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的事,很快被科舉舞弊的事壓了下去。


    裴依依卻沒料到,這張網,竟然兜到這般大的魚。


    聽說丞相公子也被抓了後,她才恍惚想起,崔太傅為何那般奇怪地問她。


    丞相是百官之首,雖然還沒被查到罪證,但那個紈絝兒子,招供是早晚的事。


    而丞相是誰?那可是玥貴妃一黨的首腦人物!


    他若落網,三皇子就相當於斷了右臂。


    即便裴依依不知內情,可是當初,文曲星還沒到京都,崔太傅就進宮麵聖,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推遲了放榜。


    自從謝氏曝出很多被安插各地的官員,都中了子蠱,很多職位就空閑下來。


    三皇子一心想大換血,都換成自己的人,所以這次根本沒盯著狀元榜首。


    文曲星出自底層,是個小人物,但又有學識,最關鍵是,他們拿到泄露的題,想找到有靈氣的文章。


    這個,就不得不說信息差了。


    很多高考生,根本不知道,誰是出題的老師。


    可這個時代不同,頂層人士,一早就知道,出考題的是崔太傅,監考的也是崔太傅,閱卷的也是崔太傅。


    就好比,你知道一個人的偏好,自然能燒出他喜歡的菜。


    崔太傅,喜歡真實的,有實質性的東西,尤其喜歡有靈性的文章和貼合底層邏輯的想法。


    而這些,卻是高官顯貴,圈養的那些寫手,所不具備的。


    一個人,若被錢權腐蝕了,是寫不出有靈性的文章的。


    何況,還得反映當代百姓心中所想,並要有實質性建設的文章。


    這與紙醉金迷的達官顯宦,完全不是一個類型,所以才想到,這麽一招偷梁換柱。


    以為文曲星是小人物,也以為自己要的不是狀元榜眼,混個進士,然後家裏動用關係,送到各個空缺上,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事。


    卻完全沒料到,崔太傅是個火眼金睛,硬是從文章立意,就判斷出,不是出自這些紈絝子弟之手。


    當然,崔太傅是知曉這些紈絝以往的文章的。


    所以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天高地厚,這件事,還是穿幫了。


    看著早出晚歸的祁北辰,裴依依難得抱怨,“怎麽皇帝使喚起你來,這般不心疼?”


    這話說得,祁北辰立刻心花怒放,“娘子是心疼我,還是想我了?”


    呸……


    裴依依輕呸他,扶著有些圓滾的腰,看著他在那洗漱。


    匆匆擦幹,就迫不及待地掀開她的衣襟,把臉貼了上去。


    “孩子今日鬧了麽?”


    裴依依嫌癢,一把扒拉開,手裏疊著幾位嫂嫂給趕製出的小衣。


    她手殘,嫂嫂們說,衣服都得提前備好,洗好晾幹了,在放起來。


    有八個嫂子操心,孩子的衣服自然夠穿了,可是她的衣服,可就不合身了。


    拿著米迦特意給改製好的月光紗,她歎了一口氣,“早知道,就不讓她費勁扒拉地收腰了。”


    看著她拿剪子,祁北辰那個驚,三下五除二地奪走,他可至今記得,她手紮了無數下,也被剪刀弄破了好幾次。


    “還不如我來呢,快放下。”


    “你來?”裴依依笑得不行,“你來個試試?”


    祁北辰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個東西,她定眼一看,竟然是四下露糠的毽子。


    看他從懷裏拿出來,還有針線,她著實驚了。


    “你該不會拿到朝上去縫的吧?”


    祁北辰好笑看她,“我是在馬車上縫的。”


    心裏卻在想,若被人知道,他的媳婦不會針線,他是沒什麽,可她一定又要幾天不敢見人。


    就因為一件衣服做不出來,就哭鼻子,孩子氣得很。


    如今裴依依不會發脾氣了,可以掉眼淚了,莫名傷懷,所以府裏的人,都不敢說她,尤其是劉嬤嬤,那就差把嘴給縫起來了。


    偏她還聞不了藥味,也不能去醫館,又聽不了噪音,也去不了琉璃坊,所以才閑得發慌。


    祁北辰見她被逗笑,趕緊把剪刀都收起來,把月光紗也收走了。


    讓歡兒送來洗腳水,祁北辰一邊洗一邊給她按摩。


    裴依依小腳在盆裏,人已經癱倒在床榻,軟得跟個沒骨頭似的,沒一會就舒服地睡著了。


    祁北辰給她擦幹腳,又把她手裏的毽子拿走,把她放好,才捏了捏她奶唿唿的香腮。


    “小沒良心的,又睡著了……”


    如今她雖然晚上不找東西吃了,可是嗜睡得很,一天能睡十個時辰,剩下的就是吃飯。


    還說他早出晚歸,實在是她睡得昏沉不醒,還真是好久沒溫存了。


    不過,祁北辰可不敢弄醒她,因為這小刺蝟,一旦被吵醒,就渾身炸毛了。


    而那些交友遊玩的請柬,全都被他以養胎為由,給推了。


    連崔墨宛與蘇守安的婚事,也都推給幾位嫂子,到時候她隻用出席即可。


    外邊的人,都以為裴依依是被鳳陽驚了胎氣,祁北辰才護得緊,他們哪裏知道,裴依依每日睡得昏天黑地,有時候都找不到北。


    還有時候,一臉疑惑地問祁北辰,他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實際不知道,是起床去早朝。


    總之,人都睡傻了!


    這也嚴重導致,她信息閉塞,根本不知道外邊已經天翻地覆了。


    丞相家的公子,很快就吃不了苦,把老子給拖下馬。


    三皇子剛解了禁,就眼睜睜看著,左膀右臂都被砍了。


    玥貴妃還怪他,早就應該把牢獄裏的丞相兒子,給做了的,這下可好,眼看就要連累到他們頭上了。


    崔太傅,之所以要揭露真相,並非是怕晚節不保,而是怕佞臣盛行。


    三皇子非明君,如果被他安排這麽多蛀蟲,到國家各個位置,那就離亡國不遠了。


    當然,他也並非沒有私心,畢竟崔墨宛是他唯一的孫女。


    所以,在崔墨宛與蘇守安成婚後,就開始不斷鏟除毒瘤,讓三皇子疲於應付。


    丞相職位空缺下來,由崔太傅保舉,最終皇帝敲板,蘇卿仁當了丞相。


    他這般年輕的當上這個職位,自然受到三皇子一黨的強烈反擊,可是全沒有用,因為皇帝信用他。


    非但把蘇卿仁放到丞相位置上,還把蘇辯正也提為戶部尚書,原本的狀元探花榜眼,也都沒去曆練,直接放到他們手底下當差,就怕被不良風氣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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