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是瞌睡龍的祁北辰,下朝後是生龍活虎。


    一迴到王府,那真是精神抖擻起來,見到裴依依,那唇角就是止不住的上揚。


    那些吹胡子瞪眼睛的官,哪有他軟軟的嬌妻香?


    祁北辰一把將躺在床上,看賬冊的裴依依,攬進懷裏,低頭就啃食起來。


    裴依依就怕他又跟昨日那般犯渾,今日把賬冊都搬到床上了,穩穩占據了大半個江山。


    目的很明確,今晚她要跟賬本睡,他哪涼快哪呆著去!


    祁北辰有些不滿的推著那些賬冊。


    還真是礙事啊!


    “哪來的這麽多這賬冊?”


    “你不讓我出去,我隻能把店鋪裏的賬冊,拿迴來處理了!”


    其實裴依依現在哪裏用看賬冊,她設置的審計部門,完全可以承擔此責任,


    她隻需要看年度報表,月度報表就可以了。


    祁北辰有些不滿的想去搬那些賬本,但是被裴依依用手給推開了。


    “好不容易理清的,王爺若弄亂,我隻怕又得忙活一晚。”


    “依依。”祁北辰一臉幽怨的看著裴依依,哪裏不知道她這是想幹嘛?


    裴依依根本不理他,拿著賬本遮住了視線,


    祁北辰黑著臉看了她好大一會兒,終於失去了耐性,一把將她手裏的賬本扯下,丟到了一旁,然後將她從床上一把撈起。


    “祁北辰,你幹嘛啊?”


    裴依依連連掙紮,小腳在空中不斷踢他。


    祁北辰一邊抱著她往溫泉那邊走,“山不來就我,我隻能就山,娘子勿惱,這鴛鴦浴,我可也惦記的緊。”


    “祁北辰,你就是個混蛋!”裴依依又驚又怒。


    走到溫泉邊,祁北辰就低下頭來,“娘子想自己寬衣,還是需要夫君服侍?”


    裴依依臉上表情徹底廢了,哀哉的閉上了眼睛。


    祁北辰嗬嗬一笑,“看來娘子是喜歡我來服侍!”


    說完將她放下,一點一點為她解除衣裙。


    裴依依臉皮火燒火燎,現在她對他是一點辦法沒有,他的臉皮厚比城牆。


    不過祁北辰對這事如此熱衷,倒讓她疑慮,別人口中不近女色的元王,是不是真的有這迴事。


    她微睜開眼看他,卻發現他正在看她,立刻閉緊了眼睛。


    卻不知她嬌羞的樣子,落進他眼中,是何等撩人。


    被他攬緊時,裴依依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推他,“能不能等晚上再說。”


    他一迴來,就膩歪在屋裏,不知要被多少人看笑話。


    她細膩的手指,不經意劃過他蒼勁有力的腹肌,那瞬間斂緊的肌肉,讓她一驚,惶然收手。


    而他也吸了口氣,“不行。”迴答的斬釘截鐵,說完就將她抱入溫泉。


    冬日裏的屋內,雖然燒著好幾個炭盆,但是依然很冷。


    周身被浸入溫泉,沒想到這次她隻嘴唇以上露出水麵,明顯祁北辰把她帶到了更深的深水區。


    這種沒頂的感覺,並不怎麽好受。


    她有些不適應的攬上他的脖頸,想讓自己站穩。


    沒想到他卻驟然將她抱起,雙腳淩空,完全沒有依靠的她,隻能將他攬的更緊。


    “祁北辰,我們還是迴床上吧。”裴依依慌亂無措,又驚又怕。


    她無助模樣,讓祁北辰目光一軟,但一想到她堆滿床上的賬冊,目光就冷硬下來。


    “床上哪有我的地方?”


    “我……我去搬……”嗚嗚,裴依依心裏一片痛嚎,祁北辰這就是想報複她麽。


    “依依,我等不及了……”他的聲音沒了隱忍克製,將她帶向他。


    “去石床那……”裴依依臉上紅的滴血,手使勁的推他。


    要命,他不要臉,她還想要呢。


    他卻沒有說話,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鴛鴦交頸,滿室生香……


    翌日,連賬冊都拿不起來的裴依依,直將祁北辰罵了個幾萬遍。


    朝上的祁北辰,似有所覺,耳朵燒燒的,細看之下,上麵還有一排細小的牙印。


    但現在吵的不可開交的大臣們,誰會有閑心去看那條瞌睡龍。


    當然,站著能睡覺的本事,還是挺讓他們欽佩的,不愧是睡著也能行千裏的大將軍。


    “立法行之有量,既然蘇大人說法度有失,那就請用事實說明,史上那個國對官紳收稅過?”


    昨日迴去,各個官員就聚集一處,紛紛商討對策。


    今日上朝,更是有備而來。


    蘇卿仁自然知道這些人想幹什麽,“微臣是無法找出一個這樣的國,但是每個亡國的,原因全是百姓被苛政暴稅,弄得揭竿而起。


    每一個新的國度誕生,都是順應民意,一旦背離主道,就會循環往複。


    以史為鑒,難道大人還沒發現這些規律麽?”


    蘇卿仁的這番話,極有見解,但也隻有聰明的人能知曉。


    而那些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想裝睡別人也叫不醒。


    “即便蘇大人認為這是一種弊政,想要改之,可你又如何能保證,向官紳增稅,就不會弄得國家四分五裂?”


    蘇卿仁聽到這句話,就想到裴依依說的那句,隻有經曆過陣痛才能脫胎換骨。


    “就好比一個要長成的果子,如果鑽進一隻蟲子,在果核還沒有形成之前,就鑽入中心吸食,那這顆果子就會從內向外腐爛。


    可如果你發現了這個蟲眼兒,在它沒爬到果中時,將其挖掉。


    這個果子會慢慢愈合,長出果核,即便再有蟲子進去,也是隻能啃食它部分果肉。


    屆時隻要有人發現這個蟲眼,就可以順之將蟲子取出。


    可若是你明知道這個蟲子,在果子中心蠶食殆盡,在沒有形成果核之前,任何傷害,都會讓其從內部中空,無異於你默許這個果實走向衰敗。”


    蘇卿仁拿出妹妹非常通俗的比喻,他當然知道變法會有多難,也知道會遭到很多人的抵抗,因為這觸及了他們的核心利益。


    但是就像妹妹所說,這個果核的中心,也就是果仁就是皇帝,如果他認為,那些蟲子不會鑽空它的核皮。


    那麽他再說什麽變法也都沒用了,可若是皇帝終於警覺起來,那些蟲子有可能會穿透果肉中心,不讓它長出保護殼,他才有可為之機。


    那些蟲子當然是指那些腐敗的官員,而果實內保護著的果仁的果核,就是這些立法之本。


    若皇帝任由他們蛀空,借著法度肆意妄為,那這個國家,這個果實也就沒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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