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俞也出去後,一時屋裏隻剩蔡元嘉何以柔了,而蔡元嘉正處於熟睡狀態,她隻要保證這人沒嘎了就成。


    廂房就這麽大,一張床一張桌子,外加一小排的櫃子,一眼都能看全,何以柔把眼神打到了門外,隨後也就吱呀一聲打開了。


    “站住!”


    媽啊,她還沒出門呢,兩個官差手持鋼刀就橫了過來。


    “差大哥,我沒想出。”


    這架勢搞得她們像罪犯似的,可屋裏躺的明明是朝廷官員,何以柔腰杆子直了起來。


    “蔡大人吩咐了讓你們端著茶水點心來。”


    “再順便打些水和紗布來。”


    前者是她早餐還沒吃上,後者為床上的蔡元嘉準備的,兩個官差對視了一眼,隨後其中一人立馬提刀走了,想來是拿東西去了,另一個則像門神般一動不動。


    “差大哥,你們是陸大人帶來的吧,我是服侍蔡大人,咱們一會生兩會熟,日後還請多多關照。”


    人家無動於衷,鳥都不鳥,何以柔也沒在意,反正她也沒事幹,閑著也是閑著,有個發泄對象也是好。


    “大哥,你知道嗎,剛剛顧大人說去找大夫了,可是京裏的大夫啊,我們蔡大人傷的可重了。”


    “大哥你是京城人嗎?……”


    何以柔發揚單口相聲精神,愣是一個人也說 的有聲有色。


    逼得拿刀的官差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幾步。


    還好沒忍多久剛剛離開的官差折了迴來,身後還領著兩個小丫鬟。


    “你要東西都在這了,安份些。”


    “自然,多謝差大哥,有勞姐姐們送進去了。”


    何以柔十分狗腿的對著兩人點頭哈腰,隨後讓出門口將兩個小丫鬟迎了進來。


    “小姐姐你們是府衙幹活的吧,我是臨時照顧蔡大人的,有些事不大懂,還要煩請姐姐教教我呢?”


    何以柔猜測外麵看守的侍衛可能是京城來的,而這兩個服侍的小丫鬟就說不定了。


    果然 其中一個圓臉小丫鬟看了眼床上的蔡元嘉後,立馬對何以柔熱絡了起來,小小聲說道:“妹妹,我們蔡大人這是怎麽了,可是受了傷?”


    “是啊,傷的不輕,若不是我們正好遇上,可能……”


    兩個小丫鬟一聽都嚇的捂住了嘴,另一個高個丫鬟看看外麵的人,又握著何以柔的手帶到角落裏。


    “多謝姑娘,救了我們大人……”


    “幹嘛呢,還不出來!”


    小丫鬟還想說什麽,卻被門外官差的高聲嗬斥打斷了。


    “差大哥,就出來,姐姐們打掃一下屋子。”


    “姑娘,我先出去了,你好好照顧大人,待會送飯再說。”


    高個丫鬟留下這麽一句話就匆匆走了出去。


    何以柔猜這些小丫鬟定是蔡元嘉的人,可能還有什麽話想說。


    *


    何以柔前腳剛剛吃了口點心,後腳顧文俞他大哥就帶了烏泱泱一大群人闖了進來。


    “蔡大人呢?”


    為首的中年男人一身緋紅色官服頂著大肚子,一進來就喊著蔡元嘉。


    何以柔趕忙學著裴熙的那套樣子行禮:“大人有禮,蔡大人剛剛傷口難受,才休息下。”


    可這官員高傲的看了何以柔一眼就偏過頭去,跟在後頭的顧文俞立馬會意,轉頭對提著藥箱的大夫吩咐:“好好看。”


    “大人,等等,容我將蔡大人叫醒,不然……”


    “什麽村婦竟敢攔大人,還不快滾。”


    何以柔怕蔡元嘉無故被人搞醒亂喊,想提前一步叫醒,可這幫人不聽你說完,還兇神惡煞的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哎,你們怎麽能這樣,蔡大人……”


    “住手!”


    正當何以柔想叫醒床上的蔡元嘉免他露餡時,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然後從何以柔的角度可以看到顧文俞眸色冰冷的朝這些人走前。


    麵色不虞,淩厲的眉頭緊皺著,開口就是冰冷的質問:“陸大人,這是等不及蔡大人傷好,還是懷疑蔡大人重傷是假啊,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給了?”


    為首的胖官員還沒說話,顧文旭一步上前先訓斥了起來。


    “二弟不可無禮,陸大人這是舍弟,被家中長輩嬌慣狠了,望大人贖罪。”


    “二弟還不給陸大人賠禮道歉,快快退下。”


    這話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顧文俞是個不學無術無理取鬧之徒,他自己則是關愛弟弟的好兄長呢。


    “算了,看在顧侯爺的麵子你下去吧。”


    胖胖的官員像是開了天大的恩情般,大手一揮就讓顧文俞快走。


    顧文俞不屑他們的一唱一和,反而走了過來將何以柔從地上。


    “陸大人既然會看顧侯爺的麵,那蔡太師的令牌也該認得吧。”


    隨後變戲法似的從衣袖裏掏出一塊閃著金光的小牌子,中年官員接過一看立馬恭恭敬敬的還了迴去。


    而對著滿口兄弟情的顧文旭則更是明晃晃的狐假虎威。


    “我是蔡太師請來照看蔡大人的,不知這位大人是比太師官高一級,還是比皇後的侄兒更尊重一些呢?嗯!”


    何以柔站在這男人身後莫名覺得十分解氣,敢惹顧文俞,膽子真大。


    “一場誤會,既然公子是蔡太師請來的,還就留下吧。”


    “隻蔡大人傷重一事,本官請來大夫看診一番總是可以的吧。”


    胖官員撫著胡子,一副笑眯眯模樣,但語氣卻是篤定不容置疑的。


    顧文俞沒有立即迴答他,而是轉頭看了眼何以柔,然後又掃了眼床的位置。


    何以柔知道這是讓她去叫醒蔡元嘉,何以柔也是這樣做了。


    “自然是可以的,隻大人傷的嚴重, 多找些大夫會診才是正經。”


    “都進來吧。”


    一時小小的廂房裏擠的水泄不通,五六個背著藥箱的老大夫把顧文旭等人差點逼到了小角落裏。


    “你……你們……都出去。”


    胖官員被擠的黑著怒指顧文俞,可顧文俞人他都看不見,最後隻能將這些人全趕了出去。


    “啟稟大人,床上的大人傷勢十分嚴重,尤其是腹部的傷口,還得小心診治不然恐有生命之餘。”


    這是所有大夫會診後的統一結果,胖官員隨著大夫越說臉色越黑,最後狠狠的瞪了身邊的顧文旭一眼。


    “陸大人也聽到了蔡大人傷情嚴重,眼下不能協助大人辦案,還有勞大人仗意直言於皇上。”


    顧文俞波瀾不驚的語氣更是惹的胖官員咬牙切齒,指著一排大夫下令道:“都給本官好好的治,治不好就治你們的罪。”


    最後起身臨走對著顧文俞皮笑肉不笑道:“顧公子可得好好照應著,本官倒要看看這傷能拖多久?”


    顧文俞被威脅了也不為所動,仍背手而立的望著他們。


    “走!”


    等人全都走了,何以柔才敢問出自己的疑問:“蔡大人這情況拖也不是事啊,你能攔一次,不能攔無數次,他們早晚……,還是找個腦科大夫……”


    癡癡呆呆的認人不都行,何況當官,還不被人吃幹抹淨啊。


    “蔡元晉已經在找,這幾日多注意些。”


    “顧總,那個顧文旭最壞了,都是他在出主意使壞,蔡元嘉日後是五皇子的左膀右臂,他這是在斷後路呢。”


    顧文俞能不知情況緊急嗎,今天要不是他早有準備定要被這幫人知道了。


    “對了,剛剛送飯的小丫鬟好像有什麽話要對我說,我能信她們嗎?”


    何以柔是想跟她們接觸的,但又怕是有人刻意安排她們的。


    “青州府衙裏的仆人原是蔡元嘉安排的,隻要覺能用就可以。”


    “但凡事以你的人生安全為主,其他有我。”


    最後一句才是顧文俞的真實意圖,沒了這個人他再努力也沒有意義了。


    可這話在何以柔聽到則是有曖昧的嫌疑在,成功將她的臉撩的紅通通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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