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路上正好是太陽下山,天邊還有一抹慘陽,再和青山綠水相映絕配了。


    許是景色撩人,何以柔也就任由顧文俞牽著她的手。


    “想去京都嗎?”


    顧文俞捏著小姑娘的手指,邊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不想,又不是沒去過,還是這裏好。”


    “可這裏清苦,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林家再不好也在首都,生活也比這裏強上許多。


    可何以柔並不在意,搖了搖頭還是嗤之以鼻。


    “那裏總歸不是我家的,再說你不打算帶我過日子了,你要不願,那我就去,反……”


    “別去,留下來,我養你!”


    雖然知道小姑娘是嚇唬他說的,但顧文俞還是下意識的不想她提這話。


    將人掰過來麵對麵認認真真的說道:“何以柔同誌哪兒也不準去知道嗎?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這話他早就想問了,望著小姑娘黑黑的瞳仁裏滿滿都是他的倒影,然後整個人緊張的手心冒汗。


    何以柔覺得霸總真是越活越迴去了,哪有從前的冰冷酷炫的形象,像誰家可憐兮兮的小奶狗似的,巴巴的望著她。


    “不去,你趕我也不走,出息!”


    她在這能走哪去啊,而且他還對自己這麽好。


    “真的,太好了。”


    他怕極了小姑娘說不要自己,甚至討厭自己。


    畢竟前世冷漠,今生暴力,還有上一世也好不到哪去。


    往日種種也皆是怕她離開所做,當小姑娘說趕都不走時。


    顧文俞真高興的飛起,也確實飛起來了,抱起何以柔就開心的轉圈圈。


    “我老婆說不離開我,哈哈……”


    “顧總,你……”


    算了有老婆還要臉幹嘛!


    直到一個轉暈,一個轉瘋才停了下來。


    何以柔狠狠的拍了這人一下,又剜了他一眼才正經起來。


    “人前人後都發瘋,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今天也是,瞎說什麽,我還沒算賬呢?”


    “還有知道偷換孩子的事為什麽不同我說,另外林蘭蘭說你欺負她又是什麽事,好好的惹出這麽多事,一件件你給我交待清楚。”


    何以柔的話音剛落,一向沉穩得體的霸總難得心虛了一迴,轉過眼不敢看何以柔的質問。


    “也就瞎說一點,可也是事實啊,……之前是拿了證,現在缺個婚禮,就名正言順了。”


    “大哥,你怕對名正言順有什麽誤會吧,你證呢,證呢,你編出來啊?”


    何以柔笑的像個小狐狸似的,調皮的伸出手就問他要。


    可顧文俞哪辨得出來,那東西現在怕還在秘書手裏呢。


    如個毛頭小子般抓耳撓腮的。


    最後一拍大腿,他真傻,沒有再領一次就是。


    “去,迴家,咱們開證明,領結婚證。”


    *


    兩人還沒拿到證明,第二天不速之客就上門了。


    何以柔以為隻陳文輝他爹來等她們答複,不想男男女女來了一幫人。


    為首的是一纖細單薄,弱柳扶風般的婦人,眼圈通紅一看見何以柔就撲了過來好不可憐的哭了起來,一同哭的還有假少金林蘭蘭。


    “我苦命的女兒,是媽不好,讓你吃苦了……”


    何以柔覺得她過的挺好的,但她不敢推開口這人,怕這人倒地不起。


    隻能求救的看向身邊的顧文俞,把她解救出去。


    “梁女士,雖然很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十六年的疏忽不是哭就能解決的。”


    “何況您自己的私心,我們也不敢苟同,望你好自珍重。”


    顧文俞覺得這件事中林母的責任最大,十六年前,自我感動的來南省找出任務的林父,然後早產把女兒生在了衛生院,給了何老大夫妻有了可乘之機。


    然後之後的十六年裏明明發現了異樣,是的,做為母親她懷疑過,可她卻為了那點隱蔽的私心視若無睹。


    甚至現在還不忘把林蘭蘭一起帶來添堵。


    顧文俞沒有動她,而是攬過何以柔的腰身,將人抽離了出來。


    “媽……”


    就這樣林母差點跌倒,林棟一把將人扶住。


    隨後對著顧文俞就是憤怒的指責。


    “你怎麽這樣,我們家的事輪不到你管,放開我妹妹。”


    對上這人,顧文俞就沒那麽含蓄紳士了,他直接拿出霸總涼薄無情的態度,反問道:“林先生的妹妹不是就在你身邊嗎?當妹妹哄,當祖宗供著都沒人反對。”


    “而且這裏是我家,不歡迎你。”


    這話不僅林棟無言以對,連一直站著沒動的陳文輝父子倆也不敢多說什麽,毒舌又能打,林家一家子也不是他的對手。


    “門在後麵慢走不送。”


    眼看就要被掃地出門了,老政委也不得不站出。


    “顧家小子,別這樣,林媽媽不遠千裏趕來,坐一下聊聊總可以吧。”


    “小姑娘有什麽不滿委屈也通通說出來,能彌補的彌補,能補償的補償,是吧。”


    陳政委覺得打仗誘敵深入都沒這麽難過。


    何以柔覺得霸總的發言很具代表性,很好的表達了她本人的想法。


    於是對著哭哭啼啼的林母和為人不錯的陳父說道:“阿俞說的不錯,我也沒什麽委屈,這樣就很好。”


    “你們也不用再來了,就當一場誤會,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陳政委覺得有一種苦是你糖衣炮彈擺好了,敵人卻巋然不動。


    他無法也仁至義盡了,隨老戰友頭疼吧。


    可林母不幹了,想去扒拉何以柔,可又怕他身邊的黑臉後生。


    剛剛他的話,別人不懂,可她自己清楚,自己確實有私心,所以隻能邊哭邊說道:“孩子跟媽媽迴去好不好,媽媽錯了,給媽一個彌補的機會……”


    “姐姐我錯了,是我搶了你的幸福,你打我罵我都行,別怪媽媽……”


    不愧為生活了十六的母女,哭哭啼啼的本事都如出一轍,一個扶著胸口哭泣,一個捂著嘴認錯。


    這一幕讓何以柔熟悉無比又心煩不已,他爸的小三母女就是這樣,每次開場都是嚶嚶不停,好像誰把她們怎麽樣似的。


    於是也被她倆哭煩,直接衝她倆喊道:“我個正主還沒哭,你們就跟孟薑女哭長城似的,不把我哭倒誓不罷休是吧。”


    “我說挺好,你們都說是你們的錯,什麽話都讓你們說了,你們讓我說什麽,說我很過的很苦,同你們一起哭嗎?”


    ……


    眾人一愣,沒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姑娘,也這麽能說會道還句句在理,一時林母和林蘭蘭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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