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一出屋子就急忙給慕容紫蘇穿上大衣。


    “小姐,你真會幫忙嗎?”上官燕的意圖連珠兒都看出來了。她家小姐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慕容家就想借著她家小姐,從而爬的更高。


    裹緊了大衣,“你覺得呢?”慕容紫蘇沒有正麵迴答。


    自家小姐絕對不會那麽好心。可是上官燕也不會輕易就善罷甘休的。


    見珠兒眉頭緊皺,認真思索的模樣。慕容紫蘇‘噗哧’一笑,“好啦,你再這樣皺下去就變成包子臉了。你家小姐會看著辦的。”再不然,還有個小獸可以幫忙出些餿主意。


    “小姐!”她很認真地在想,就這麽被自家小姐給抹殺了。


    慕容紫蘇可愛地笑笑,抱住了暖手爐。


    說實話,自己並不是在乎慕容仙和慕容家的地位問題,對於她來說,都沒差。她隻是單純的覺得,要是和慕容仙一起上路,那對她絕對是一場精神折磨。如果慕容仙不會糾纏著自己,自己也就隨她去了。


    蘇青禾自然不會在慕容府裏麵晃悠,不說這慕容府既沒有青王府精致,又沒有皇宮雄偉,有什麽可逛呢?而不出慕容紫蘇所料的,他已經在馬車裏歇息了起來。


    見慕容紫蘇迴到了馬車,蘇青禾的眼睛隻睜開了下又閉起來了。


    慕容紫蘇也安靜地坐在一旁,沒有準備搭話。


    馬車再次穩穩地行駛了起來。


    慕容紫蘇靠在車窗邊,微微撩開簾子向外看。眼裏不自覺地流露出渴望。


    “停車。”


    意外地聽見蘇青禾開口。不等慕容紫蘇看去,他便下了馬車。


    慕容紫蘇遲疑地看著馬車外的蘇青禾。他又是發的什麽瘋?不是說他最討厭人多的地方,也從來不喜歡逛街的嗎?


    蘇青禾一臉不耐地看著慕容紫蘇。要不是她不安分地老是東張西望,要不是她臉上的神色藏都藏不住,自己會去管她的想法嗎?


    (貓貓都忍不住出鏡了:這些真的是理由嗎?請摸著您的良心說話成嗎?王爺~)


    慕容紫蘇不是傻子,在一陣思索之後,還是利落地下了馬車。“王爺,您是來了興致要逛一逛這繁華的長安街嗎?”這態度,相當狗腿。


    蘇青禾卻沒有理會,轉身沿著路邊走了。“鍛煉。”


    “……”尼瑪,原來是嫌馬車做膩味了,現在練腿力來著?那她才不要奉陪!慕容紫蘇扭頭想迴到馬車裏,隻是……


    “喂!馬車!那駕車的!誰讓你走的?!”


    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慕容紫蘇鬱結了。


    果然是惡劣的樹妖,不惡劣是會死嗎?不知道她身嬌體弱的?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隻是慕容紫蘇再生氣,也隻能默默對著蘇青禾的背影畫圈圈。


    “小姐,王爺已經走很遠了。”珠兒默默地開口。


    “喂!樹妖!你等等我啊!”她身上身無分文的,萬一要買點什麽都沒辦法啊!


    看著氣喘籲籲追上自己的慕容紫蘇,白皙的臉蛋因為奔跑而出現了可愛的紅暈。發絲飛揚、櫻唇微張,竟然讓自己覺得她動人了起來。


    “讓開讓開!”一聲粗魯的吼叫打破了蘇青禾的出神。


    蘇青禾反應迅速地將慕容紫蘇往自己懷裏一帶,裝滿貨物的推車從慕容紫蘇的後背險險擦過。來人連人帶車側翻在地,一個個大麻袋散在了路上。


    “搞什麽啊,擋在路中間,會不會看路啊!”罵罵咧咧的聲音沒有消停,見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男的俊美女的清麗。


    推車男子口氣生硬:“長的是人模人樣的,要是秀恩愛不如迴家關起門來,在這裏是準備惡心誰啊!”


    一看兩人的服侍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消費的起的,推車男子最近賭運不順輸的很多,鬼主意自然就冒了出來。見這對男女非富即貴的,推車男子毫不猶豫地‘碰瓷’了,覺得這次怎麽樣也要撈一把。


    明明是這個男人沒看見路差點撞到自己,竟然還反咬一口,企圖轉移他們的視線?慕容紫蘇原本還不想計較的,可是人家顯然不想讓他自己好過。


    男子長著一張大餅臉,豆大的眼睛陰惻惻的。一看就是個深閨怨男,生活極度不順心,才導致這種句句帶刺,看不得人成雙成對。慕容紫蘇暗暗想。


    珠兒不服:“明明是你撞上來自己翻的,和我家小姐有什麽關係?”


    此時已經有一些好事的圍觀群眾慢慢聚攏了。


    “喲,大小姐就了不起了?這我推著這麽多東西,自然看不分明。可是你們呢?光顧著在大街上你儂我儂的,怎麽就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呢?要不是為了避讓你們,我會摔倒嗎?”推車男子一臉的不忿,雙眼不停地在掃射著自己的‘大魚’。


    “你分明就是強詞奪理!……”珠兒還要說什麽,被慕容紫蘇的眼神製止了。


    “你看看,我這都受傷了,你們是不是要負點責任?”男子在自己的身上找了半天,指著自己身上被磨破的小傷口,“別想賴掉,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


    蘇青禾保持著攬著慕容紫蘇的動作沒動,連表情也沒有。


    慕容紫蘇則是覺得這男子,真搞笑。一個大男人好意思拿著指甲大的傷口要賠償?


    兩人的沉默讓男子臉色微僵。如此男子越發來勁,“嘖嘖,看這小哥長的簡直比姑娘還美貌,怕不是什麽正經人吧?勸姑娘還是少和這種人接觸。不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嘍那多可惜~”


    有人好男色早就不是秘密了。長的漂亮的男子被青樓招攬或者被權貴包養的事情,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見那男子確實人比花嬌,雖然正氣淩然讓人不敢輕視。但是男寵一向低調清高,大家也隨著推車男子的說法想歪了。


    剛才苦肉計不成,換挑撥離間了?慕容紫蘇饒有興趣地聽著。


    冷麵男子看上去並不好搞,抹黑他也許能讓他爽快地給銀子打發自己。


    “姑娘也知道自己沒什麽姿色,這男子接近你定然不安什麽好心。也許不中用也說不定~還不如早早看透現實,就此跟了本人,可比這繡花枕頭實用多了。”推車男子笑的一臉深意。


    周圍的人,有些皺眉,有些冷笑。


    這話怎麽越聽越不舒服了呢?什麽叫她沒什麽姿色?公然挑釁她的魅力?當然,就算蘇青禾是個繡花枕頭,那也是金雕的,價值連城。哪像麵前這個草包男,白白長了那對眼珠子。


    人家王爺的氣質沒看出來,那王爺的怒氣應該感覺到了吧?這眼見蘇青禾的臉已經越來越黑了,周生都冒出了絲絲寒氣。他還是一無所覺地挑釁著。估計是男的被挑戰了自己的生理底線,都會發飆的。


    “這樣吧。男的花些銀子當作我的醫療費。女的呢,自然是讓我一親芳澤,安慰我受傷的心靈。”


    不知道這是不是蘇青禾倒黴。討厭人多的他,難得逛街,還遇到這種無理取鬧、找死的人。而越是這樣,圍觀群眾越多,更讓他覺得煩躁。


    慕容紫蘇隻能說是應了那句話,‘有蘇青禾的地方,就有災難。’


    慕容紫蘇分神想著,場麵已經變了個樣。隻是慕容紫蘇一個眨眼的功夫,推車男子便被蘇青禾踹倒在地。隻是一招、隻是三分的內力,已經將推車男子踹的臉色煞白,直不起身。


    終於出手了啊!慕容紫蘇還是覺得這蘇青禾的忍耐力真好。


    “呀,你們還打人!”推車男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唿小叫地唿天搶地,簡直和潑婦無異,“有沒有王法啊!大白天的就公然打人啊!”


    顯然自己還是太善良了,才能讓他力氣沒地方發,都發在嘴上了。蘇青禾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腳踩在了男子的嘴巴上。再次運起內力,狠狠地碾壓了幾下。


    推車男隻覺得嘴巴一痛,嘴巴裏一股子血腥味。


    嘴唇徹底破爛不說,就連一口牙齒都被碾碎了大半,變成了‘唇亡齒寒’。很痛,可是蘇青禾的腳死死地踩著。滿嘴的血和著牙齒硬生生地被吞迴到了肚子裏。這顯然就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真實痛苦。


    見推車男安靜了,四周卻不平靜了。對於蘇青禾的暴力舉動,更多的是覺得過了。人群的產生,就是虛偽的源泉。他們隻覺得推車男的可憐,卻忘記了他方才的囂張跋扈。瞧,多虛偽?


    幸好慕容紫蘇從小習慣了。而蘇青禾是習慣性屏蔽。兩人都是不在乎旁人目光的主。


    蘇青禾見他發不出聲音了,收了腳,順便還在他的衣裳上蹭了蹭自己弄髒的鞋底。


    “嘖嘖,其實我一直很善良的。可是你非要招惹我家相公,這可真真是不好的。他脾氣不好,人嘛就稍微暴力了那麽一點。”慕容紫蘇羞澀地一笑,“不過你放心,他最喜歡讓人苟延殘喘了。”


    第一次聽見慕容紫蘇叫自己相公,看著她清秀的臉,蘇青禾又奇怪地心悸了下。


    雖然沒看出女子善不善良,但是……‘稍微暴力了那麽一點’?


    看著地上推車男疼的直不起腰的身子,和被蹂躪的幾乎看不出形狀的嘴唇,真的不敢相信,這是一點點的暴力。加上最後一句……眾人默了。


    推車男抬起手,指著蘇青禾和慕容紫蘇,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雙綠豆眼都擠在了一起。


    “啊,我差點忘了。”慕容紫蘇恍然大悟,“我還沒給你介紹。順便,我把你幾個誤解給搞清楚了。”


    慕容紫蘇粲然一笑,接著道,“好,既然你要王法,我們就和你算算王法。”見蘇青禾沉默不語地任由自己處理,慕容紫蘇心裏更歡了。


    “第一,他不是別人,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而是我的夫君。第二,你說的王法,我們顯然比你更清楚。按照剛才你故意傷人未遂,加上你對我們夫婦兩的名義詆毀,這些應該夠你吃十年牢飯了吧?”


    眾人看向推車男的眼神,已經變成了同情。


    “我們夫婦一向慈悲為懷,不願和你計較,你卻咄咄逼人不知悔改。既然如此,你是準備公了見官,還是私了賠錢?”慕容紫蘇走近了些,突然壓低聲音對著地上的男子說道,“相信我,你絕對不想要見官的。”


    要是見官,他們就玩的更大了。侮辱皇親國戚?這罪下來,他估計沒被治罪就先被嚇死了。


    自己到底是倒了什麽黴,才想出這破主意,找上這對老佛爺的?聽及此,推車男哪裏還有剛才的氣勢,隻能嗚嗚咽咽地發出一些哀嚎。


    雖然看出男子的妥協之意,慕容紫蘇卻還是沒有盡興。


    “好吧,你說要公了。”慕容紫蘇一攤手,對著蘇青禾說,“相公,這人沒救了。這樣吧,我們先打個隻剩一口氣,然後再送官解決吧。不然他光坐牢,我們多吃虧啊!”


    蘇青禾想也沒想地點頭,靠近地上的推車男一步。


    男子嚇的縮起身子,爬向了慕容紫蘇。雙手合十對著慕容紫蘇拜了好幾下。


    “哦?你是要私了了?”慕容紫蘇笑的一臉善意。隻要功夫深,銀子隨便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傾家蕩產之。


    看著這意味深長的表情,推車男這下更怪自己的瞎了眼,為什麽會覺得這兩人是軟柿子呢?明明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


    “我和我相公,加上我的奴婢一共是三人,你詆毀我們每一句是一兩銀子。”慕容紫蘇比著自己細長的手指,“估計二十句有餘,咱也不坑你,就按四舍五入算三十句,也就是三十兩。”


    這個是不坑人?!獅子大開口直接就要了三十兩啊!推車男就是把自己賣了也不值這個價啊!他哪有這麽多銀子。


    慕容紫蘇哪管他想什麽,繼續道,“一寸光陰一寸金,這話你聽過吧?耽誤了我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咱也不多算,就算二十兩。加一起正好整數,一共五十兩銀子。你是準備今天給呢?還是今天給呢?”


    慕容紫蘇自然巴不得多拿點銀子,隻是看這男子的窮酸樣,家裏能有個五十兩就了不得了。


    推車男兩眼一黑就要暈過去了。


    “我們的時間很寶貴的,你確定要這樣繼續拖著?我可是一點也不介意算賬這件事。”裝死?她可是裝死裝傻裝失憶的鼻祖。別以為這樣就能躲掉了。


    推車男搖頭擺手,本來就被折磨的沒多少氣力了,這下真的是‘苟延殘喘’了。


    慕容紫蘇一副好商量的表情,“現在沒有是吧?沒關係。”讓珠兒去借來了紙筆,慕容紫蘇利落都打好了欠條。


    “一式兩份,在這裏簽個字。我可以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慢慢還。怎麽樣?我很大方吧?……不過,超過時間的話,每天五錢利息,利滾利可是很厲害的,你可要努力哦~”


    黑心的女人,這簡直比地下錢莊都黑!推車男哪裏咽得下這口氣?沒想到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怎麽?你還有意見?那你和我夫君商量好了。”慕容紫蘇攤手,作勢收迴欠條。


    推車男看了看麵色冷峻的男子,身體上的疼痛更是刻苦銘心。一咬牙,執筆在欠條上簽下了名——布浣。


    不還?竟然叫這個名字?他要是敢欠錢不還,他就死定了!滿意地收好了欠條。慕容紫蘇覺得神清氣爽的。沒想到隨便逛個街就能賺進銀子,還真是件開心的事情。


    看著地上抓著欠條已經生無可戀的男子,慕容紫蘇走到蘇青禾身邊。“給我些銀子。”


    蘇青禾雖然不明所以,還是照做了。


    慕容紫蘇轉手將銀子給了珠兒,“珠兒,幫他找個大夫醫治,這萬一死了,我找誰要錢去?”


    推車男聽到這裏,總算覺得這女人還有點良心。可是……


    “哦,你放心,就診費用我會另外收的。”


    ……沒錯!她就是個惡魔!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壞女人!長的清秀溫婉,骨子裏都是黑的!推車男心裏怨念頗深,卻毫無辦法地隻能接受現實。


    慕容紫蘇語重心長地又對著男子說,“時間不等人啊,還是好好想著怎麽賺錢還我銀子吧。”說完便和蘇青禾一起離開了。


    抱著欠條一臉滿意的慕容紫蘇心情很是愉悅。


    蘇青禾對於她的愉悅,很不認同。她很缺銀子嗎?而且那男子也不像是拿得出銀子的人。這筆錢,什麽時候能拿到都不一定。


    “你不懂了吧,我現在是不差錢,但是以後呢?萬一我窮了呢?”慕容紫蘇好歹是和蘇青禾生活了一段時間的人,看他的表情也能把他的意思猜個八九不離十。“你看他現在很窮吧?可是誰能保證他以後不會掙錢呢?我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一般,會小聰明的人都有生意頭腦。越精越有錢。而且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她師傅都說了,世事無絕對,要給自己留後路。她這麽做,算起來也沒損失。


    蘇青禾對於她的這番話,對她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啊,出來都出來了,你陪我去兩個地方吧?”慕容紫蘇也不管蘇青禾答不答應,直接拉著他的手走。


    蘇青禾看著慕容紫蘇搭在自己手腕上,那冰涼的小手,一時也沒有因為她的動作而有其他反應。


    慕容紫蘇在杏花樓的門口看了一眼,見掌櫃的不在才走了進去。招唿了店小二,拿出事先問蘇青禾要的銀子。


    “這個,交給你們的掌櫃的,就說夕顏生前交代要還給他的。還有,讓他別老是操這麽多心,老的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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