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吐出一口氣,苦笑道:


    “應淮這些年,每日都在愁著如何快速在仙靈界打造一支屬於自己的勢力。”


    “隨著掙到的靈晶越多,他這個想法就越堅定,於是便有了東沅宗。”


    紀杳並沒接話,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


    “東沅宗一開始隻有我和他兩人。後來隨著生意越做越大,不少散修也加入了進來。”


    “幾年的時間,就發展成一個一千多人的小宗門。”


    “後來,不知從何處來了幾位自稱是東沅大陸飛升上來的散修。應淮見到那些一直活在口中的前輩,頓時心生喜意。”


    “便將人留在了宗內擔任客卿長老。後來,經他們介紹,認識了已經是玄雷宗長老的南宮嶺。”


    說到這,時傾麵露不忍之色。


    “不久前,應淮受邀前往玄雷宗與各位東沅大陸的前輩一聚,誰料,來了便再沒迴去。”


    “宗門也被玄雷宗派人接手了......”


    紀杳眉頭緊鎖,麵露不解。


    隨即與身後的顧行知對視一眼,她抬手輕輕拍了拍時傾的肩頭。


    但手直接穿了過去。


    “沒事兒,等我將玄雷宗這老賊打趴下給你們報仇!”


    紀杳笑著,將時傾哄進了養魂木中。


    隨即望著顧行知:“顧美人,你怎麽看?”


    顧行知溫柔地抬手將紀杳的眉間撫平,溫熱的手心蓋在她的眼睛上。


    “杳杳,應淮可是出了名的黑心湯圓。”


    可不像時傾口中這般婦人之仁。


    紀杳不解的地方也是這點。


    能被她師尊和顧行知認證為黑心湯圓的人,真有這麽單純且不諳世事?


    隨便出現一個東沅大陸的修士,便能將他哄得團團轉?


    “看來,還是得去將他揪出來問個清楚。”


    紀杳歎息一聲,這都是啥事!


    帶著顧行知離開遊戲空間後,兩人悄無聲息地離開琉光殿。


    轉眼間便迴到應淮被困住的地方。


    兩人隱身在房間內觀察著此時的應淮。


    隻見他情緒平靜地沏茶,低垂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


    和之前激動地懇求紀杳前去救人的判若兩人。


    紀杳用胳膊捅了捅身旁的某人,在神魂中傳音道:“你看他像不像你之前有心魔的時候。”


    顧行知神色自若地迴:“不是心魔,那隻是為了分割力量的封印體。”


    紀杳電光火石間想起一件事,隨即像是被雷劈了般。


    她明明給應淮綁定了小綠毛的分身係統,但卻很少有消息傳到她那邊。


    紀杳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心中拔涼拔涼的。


    靠。


    不愧是黑心湯圓!


    抬手間一截手腕粗的樹根朝端坐在桌旁的應淮襲去,閃電般將某人拉進遊戲空間中。


    接著兩人也消失在房間內。


    遊戲空間中。


    紀杳狠狠地揪住應淮的衣領,二話不說對著那張俊臉就是一記左鉤拳伺候。


    “你小子好樣的,拿我涮火鍋玩?”


    應淮被這威力十足的拳風掃倒在草地上。


    被揍了這麽一拳,但他卻低聲笑了出來:


    “紀師姑,你怎麽二話不說就揍人?”


    紀杳被他笑得頭皮發麻,轉眼拎著破天錘走到應淮身旁。


    半蹲著身子,似笑非笑地俯視著他:“這個角色扮演遊戲你還沒玩夠?”


    顧行知不遠不近地跟在紀杳身後,望著地上的某人開啟了輪迴之眼。


    隻見他的眼尾的血痣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左眼的重瞳現。


    片刻後,顧行知輕咳一聲,上前拉住了紀杳。


    “杳杳,他的確是應淮。”


    聞言,紀杳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應淮,開口就是王炸:


    “璿璣大陸來的?和我家時美人是舊識?”


    應淮的笑容陡然消失,麵無表情地吐出一口鮮血。


    這才歪歪扭扭地站起身,不可置否地迴懟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見這小子死鴨子嘴硬。


    紀杳心念一動間,應淮的身體便像漏風的破布般飛了出去。


    “在我的地盤,我勸你小子識相。”


    說完,紀杳慢悠悠地又加了一句:“不然,將你的神魂抽出來投到時空洪流裏。”


    應淮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是啊,你可是天地寵兒。”


    紀杳不可置否地挑眉。


    片刻後,應淮將視線投到顧行知身上,嘲諷道:“被困住的滋味不錯吧?”


    隻見顧行知表情一頓。


    驀地抬手,隔空一掌打在出口嘲諷的人身上。


    剛站穩的應淮再次飛出去,落下地時直接將草地砸出個人形巨坑。


    紀杳感受到這強大的力量,心中暗罵:這暴脾氣!砸壞草坪了。賠錢!


    人形巨坑中不停地傳來咯血的聲音。


    紀杳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顧行知的臉色,這才躡手躡腳地靠近巨坑。


    隻見於應淮身上的衣袍已經開始往外滲血,不多會便泅了出來。


    “行了。我就問一個問題,為何對時傾下手?”


    這是紀杳不能理解的。


    畢竟怎麽說他倆都是璿璣大陸唯剩的二人,怎麽還搞上自相殘殺呢?


    被嵌在草地上的應淮聞言冷笑連連:


    “璿璣大陸因他們毀掉,我還不能發泄一下作為普通人的憤怒?”


    紀杳點頭:“這倒是說得過去。”


    “咳咳——”


    應淮半眯著的眼掠過紀杳,似笑非笑:“你們這些自出生就站在天頂的人,怎會理解。”


    紀杳感覺自己風評受害:“大侄兒,你這就有點鑽牛角尖了。”


    別看她現在表麵上雖是神木一族的老祖。


    但上輩子她也僅是一個資本主義政權下的炮灰而已。


    來自顧行知的威壓繞過紀杳,全部壓在了應淮的身上。


    鮮血不斷從他的口鼻流出,以至於他說話的語氣都不連貫了。


    “咳咳——你.....你們.....也不過是.....棋子而已。”


    紀杳對他口中的棋子兩字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一把將他從坑中薅起,見他還在不停吐血。


    紀杳責怪地看了不知何時來到身旁的某人一眼。


    隨後另一手飛速將生機之力送進應淮的體內,直到他停止咳血。


    這才津津有味地問道:“大侄兒,先別死哈,這棋子二字怎麽講?”


    感受到身體正在快速恢複,應淮頂著紀杳那看熱鬧的眼神,心下硬是憋了一口氣。


    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來。


    直到將臉憋得氣色紅潤,帶血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許久後,咬牙切齒地憋出一句話:“你可真是好心態。”


    “過獎了過獎了——”


    紀杳哈哈一笑,頗為自豪,隨即麵不改色地吹捧道:


    “大侄兒你也不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千年鱉孫呢。”


    顧行知的眼中閃過一道笑意,對紀杳手裏血跡斑斑的某人視而不見。


    應淮:呔,狗男女!


    隻見應淮的臉色突然緊繃,一道黑色的線條陡然爬上他那清俊的臉上。


    紀杳倏地眯眼瞧著這怪異的線條,“他這.....好像烏龜殼上的花紋。”


    猛地想到了一個可能,她略微有點遲疑地詢問道:“是你嗎?老烏龜?”


    周遭的空氣突然變得寂靜無比。


    片刻後,應淮心中的怒火終於噴發出來:“是玄武後裔!!不是老烏龜!”


    紀杳將人放下,不是很耐煩地隨口敷衍道:


    “好的好的,老烏龜。”


    應淮見狀,放棄糾正她了。


    轉而冷哼一聲,不想再理紀杳,免得毀了他多年來打造的人設。


    可紀杳並不想放過他。


    她好奇地戳了戳應淮的肩膀,“所以,用你們的殼占卜真的會很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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