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


    那邊有人喚蘇卿仁,像是有了發現。


    戶部尚書人選還沒有定,現下蘇卿仁是戶部侍郎,人們自然以他為首。


    蘇卿仁應了一聲,又轉過頭,看著裴依依,“就待在這兒,不要往前來。”


    裴依依沒有吱聲,等蘇卿仁匆匆離開後,就從圍著的那些滅火人群的後麵,鑽進去看。


    裴家四個兒郎,正帶著自己的人,在外圍盤查可疑人員,所以一時沒人管她。


    那些圍著的人,似乎都認出她是元王妃,無聲的給她讓開一條道路,裴依依順利的走到了前麵。


    蘇卿仁正蹲在地上,跟仵作說著什麽,裴依依湊上前聽。


    “根據此人身體的扭曲程度,可以證實,在起火中此人是清醒的。”


    “至於是一直清醒,還是被困在倉庫裏,被火燒的醒來又無法逃出,這個還得等找到那個倉庫門,才能應證。”


    這個就是兩個意思了,一個是暗指看守庫房的人,怕交賬時被查出罪行,所以幹脆連同自己,一起毀屍滅跡,省得連坐家人。


    另一個是暗指,有人做了壞事,為了避免罪行暴露,才縱火毀屍滅跡。


    裴依依是開糧倉的,自然知道倉庫在防火上的一些措施。


    尤其是倉庫門設計的非常巧妙,而且也為了防止有人搶掠糧食,整個門體全都用的是四層硬鐵。


    即便一千人圍攻這個硬鐵門,也得一日才能攻破,也就是說,如果門是從裏麵栓上的,那麽就形成了密室。


    糧倉為了防潮防蟲,外麵用的是用秘法特製而成土牆,很結實,即便經曆了這場大火,也屹立不倒。


    隻是倉庫上麵的木梁塌了下來,跟下麵的易燃的糧食,和木質家具燒成一片。


    倉庫門也被燒的掉落,但是等清理了壓著的東西,會很快找到的。


    沒想到她剛想到這,就有人喊,“找到門了。”


    倉庫都是留人值守的,突然失火,人們肯定要追責。


    那第一個要找的,就是當時倉庫值守的人,所以人們最先開始找的是人,所以現在才落後一步找到倉庫門。


    蘇卿仁聽到,立刻前去查看。


    圍著那具屍體的人,也走出幾人,跟了上去。


    等他們讓開,裴依依這才看清,地下躺著的那個被燒焦了的人。


    即便麵目已經分辨不出,但是從他身體的扭曲程度,還是能看出,這個人生前經曆過多大的痛苦。


    裴依依隻看了幾眼,就有些害怕的挪開了眼。


    那邊已經清理出雜物,將倉庫門運了出來,那個門被燒的通紅,官兵是用的工具抬出來的。


    等他們反轉到裏麵那麵,那上麵赫然鎖著一把鎖。


    這讓人們麵色都變了一下。


    從裏麵落鎖,很大幾率,就是這個人自己鎖上的了。


    至於是這個人怕自己禁不住求生的意念,才幹脆鎖上逃生通道,一心求死。


    還是為了向世人證明,這是個密室,無人殺他,此刻也無從得知了。


    要知道倉庫門是有門栓的,根本不用,也沒這個鎖內門的習慣。


    所以這把鎖的出現,讓事情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那個仵作隻負責驗屍,隻是掃了那邊幾眼,就接著查看燒焦的屍體。


    出了這樣的大事,第一指向性是最重要的,他現在就得需要有一個明確的評判,如果這個人,是很明顯的他殺,那麽此刻這些現場就得需要把守起來。


    仵作正掰開手查看時,身邊忽然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死者口鼻,可有碳末?”


    仵作迴過頭,就見一個嬌俏少女,用袖子捂著鼻子,又用一條手帕遮著眼睛,露出一條縫,打量死者。


    他隻當是哪家的姑娘過來瞧熱鬧,就皺了下眉頭,“命案重地,豈可兒戲,趕快退去。”


    裴依依看大哥沒往她這邊看,就壓低了聲音,“你查看他的內眼睫了嗎?”


    那仵作就看那小姑娘根本沒瞧他,還一個勁往別的地方瞅,就想讓人把她轟走。


    “這人若是在火災之前死亡,那麽他就不會閉眼睛,他的內眼睫一定會被燒傷,但若這個人是在火災中去世,那麽他一定會緊緊的閉著眼睛,那內眼睫一定是沒被燒。”


    但小姑娘接下來的話,讓仵作停住了動作。


    裴依依哪會不知道對方起手,是想趕她走,她立刻笑了笑。


    “這裏是糧倉重地,等人們發現起火到滅火,這麽短的時間,這個人就燒成這樣了,好像很奇怪呀!”


    其實這也正是仵作奇怪的一點,糧倉重地,一旦起火,勢必會引起附近巡邏官兵的注意,可是經過問詢,人們並沒有聽到裏麵人的唿救聲。


    仵作想了想,就去查看死者的內眼睫,驚然發現他的內眼睫全被火燒傷。


    裴依依就站在旁邊,自然也看到一清二楚。


    這就與仵作先前所言,有所矛盾了,


    仵作跟蘇侍郎說,這人在火災中是清醒的,但是不知道是一直清醒,還是半途清醒的。


    但人在清醒的狀態下,是不可能在濃煙滾滾中,睜著眼睛的。


    果然接下來裴依依,從仵作口中得知,他之所以判定此人是清醒的原因之一,就是口鼻中有灰燼。


    那麽問題就來了,這個人在火中是清醒的,而且是睜著眼睛的,但是他卻沒有唿救,門卻又是從裏麵鎖上的,而且也沒有捆綁痕跡,這就實在匪夷所思了。


    “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仵作正冥思苦想間,聽少女這樣說,立刻問,“什麽可能?”


    “就是這人服用了一種致幻劑,可以麻痹他的神經,讓他感覺不到痛楚,所以才沒有唿救!”


    仵作陷入思索,沒有發問,聽著少女接著講。


    “這個人身上雖然有酒味,也找到一些下酒菜,但他若喝醉了,要麽就是一睡不醒,要麽就是驚醒後會唿救,所以現在看來,不應是酒的問題。”


    “那如此說來,這個酒,是為掩蓋那個致幻劑的了?”


    不是仵作非得往這方麵想,而是事有反常,就必有妖!


    這個人是,在嚴格有防火措施的倉庫內,被燒死的,而且表麵上有飲酒失職,致使失火的嫌疑。


    更為關鍵的是,這個人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被火燒死的,但是他卻沒有唿救。


    而且巡邏官兵,進不去門,才致使火災愈演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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