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俞沒緊撩著何以柔不放,而是讓她去隔壁的廂房休息。


    “有事叫守門的去做,至於你弟妹連同那個少年我已讓人安頓到了別處。”


    “嗯,隻要他們安全就行。”


    沒想到這人在古代也這麽雷厲風行,一頓飯的時間就全盤算好了。


    “那你一個人在這行嗎?要不等等?”


    “可以,不行敲暈。”


    何以柔想等蔡元嘉醒了同他說一聲,可這人一點不顧兄弟情還要動手,秀眉輕皺,瞪著圓鼓鼓的眼睛不讚同的反駁道:“他是傷員,你怎麽能動手呢,有事叫我一聲。”


    “對對顧總,聽夫人的,追妻第一條先搞好關係。”


    顧文俞想了想若聽她的話,那她是不是也會聽自己的話呢?


    矜持的點了點表示他會考慮,何以柔覺得也沒什麽同他說的了,遂去了隔壁。


    這片廂房呈四合院模式,沒走幾步就到了另一間屋子,這下四周又沒官差守衛了。


    這間屋子跟蔡元嘉那間也大同小異差不多,何以柔以為午膳就能見到那兩個丫鬟了,可直到晚膳都沒看到兩人,問送飯的小廝,可他們一問三不知。


    何以柔猜想要不是被調走了,就是出了什麽事。


    隔壁廂房那兩人相處的倒還算和諧,蔡元嘉基本上不是吃就是睡。


    顧文俞自己幹自己的,何以柔隻聽到動靜伸頭看一眼就行。


    一夜無事,第二日一早何以柔就去了隔壁。


    蔡元嘉還在睡著,顧文俞不知去了哪裏,行軍床也被收了起來,無所事事就站在門口朝院外打量,今天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沒發一會呆,顧文俞就帶著大夫過來了。


    “我想出院子看看行嗎?”


    主要沒事關在這裏挺無聊的,順便還是想去找找那兩個小丫鬟。


    “別走遠。”


    顧文俞也不想她整天關在這裏,麵對著蔡元嘉這個神經病。


    有了顧文俞的允許,何以柔眼角眉梢都寫著高興。


    “我隻在院外瞧瞧,不走遠的。”


    “顧總,太太對您笑了,你再接再厲。”


    三年抱兩指日可待啊!


    何以柔並不知道她就征求了一下意見,還有這麽多戲。


    提著早飯的食盒就出了小院門,院門也不是簡單就讓她出去的,兩個官差兩個侍衛分別站在院門內外。


    “站住,幹什麽去?”


    裏的兩個侍衛沒說話,院子外麵的先跳了出來。


    “差大哥,我去還食盒,隨便清洗一下,大人這衣服好幾天沒洗了。”


    何以柔就是怕這些人不讓她走,特意拿了件蔡元嘉血衣掩人耳目。


    可這兩人還不依不饒的。


    “放著,我們交給丫鬟來洗。”


    何以柔一下子還真找不到話迴了,可裏麵的守衛走在了她跟前。


    “給你們?蔡大人的貼身之物何時輪到你們上手了。”


    哦豁,這還上演院裏院外兩邦治啊。


    院裏一幫人明顯占理對何以柔實施了放行。


    “水房在後院,直走再右轉就看到了。”


    何以柔一一謝過,依言筆直往前走,知道這裏魚龍混雜牛鬼蛇神多,還特意挑不起眼的地方小心走。


    果然沒走多久順利找到了水房,就是兩口井,洗加晾曬的地方,其中就有幾個丫鬟婆子正在洗衣服,何以柔找了一圈沒找到昨天的那個丫鬟,隻能裝模作樣的挑了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婆子。


    “婆婆,我是新來,能在你這洗件衣服嗎?”


    婆子應是府衙裏的傭人,同昨天的小丫鬟穿著都差不多。


    “行的,你洗吧,我給你打水。”


    周圍忙活的人也隻是好奇的看了何以柔一眼,她現在的身形裝扮就是個底層百姓,說是被人買來做工也沒人懷疑。


    老婆子還給她拿了土胰子和搓板。


    “呦,姑娘這衣服有血可不好洗啊,你得用冷水浸一下。”


    “是嗎,我還不知道呢,多謝婆婆,我昨日才來侍候知府大人沒有經驗。”


    “知府大人,可是我們蔡大人?”


    婆子聲音比剛才小多了,可何以柔能看到她眼裏的震驚和歡喜。


    “丫頭,真是我們蔡大人?”


    老婆子謹慎的看了眼四周,再次向何以柔確定。


    何以柔堅定的點了點頭,並說起了昨天那兩個丫鬟。


    “我沒騙你,昨日一個圓臉的姐姐和一個高個子姐姐給大人送飯了,她們就看見了,隻不知怎麽了,今日就沒來了。”


    “你說的是春桃和秋雨兩人吧,她們昨晚被剛來的那幫人調走了,去了書房伺候。”


    隨後更加小聲謹慎的說道:“你可小心著點,那幫人不是什麽好人,她們……不說她們了。”


    老婆子吞吞吐吐,何以柔猜可能是什麽不好的事,可還待她問出口。


    老婆子又小小聲開口:“還把府衙的老人都盤問了個遍,不少捕快衙役都打發了出去,隻剩我們這些灑掃的。”


    這是裏外大換血,重新洗牌,整這麽動靜是打算除了蔡元嘉自己補上了。


    何以柔雙手假意搓著衣服,又輕聲問道:“那他們盤問什麽啊,可是什麽要緊的東西?”


    結合兩個小丫鬟的欲言又止,何以柔覺得那些人可能在找什麽東西。


    果然老婆子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測。


    “說是什麽重要的物件丟了,有誰撿到了送迴去,我們老婆子又不是作奸犯科的人哪敢撿什麽要命的東西。”


    物件丟了?之後任憑何以柔再如何問,婆子都說不知道,甚至問那兩個小丫鬟怎麽了也不說。


    不好多待,何以柔在婆子的幫助下成功洗好了衣服,又將食盒讓婆子代還給廚房就起身往迴趕。


    *


    何以柔沿著來時路一點不敢錯,先向左再直走,可在她來拐彎時,兩個官差橫著刀攔住了她的路。


    “差大哥,我洗衣服的。”


    何以柔本就心急,這一嚇的渾身汗毛都站了起來,心髒突突的跳不停,但還是一麵平靜的將手的衣服豎了豎。


    “我們大人要見你,走吧。”


    說著也不讓何以柔開口,直接兇狠的一左一右架起了何以柔,連帶她手裏的衣服也啪嗒一聲落到地上。


    “你們放開我,我是蔡大人的人,你們無權帶我,我要見蔡大人……”


    何以柔邊喊邊掙紮,甚至連嘴咬都用上了,她隱隱覺得這個大人要見她就沒安什麽好心。


    奈何她人小力氣也小,拿這兩個大漢一點用沒有,於是她選擇大聲求救。


    “救命啊,殺人……嗚嗚……”


    最後這兩人連嘴也給她握上了,還越走越偏,直到一處涼亭才將她咚的一聲摔沙包似的摔到了地上。


    “大人,人帶到了。”


    何以柔匍匐在地,朝他們行禮的方向看去,赫然就是顧文俞的那個好哥哥。


    這人看到她先是溫和一笑,若何以柔不是被他帶來並丟趴在地上,還以為他是個溫潤君子呢。


    但也被他不懷好意的笑嚇得癱軟在地,手腳都不知怎麽動了。


    “姑娘莫怪,這些練武之人粗魯慣了。”


    “還不扶姑娘起來。”


    嘴裏說著道歉的話,可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螻蟻般不屑與鄙視。


    兩個大漢聽令如拖死狗抹布般將何以柔從地上拉了起來。


    何以柔忍著手上的擦傷和心裏的恐懼,盡量讓自己低眉順眼些。


    “不知大人有什麽事要吩咐?”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示弱也是一種保護。


    顧文旭可能覺得何以柔這樣的低等人不配他多廢話,坐在石凳上自以為是的開口道:“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你在照顧蔡大人時多盡些力,讓他早點上路,明白嗎?”


    說著殺人的話,還怕何以柔不明白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事成之後這些銀子就是你的了。”


    身邊的官差掏出一袋銀子丟在了何以柔腳下。


    這是想殺人滅口打發狗腿呢,何以柔知道自己若不點頭,他們要殺的就不僅是蔡元嘉一個了,她可能也迴不去了。


    掩飾內心的害怕和鄙夷,一臉諂媚的撿起銀袋子。


    “是是,大人慷慨,小女子定好好為大人效力。”


    聞言顧文旭立馬麵露滿意,並示意兩個官差後退一步。


    何以柔知道自己賭對了,自己剛剛若是不鬆口,可能就不用站在這裏了。


    為了演的更真些,何以柔緊緊抓著銀子,還小心的問了一句:“隻事成之後小女子……”


    “事成之後定不會虧待了你。”


    屁,怕是事成之後不是被他們推出去當替死鬼,就是被蔡元晉他們泄憤殺了,而他們隻付了一袋銀子。


    “是是,多謝大人,小女子一定辦到。”


    顧文俞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揮手讓大漢帶何以柔離開。


    何以柔也鬆了一口氣,手心裏都是冷汗,緊咬牙關讓自己挺過去,隻要離開這裏,告訴顧文俞事情經過,就都安全了。


    可就在走出幾步時,身後的顧文俞忽然又叫住了他們。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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