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一聽,也開始喊冤,“這炊餅是昨日買的,包在衣服裏,小的忘記自己吃了幾口。”


    眾人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畢竟剛才他信誓旦旦說沒吃,又偷了東西,話也就有水分了。


    裴依依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讓人把老伯領下去。


    “我們都知道,一個人是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的。”她走了幾步,“仙雲閣,來往的非富即貴,此人身為戲子,一定要不少去各府上表演。”


    “那個黃金時段,他卻不怕有人認出他來。”裴依依冷冷停頓了一下,轉目看向臉色不好看起來的戲子,“隻能說明,他是易過容的。”


    所有人都聽得明白了,見戲子一副呆愣的樣子,隻覺大有問題。


    恰在此時,青月終於將仙雲閣接待這位神秘人物的老鴇和女子帶來。


    兩個人自然是聽說了今日京都發生的這件大事,一聽說昨晚那日,可能就是其中兇犯之一,立刻惶恐起來。


    到了地方,人山人海的,更是心慌的不行。


    聽裴依依讓她們仔細辨認,才勉強安穩情緒,定眼去看。


    “身形頗像,隻是樣貌並不像。”


    裴依依命人把畫著推她的人的畫像,給她們辨認,兩人都搖了搖頭。


    眾人看到心情低落迴去,隻怕要問不出來。


    “夫人可是給那人用過香?”裴依依看向年輕的女子。


    那女子一呆,不知她為何會知道,卻趕緊答了,“昨晚那人好像很久沒碰過女子,隻一下就不行了,所以我用了香。”


    其他人聽了這話,男的哄笑一聲,女的臉紅的躲了起來。


    好在有麵罩遮住,裴依依才掩下尷尬,“那你上前聞聞,這人身上,可是那味道。”


    女子聽了,礙於裴依依身份,隻能硬著頭皮上前,雖然有官差束縛著那人,但她還是繞到後麵聞了聞。


    然後飛快跑迴,“是這個味道,不過他裏麵穿的裏衣,跟昨日那人穿的很像,可以解開外衣讓奴家再辨認辨認。”


    聲音裏已經有些興奮,因為裴依依的獎賞可是都寫在紙上的,隻要協助抓捕的,都能得到一萬兩黃金。


    下麵嘲笑四起,那戲子臉色終於變了。


    “就算我會易容好了,是我去了仙雲閣又如何,可也沒有證據,證明我就是推你那人。”


    不甘受辱,明顯有些惱羞成怒。


    裴依依冷嗤道:“我可沒說你是推我的人,你怎麽就認為自己是推人的而不是下毒的?”


    上元節,一共兩個在逃罪犯,一個是推她下橋的,一個是給毒人案證人下毒的。


    戲子臉上一陣扭曲,饒他識人無數,自問在貴人間應對自如,也被裴依依這句噎的不輕。


    平日嘴皮子功夫算是頂尖的他,一時也無法反駁她的話,臉上忽青忽紫來。


    這時,人群後,冥叔帶人趕到,高舉著一物,“找到了。”


    一眾掉頭望去,發現他手上拿著一疊衣服。


    歡兒走到裴依依身後,“這顏色,應該就是了。”


    一眾給其讓開道路,冥叔走到近前來,手上一打開,歡兒立時驚喜道:“就是這件衣服。”


    “不止呢。”冥叔一轉手,又拿出一物。


    赫然是一個人皮麵具,一眾望過去,驚唿連連。


    仙雲閣的女子得到示意上前,聞了聞後,也高唿一聲,“這上麵也有那個香味。”


    這下子,所有人心裏都清楚了,齊刷刷調轉目光,看向戲子。


    戲子神色莫名,強自嘴硬,“如何說這就是我的,說不定有人栽贓陷害呢!”


    但是這迴誰也不信他了。


    裴依依冷笑一聲,見他還這般頑抗,命人把人皮麵具給他往臉上戴。


    大小臉型完全合適,摘下後,戲子的臉色一變再變,“我跟你無冤無仇的,為什麽要推你,分明是你們找不到人,怕無法給百姓交代,才來陷害我。”


    要不是他一再撒謊,一眾隻怕還真信了。


    隻是並無直接證據,憑著胃裏的殘羹剩飯,和一身被丟棄在路邊的歹人衣服,還有一個也無法取信於人的青樓女子,還是有些難辦啊!


    明知道這個人謊話連篇,卻又拿他無可奈何,別說圍觀群眾怒火中燒,就是祁北辰和四個裴家兒郎也怒了。


    在四個哥哥走上前,要暴打戲子一頓前,裴依依走到了中間。


    “你知道麽?”裴依依平靜的問著戲子,“人的手指印,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


    她伸出纖纖玉手,漫不經心的展示著自己的手指印,“在這世上,誰也無法找到一模一樣的指印來,如果能找出,我願賠其百萬銀兩。”


    嗬……


    眾人驚唿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後紛紛看彼此的手指。


    戲子皺了皺眉,裴依依應著他的目光,拿過人皮麵具,“看到了麽,這外麵,滿滿是證據!”


    一眾這才恍然大悟,然後就是驚歎不已。


    也曾有人模仿人筆跡,最後被查出來的事。如果真如裴依依所說,世上沒有一樣的指紋,那就能鐵定如山了。


    人皮麵具上那麽多個指印,隻要中了兩個,這人還有什麽可說的?


    戲子聞言,臉色霎時一白,久久不能言語。


    這下一眾,還有什麽不能明白的,都激動起來嚷嚷著把他法辦。


    “就像你所說的,我跟你無仇無怨,為何要對我下死手呢?”裴依依走到戲子近前,背對眾人,掀開紗帽,目光直直的盯著他。


    緊跟身後的祁北辰,把手上的劍握的死死的,似是一個不對勁,就會立刻卸了他的腦袋。


    戲子無聲看了一眼她,嘴唇蠕動,“你贏了。”


    縛著他的阿飛一聽,手上一個大力用勁,立刻把他下巴卸了,力道大的下巴都快斷了。


    祁北辰發瘋般不管不顧的闖宮,他至今還有些害怕,若是裴依依不能找出兇手,隻怕王爺會立刻迴去,把皇後那搜個底朝天吧。


    裴依依舒了一口氣,“如果你說出幕後之人,我可以不殺你。”


    這話一出,祁北辰和四個裴家兒郎全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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