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低沉堅定的迴家吃飯,身前是男人寬闊結實的後背。


    放在現代任何時候她都會覺得顧文俞瘋了,要不她瘋了,大白天滿大街顯眼。


    可現在卻莫名安心,她不是一個人了。


    輕輕“嗯”了一聲表達自己的迴應和同意。


    “還有剛剛那男知青以後也不要搭理他了。”


    “為什麽啊?”


    人家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都不容易,值得敬佩的。


    “讓你不要搭理就要打理,不是什麽好人。”


    為什麽,當然是係統說那個男知青之前老是小恩小惠的感動原身,讓原身心甘情願替他勞動掙工分了。


    今天輕鬆放了他算他走運。


    背上的何以柔聽到說不是好人,也就沒在追問。


    霸總失憶了也還是霸總,聽他的總不會錯。


    *


    到了籬笆院,就看見老太太還坐在廳堂裏編蘆葦,顧文俞不作停留的將人往屋裏背。


    可背上的何以柔急了,掙紮著要下來。


    “這是哪啊,你讓我下來吧。”


    看這人的架勢還要背屋裏去,要是被他家裏人看見羞死了。


    “家裏沒人!”


    他家裏確實沒人,隻有一個老太太,還是瞎眼的,這可比上輩子那傻逼一家子省心多了。


    顧文俞的腳步聲也驚動了編蘆葦的老太太,停下動作,對著兩人的方向喊道:“誰啊,誰來家裏了?”


    “是我!”


    顧文俞已將人背了進來,順便矮身放到了地上。


    “俞娃子,你不是不上工了嗎?怎麽迴來了,可是出了什麽急事。”


    老太太丟下手裏的活,就起身往這邊摸索著過來,顧文俞怕人摔了,伸手扶住。


    “隻是有點事,迴來一趟。”


    “啥事啊?”


    顧文俞沒有立刻迴答老太太的話,而是看了看一旁站著的何以柔,將老太太帶走幾步,又將老太太的手放在何以柔的手上,大言不慚的迴道:“我去將媳婦接迴來了。”


    老太太:???


    何以柔:!!!


    係統:!!!


    它就不明白之前要死要活不戀愛的人,隔了一個世界咋像打通了任督兩脈了呢。


    “顧總,您悠著點,您這車速我有點招架不住。”


    相認拐迴家一氣嗬成,下一步是不是要那啥了。


    事實證明除了顧文俞本人,誰也招架不住,開口說媳婦接迴來了,老太太第一發火不幹了。


    “你個混小子,說什麽胡話呢,什麽媳婦,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你當那媳婦是路邊的阿貓阿狗隨便撿一個就迴來了。


    “活該,讓你沒證上高速。”


    這下連係統也拍雙手叫喊好。


    顧文俞也沒想到老太太反應如此激烈,比上一世的顧母還保守。


    眼看老太太摸索著要去找棍子打人,他還不能硬碰硬,想著不行由著她打兩下就是。


    “奶奶,顧……俞娃子跟您說笑呢,我隻是受了傷,被俞……”


    “阿俞!”


    “被阿俞帶迴來了。”


    就在老太太和顧文俞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時,另一個當事人出來調停了,順便還被人強力安利了一波稱唿。


    “哦,是這樣啊,好你個俞娃子,可不能這麽瞎胡鬧,被人聽到對姑娘家不好。”


    “可不是嗎?現代扯的證,不代表什麽時代都有用。”


    顧文俞很想說不是這樣的,他們是合法合規的夫妻。


    可不僅老太太係統不承認,連小姑娘也橫眉冷對的威脅他。


    這是趁他失憶,膽子大了。


    “知道了。”


    還是不情不願答應了。


    “閨女,你是誰家的啊,哪裏受傷了,要不要去衛生所看看啊?”


    老太太聽到孫子認錯了,立馬就放下打人的心,改去摸何以柔的手。


    “奶奶一點小傷,坐一下就好。”


    “你們坐著說,我去拿飯。”


    小姑娘還餓著呢,雖然不會下廚做飯,但能找到什麽算什麽吧,顧文俞走了廚房,把空間留給了一老一小。


    *


    “奶奶您坐,我是何……二妹,您知道嗎?”


    秀琴是這麽說的,具體大名她也不知道,那對夫婦叫什麽更不知道。


    可一個村子住的,老太太知道啊,立馬想起是誰家的。


    “你是何老大家的二丫頭啊,我當是誰呢,難怪聲音聽的熟悉。”


    “怎麽你爹媽又打你了,造孽哦,動不動打孩子,閨女別怕。”


    原來那對夫妻老打人啊,連瞎眼老太太都知道,她這可是倒了大黴了。


    “我不怕,我能去派出所報警抓他們,也能去鄉政府告他們。”


    她可不是原身,打了就打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來搞定。”


    “吃吧!”


    從廚房出來的顧文俞就聽到小姑娘這句氣鼓鼓的抱複,想來是說那對養父母,抱警還太便宜他們了。


    將手上的碗遞給了小姑娘,又折迴了屋裏找藥酒。


    “閨女你先吃飯,這些事慢慢來,報警什麽的,不好聽,你先到大隊說說。”


    在老一輩人心裏報官是最厲害可怕的存在,隻想能和平解決。


    何以柔太餓了,聽到老太太叫她,立馬拿起一個菜餅子啃了起來。


    菜餅子應該是玉米什麽粉和菜摻在一起做的,涼的也能吃。


    這種餅子何以柔小時候生活條件不好時都沒吃過,現在吃的卻十分美味,不一會兒就吃完了一些。


    “多謝奶奶,餅子很好吃。”


    “好吃多吃些,造孽哦,飯都吃不上。”


    不用想也知道說的是哪家子。


    不一會兒顧文俞也出來了,手裏拿了個玻璃瓶。


    “哪裏痛,我給你上藥。”


    何以柔手裏抱著碗,嘴裏啃著餅子。


    見高大的身影就坐在自己旁邊,還催促要她上藥,怪不好意思的。


    “要不……我自己塗吧,就在手臂上。”


    跟著不太熟的男人肢體接觸她也臉紅的,雖然是名義上的老公。


    可這人並不聽她的,霸道又固執的奪下她的碗,又掀起她的手臂。


    “別……”


    “他們什麽時候打你的。”


    手臂上是肉眼可見的一大片青青紫紫,有時顏色已經暗淡了,可還有些是新鮮的。


    何以柔手臂被他死死拉著,抽到抽不迴來,可這人卻問她什麽時候被打的。


    他又不是醫生問診,警察辦案問這些幹嘛。


    可她不迴答,這人還急了。


    “問你話呢,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的?”


    “早……早上。”


    這人一兇,何以柔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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