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打我。還騙人說你有正義感,你看,老天爺都不信你。你說你,身子骨這麽弱,不是生病發燒就是暈車肚疼的,咋這麽多事兒呢?帶著你和帶著那跟屁蟲累贅有什麽區別?”


    沒錯,賀蘭塵口中的跟屁蟲累贅不是別人,正是慕容仙是也。對於賀蘭塵來說,有夕顏一個電燈泡就夠亮了。竟然連那個女人都不知死活地覬覦蘇青禾,簡直不可忍受。


    而他之所以會知道慕容仙曾經心儀蘇青禾的事情,除了他本身的第六感以外,還有夕顏其中有意無意地提點。所以,慕容仙就光榮地成為了‘跟屁蟲累贅’。


    “賀蘭塵,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夕顏虛弱地開口。要不是現在的她沒力氣和他廢話,更沒力氣和他動手,她早就衝上去了。


    妙人身為馬車裏,除了夕顏外唯一的女性。這段時間,照顧夕顏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為此,妙人倒是一句反駁和怨言都沒有的任勞任怨。


    不得不說,讓這麽絕色的妙人伺候,讓夕顏十分的不好意思和汗顏。自己和妙人在一起,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妙人的氣質分明更加像小姐一點。


    賀蘭塵撥弄了下自己的頭發,“我就說了,你能奈我何?”


    是你逼我的!夕顏目光威脅地眯了眯。而後一副委屈地看向蘇青禾,“王爺!我好難受!賀蘭塵他欺負人家!”


    夕顏平時都不會如此做作地和蘇青禾撒嬌。即便蘇青禾一直有意無意地調戲自己,她也毫不動容地堅守底線,和蘇青禾保持安全距離。


    裹在白色狐狸毛中間的她一臉的病態,脆弱的讓人不忍觸碰。蒼白的臉蛋顯得無助,烏黑的大眼睛隱隱透著狡黠。粉唇微嘟,又顯得可愛至極。


    即便是知道她故意演戲,故意想氣賀蘭塵,蘇青禾還是很配合地推開賀蘭塵,挪到了夕顏身邊將她抱在懷裏。“塵,你少說兩句。沒看見我娘子生病呢。”


    病死才好!這半病不死的伎倆,他實在是膩了。可還不能責怪她,因為她是真的,不是裝的。賀蘭塵見蘇青禾被夕顏拐了過去,嫉妒的眼睛裏都冒了火來。


    夕顏縮在蘇青禾懷裏,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雖然一直排斥蘇青禾近身,可是夕顏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的懷抱特別的安全溫暖,並且異常熟悉。


    蘇青禾把玩著夕顏披散著的柔順長發,“塵,我記得這一帶應該有個客棧。休息一晚,整頓一下。”


    客棧?終於不用露宿郊外了?終於不用整日地窩在馬車裏發黴了?終於可以踩在陸地上了?誰選的路,怎麽這麽崎嶇?自己被這該死的馬車給顛難受死了!


    蘇青禾都發話了,賀蘭塵自然是沒理由反駁了。看了看眨巴著星星眼的夕顏,撇嘴,“便宜這丫頭了。”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賀蘭塵。


    沒錯,這該死的路,就是賀蘭塵選的。


    要不是賀蘭塵為了折騰夕顏和跟屁蟲累贅,又怎麽會專挑不好走的路走?可眼見這夕顏被折騰壞了,動彈不得。可是小苗苗對她卻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


    白天好吃好喝地供著,晚上怕她受冷,車裏還準備了暖爐。就是如此,晚上睡覺,都是小苗苗抱著夕顏睡的。自己這麽多天,連小苗苗的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隻能抱著妙人安慰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對於投奔客棧這件事,高興的除了夕顏,還有慕容仙。天知道她已經受夠了憋在馬車上了,什麽都不方便,想洗澡梳洗一下都不方便。這對於一個愛美、並且注意形象的人來說,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雖然慕容仙對於蘇青禾身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兩人,總覺得奇怪。但是一個堂堂的王爺,有幾個隨從侍婢也是很正常的。即便她覺得沒這麽簡單,想要了解實情。她卻被無視,連一點知情權都沒有。


    在夕顏的警告下,慕容仙真的開始忍氣吞聲。她必須要等自己的好時機。除此之外,她也想去參加武盟大會。她想,隻要她加入了青峰派,自己定然不會輕易被人欺負了去。


    蘇青禾一行人相繼走進了這家名叫‘一品香’的客棧。客棧不大,沒有杏花樓大。隻有兩層,樓上的臥室和樓下的大廳。不過好在人少,又幹淨整潔,也不會讓人有任何反感。


    積極的小二迎了上來。“幾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這幾位客官一看就是大戶,必須好好招待。


    蘇青禾對外還是不怎麽愛說話。妙人也是很少言。慕容仙是沒資格開口。而夕顏則是覺得這種事情不需要自己開口。況且她身子不爽,也沒興趣多嘴。


    “住一晚再走,門外的馬匹多照顧一下。”賀蘭塵理所當然地成了大家的發言人。


    “好嘞,”小二帶著他們來到櫃台,“掌櫃的,住店。”


    這兒的掌櫃竟然是個半老徐娘。雖然不能說長的如何貌美,卻隱隱有一股子風情。穿著一身火紅色的襖裙,將她的氣色襯托的更嬌媚了幾分。


    “喲,這兩個客官倒是生的俊俏。”徐娘的眼神直直地盯著麵前的人。一個精美如妖孽,一個俊美如天神。她可是很多年很多年沒見過這樣的尤物了。


    這如狼似虎的眼神,倒和賀蘭塵盯著蘇青禾時那種眼神相提並論。夕顏忍不住退後了幾步,搓著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蘇青禾皺眉,麵有不耐。


    了解蘇青禾的人不多,賀蘭塵自然是數一數二的。一旁的賀蘭塵趕緊趁蘇青禾不悅之前,擋住了蘇青禾的視線,“老板娘,給我們兩間上房,一間標準房。”


    上房自然是他和蘇青禾的,標準房是給跟屁蟲累贅的。給她一間標準房就不錯了,這女人是朝廷扔給小苗苗的,要不是小苗苗默認她的存在。給她睡馬圈柴房都嫌浪費。


    徐娘麵若桃花,一臉媚笑,“客官,咱們這地方小,這房間可有的是。看你們人這麽多,四間上房,兩間標準如何?”將人分開,自己才好趁虛而入嘛!


    “看兩位小姐端莊高貴,一人一間上房足矣。二位公子,單獨居住更方便不是嗎?標準間並不大,公子的丫鬟又多,兩間不算多的。”


    徐娘後悔自己沒再年輕個二十歲,瞧瞧這年輕的姑娘一個個都貌美如花。“我也算公子便宜些,打九折,一共紋銀五十兩。”


    為首沉默的姑娘打扮低調,卻遮不住的氣質高貴,看上去就是蕙質蘭心。而在最後一直也沉默不語的女子,光看這穿衣打扮也絕對不是凡人。一看就是有錢的主。帶的丫鬟也夠多,必然是過慣了好日子的嬌小姐。


    其他的小丫鬟倒沒什麽出眾的,唯一出挑的是站在妖孽男子最邊上的一個白衣女子。長相普通,也沒什麽氣質。更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沒什麽特別的。


    嗬,果然,夕顏那賤-人想要做小姐?慕容仙暗自冷笑。哼,母雞想要變鳳凰?這簡直是自取其辱!


    夕顏挑眉看向那老板娘。看這老板娘說的小姐,是指妙人和慕容仙?也是,自己這氣質,就是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是小姐。


    唉,不管自己怎麽樣,果然是個丫鬟命啊!夕顏沒有多少委屈和不滿,倒是興致勃勃地走到妙人身邊,低眉順眼的那模樣更像丫鬟了。


    等等,五十兩?她真好意思敢說。五十兩銀子,她怎麽不去搶?!雖然不是自己的銀子,但是聽著就覺得不靠譜。就這檔次也敢這麽貴?這客棧也太坑人了啊!


    “掌櫃的果然好眼力,我家小姐和公子身份可是不一般,你好好伺候著,少不了你的好處!隻是你這獅子大開口地讓我們一下子定這麽多房間,還開價如此高,可是看我們好欺負,故意敲我們竹杠?”


    夕顏本來是想將話說的更有說服力的,奈何自己中氣不足,一番話說完,肚子一陣絞痛連站都站不穩。


    妙人伸手扶住夕顏。“你沒事吧?”


    夕顏伸手抓著自己的衣襟,作勢理了理,低聲道:“沒事沒事。”


    “你這丫頭怎麽說話的!我徐娘在這裏開客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曾被人如此說道過。你這丫鬟看上去老實本分,怎麽說話如此沒輕沒重!主子說話,是你個小丫鬟能插嘴的嗎?!”


    徐娘認定了這個女的是丫鬟,聽她這麽說穿了自己,氣憤不已。這樣自己在兩位優秀的公子麵前不是顏麵盡失了嗎?


    小丫鬟?自己的娘子似乎被人看輕了呢。蘇青禾心裏默默地開始不爽。這個老婆娘怎麽這麽囉嗦,好想弄啞怎麽辦?


    夕顏正巧看見了蘇青禾眼眸中一閃而過的亮光。每當有這種光芒出現,必然是蘇青禾有什麽壞主意的前兆。就這麽護短的蘇青禾而言,自己被說成是沒輕沒重的小丫鬟,應該是不爽了。


    似乎覺得氛圍不對,徐娘淚眼汪汪地看著賀蘭塵,“公子,可千萬不要聽這丫鬟胡說,我徐娘可是做正經生意的。童叟無欺!”徐娘掏出自己的繡帕,帶出一陣香風。默默垂淚的樣子,有種別樣的風情。


    賀蘭塵卻是一臉玩味的表情。


    看樣子,這老板娘不止心黑,還指不定想幹什麽齷齪事呢!夕顏見她那色眯眯又存心勾搭人的模樣就覺得無語。


    而且那賀蘭塵是什麽表情?感興趣嗎?看來以後一起出門,一定要把他們兩都蒙麵了。否則太耽誤事兒了。


    肚子……真的好痛。難道是吃壞了?“蘇青……王……公子,別玩了。”再玩就出人命了!


    夕顏對於怎麽稱唿蘇青禾很糾結。直唿名字不尊敬,叫王爺會暴露身份,想來想去隻有公子是最保險的。反正自己都被當成丫鬟了。


    公子?蘇青禾怎麽聽都覺得這稱唿很有陌生感。他們的關係這麽見不得人?非要委屈自己做丫鬟?明明有更好的稱唿,不是嗎?


    “小苗苗,我覺得……”賀蘭塵不差錢。並且他覺得房間多點無所謂,隻要蘇青禾不和夕顏一個屋就好。


    “你剛才叫我什麽?”蘇青禾打斷了賀蘭塵的話,直直地看著夕顏。


    “公……”夕顏覺得自己除了要承受內在的痛苦,還要承受外在的壓力。蘇青禾眼裏的強勢,夕顏再清楚不過了。咽了咽口水,“我是說,公……相公。對,我是說相公。”


    這個稱唿才中聽嘛!蘇青禾滿意地伸出手指頭,比劃了下。


    夕顏忍著自己肚子的不舒服,乖乖地走到他身邊,躬身:“相公,有何吩咐?”


    說完這話,夕顏聽見了徐娘下巴脫臼的聲音。


    相公?!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子,竟然才是這公子的內人?難道這年頭都流行鮮花讓豬給拱了嗎?徐娘覺得自己的小心髒受不住。


    “看清楚了?”蘇青禾一把拽著徐娘的衣襟,將她拽到了夕顏麵前。“你剛才說的沒資格說話的小丫鬟,正是本公子的娘子。你剛才說的那番話,你是準備讓我打迴去,還是讓我打迴去?”


    徐娘的衣襟不堪重負地被扯了開來。裏麵隻著了件大紅色的肚兜,****半露的身材配上她欲語還羞的委屈,連同為女子的夕顏都忍不住多看兩眼,何況是男人。


    可惜,徐娘的招數對賀蘭塵的作用不大,對蘇青禾的作用更不大。因為兩人對於這種誘惑,看的夠多了,已經沒有什麽吸引力了。


    蘇青禾麵不改色,似乎眼前的不是女人的胸部,而是動物的屁股。那嫌棄的模樣,讓徐娘的心都差點碎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誰讓這丫頭長的這麽低調,連性格都這麽低調。“小姐們個個精貴,是我眼拙。”


    蘇青禾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不是小姐們。是隻有這麽一個小姐。”又指了指妙人,“這個是我娘子的貼身侍女。”


    妙人順應地點頭。驚得徐娘的眼珠都要凸出來了。


    蘇青禾又點了點慕容仙的方向,“而那個嘛,也是我娘子的丫鬟,可惜手腳不利落,所以我們不怎麽待見。其實,要是你們有空餘的柴房,我倒是不介意她們去那裏歇息。畢竟,我的銀子是有限的。養這些閑人還真是傷腦筋啊!”


    夕顏覺得蘇青禾說的很對。這麽多的銀子,要是給自己多好?偏偏還要照顧慕容仙的飲食起居。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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