醒後就自動請罰。視門主如無物,這是死罪。但是念在他是受人教唆才犯錯,蘇青禾還是很人性化地免他一死。不過,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為了讓他深刻領悟到這種刻骨銘心的低級錯誤,蘇青禾讓他赤身裸體的在結冰三尺的湖麵挖出一個冰窟,而後在裏麵整整呆了三天三夜。即便對於有內力的人來說,這樣的懲罰也著實不輕。


    相比幫兇阿右得到的肉體上的折磨,主謀賀蘭塵得到的懲罰隻是蘇青禾對自己的無視和失望。但是精神上的折磨往往比肉體上的更讓人抓狂,特別是對於一直覬覦蘇青禾重視的賀蘭塵來說。


    蘇青禾絕對不會承認這樣的懲罰是遷怒。絕對不是因為他還不能弄死賀蘭塵。……如果不是他還不能死,蘇青禾真的想親手了結了他。為什麽凡事不會出錯的賀蘭塵這次偏偏就算錯了呢?


    賀蘭塵知道,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因為對蘇青禾有用,他才會多看自己一眼。如果沒用了,那麽蘇青禾對自己就會形同陌路,和那些被他用完就扔的東西沒什麽兩樣。他不是沒見過蘇青禾是怎麽對待那些沒有利用價值的人的。


    賀蘭塵也確實明裏暗裏都在嫉妒夕顏的,恨不得她死掉。因為隻有她,蘇青禾不是以利用為目的才接近的。哪怕她隻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哪怕她自私到隻想著自己,隨時可以推開蘇青禾,可蘇青禾就是偏偏隻在意她。


    賀蘭塵想,人都是犯賤的吧,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想要的。


    為了控製夕顏體內的毒性,無名不遺餘力地想方設法。在此期間,為了保證夕顏不會餓死,蘇青禾還義務每天貢獻一些鮮血。


    趁著夕顏再次入睡後,蘇青禾想去看無名解藥調製的怎麽樣了,正好遇到走進房間的賀蘭塵。


    蘇青禾想了想,對賀蘭塵說道:“好好看著她,我去去就迴。”


    賀蘭塵有些意外的同時,忙不迭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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