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不悌師長師門的孽徒!”


    作為掌門的慕雲一已經幾千年沒這麽罵人了,罵得還是自己最得意的師弟,此刻心疼是真的,氣憤也是真的,要暴打他的心情也是真的。


    所以他也真的動手了,抽出同樣幾千年擺放在宗堂裏沒挪過窩的執法尺。


    “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百遍還是那句話,可不等給他說這話的機會。


    百裏遠一把拉著他,並用力捂上他的嘴,不讓他發出一點聲音。


    “文俞師兄,別動氣,少說兩句。”


    沒看見老祖宗都請出來了嗎?


    百裏遠是真怕他再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豪言壯語,充分發揮他劍修的靈敏性。


    而顧文俞隻是嫌棄的一把薅下百裏遠的大手,然後一臉冷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顯然一副不想與他爭執下來的樣子。


    “掌門師兄您也消消氣,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帶師兄出去,也不該多嘴,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他是罪人,要是誰出了事他就是千古罪人。


    “關你什麽事,都是他,惹事生非,你別攔我。”


    前前後後給他惹了多少事,宗裏麵還有一群大爺大叔們沒送走,他倒頭又給自己玩不知所蹤,現在又說逐出師門。


    “今日我這個就代師門好好教訓教訓你個孽徒。”


    太氣了,不打他一頓難消他心頭委屈。


    舉起尺子就要往顧文俞身上招唿,可顧文俞隻覺無聊至極。


    一把緊緊握住揮來的尺子,隨即皺眉息事寧人妥協道:“夠了,都是我的錯,我自請思過崖閉關不出。”


    不是他怕了,而是此景此情讓他想起了第一世侯府上的一場鬧劇,無非像那時般雞飛狗跳拉拉扯扯個沒完,那他還不如直接走人關禁閉。


    他這麽想的也這麽做了。


    可一口氣堵在嗓子裏,手持執法尺的慕掌門和都準備一場惡戰要打的百裏遠傻眼了。


    “你……”


    “師兄……”


    這就走了,那他們算什麽,百裏遠看著顧文俞拍拍衣袖走的無比瀟灑幹脆的背影,又看了看還能不能挺住的自家掌門。


    “掌門……這……”


    “這什麽這,讓弟子日夜不休、裏裏外外給我看好了,……再跑一次,你也不必留在宗門了。”


    百裏遠:……最後還是他背負了所有。


    “還不快去,再讓他溜了。”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那人別在褲腰帶上,省的一個不錯眼又跑了。


    *


    慕雲一作為五行宗第一人,也確實這麽做了,五峰十二堂一半的弟子都被調到了思過崖,保證裏外三層,十二時辰都有人守著。


    “顧總,您還是先待幾天吧,看的太緊了。”


    這迴那小胡子明顯是動真格的了。


    “知道。”


    顧文俞不僅知道,還深有體會,三十平的單間裏,不僅原身名下的弟子守在這裏,百裏遠還三五不時過來巡邏一下,然後房間外麵,山腳下就更是如此。


    “師兄,這是在秘境找到的九魂珠,還有一些丹藥,在秘境裏你也受了傷,看看能不能用上。”


    百裏遠放下一個乾坤袋,金光閃閃,若是何以柔在,一定會認出裏麵那顆珠子,就是當初她以為是火龍蛋的那顆。


    顧文俞一身白衣清冷出塵的盤坐於蒲團上,麵如冠玉的臉上雙眼緊閉無悲無喜,百裏遠也是沒事找事的搭一下話。


    “若是有什麽需要也可吩咐我。”


    就是這樣簡單修煉不說話,百裏遠都覺得他師兄如同仙人般出塵耀眼。


    半晌顧文俞被這人說煩了才開口迴了兩個字:“拿走。”


    他不需要,誰被關著看著心情好了,何況這人還時時刻刻的找存在感,語氣十分不耐煩。


    可百裏遠還是不惱不怒的站在那,要不是位置環境有限,他也能跟著盤腿打坐不走了,反正他們不吃不喝,大把的時間。


    *


    被看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顧文俞再也坐不住了。


    “原神脫離肉體怎麽做?”


    太煩了,一個門派,他無事可做,他們也無所事事,不是大眼瞪小眼就是閉眼不見,所有他打算迴家。


    “這……理論上是可以的,原身就是大乘期,肉靈分離應該是可以的,但也不是萬無一失,還是再等等吧,等他們放鬆警惕了。”


    “可以就行。”


    萬無一失無非是躲著那幫臭修士一些,說走就走,顧文俞趁著百裏遠換班之際來了個金蟾脫鞘,然後瞬間就來到了何以柔所在房間。


    “老婆……”


    顧文俞一掀開縵帳,就看見了床上的小姑娘睡的沒心沒肺,還一臉的香甜可口,輕聲喚一聲,然後又伸手想剝開小姑娘嘴角的被褥,可手一碰上卻穿了過去。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萬無一失。”


    顧文俞自嘲的牽起一絲唇角,能看不能碰,還真是萬萬沒想到。


    “顧總,您不能這麽想啊,至少您見到夫人安然無恙不是。”


    一飽相思之苦啊,再說要迴來的是他,找誰去。


    也隻能像係統說的飽飽眼福了,如幽靈般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自家老婆的睡顏,然後看著老婆起床吃飯,對著窗外發呆。


    “也不知那人現在怎麽樣了?”


    不用說她嘴裏念叨的那人就是顧文俞,而此刻就坐在她眼前的顧文俞也是一臉鬱色,幽幽接話道:“老婆我就在你眼前啊,我也想你了。”


    “誰?誰在說話……”


    原本雙手托腮,一臉憂愁的看著窗外何以柔,再聽到這話時差點從窗戶裏麵跳到窗戶外麵去。


    “老婆是我啊,別怕別怕,我隻是原神出來。”


    原來還可以聽見他的聲音,顧文俞趕緊出聲安撫,還捧著她的小臉,認真解釋道:“所以你看不見我,別害怕,我真是顧文俞,我是偷偷跑出來。”


    “嗚嗚,你這壞蛋,老是搞這一套。”


    雖然聲音確確實實是顧文俞的,顧文俞也原原本本的解釋了,可何以柔還是一肚子火氣和憤怒。


    “老是一驚一乍的,他們不讓你迴來就別迴來,裝神弄鬼幹什麽,嗚嗚……”


    哪家好人動不動玩這種神經分裂的東西,要是顧文俞真人在這一定給他一腳。


    “寶貝兒,我錯……”


    “你走,快走,你再這樣,下次就別出現在我麵前。”


    太可氣,何以柔不給顧文俞說話的機會的機會,對著空氣就是趕人,並放下狠話。


    “好好,我走我走,寶貝兒,你消消氣,我這就去拿肉身,我待會就迴來。”


    何以柔:……


    還肉身,這傻缺真的是霸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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