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陌:“介意我在你手臂上刻一個字嗎?”


    醫生搖搖頭,“不介意。”


    她打算留下些標記,萬一醫生告密,也方便拉他下水。


    她把醫生的手臂拉過來,把白大褂的袖管擼上去,在上麵找合適的下手地,他的手臂有一層薄薄的肌肉,凸起的血管從關節內側蜿蜒至手腕,說不出的漂亮。


    也就這張皮相出色。


    在臂膀的外側,她點了點這處最適合的肌膚,“這裏可以吧?”


    醫生聽到這句話,全身都繃緊了,她手下的肌肉收緊,硬邦邦的觸感沒有剛才好。


    “好。”醫生說道,沒有反駁,“不過我怕痛,要輕輕的。”


    景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小刀開始動作,尖銳的利器破開皮脂,殷紅的血液滲出,隨著刀刃的導向慢慢顯出。


    她刻了一個“陌”字。


    血液清晰地顯現了這個字,在白皙的肌膚上,仿佛開了一朵豔麗的花。


    “他傷口處的刀是誰動的?”景陌指了指青年背上的蘑菇少年。


    醫生忍著肩膀上的刺痛看了一眼,“我做的,應該沒傷到器官。”


    “你倒是誠實。”少女看了他一眼,粗魯的將暴躁醫生的白大褂撕下來,隨便給他擦了一下肩膀上的血,放下了一直撐著的袖管。


    景陌:“如果你把我們供出去,你也活不過太久的。”


    她拿著油鋸,咧開嘴微笑了一笑,漂亮極了,但說出的話卻是帶著血腥氣,“我會抓住你,把你的兩隻手臂都鋸下來,泡在外麵的罐子裏。”


    醫生點點頭,“有了你的痕跡,我不會蠢到去的。”


    他也清楚,如果這兩個人咬死了他的身上有這個標記,不管怎樣,精神病院都不會重用他了,他還會再迴到這個地獄。


    “我會給高層匯報,他服用了過多的藥劑,已經變成了一個瘋子。”


    “他”自然指的是暴躁醫生。


    高層不會深究一個醫生的情況,左右不過是少了一個幹活的,還有很多幹活的,少了一個也沒什麽。


    醫生會變成實驗對象,反正是精神病院占盡了便宜。


    也沒什麽可深究的。


    景陌很滿意他的表現,沒有察覺到醫生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她沒有放下油鋸,這把鋸子不重,體積也不大,威懾力也十足,在這個病人沒人權的地方好用的不得了。


    她準備把這把油鋸放在病房外的空調外機上,那裏很隱蔽,平常也不會有人查看。


    這麽一遭收獲不少,連蘑菇少年被傷害到的糟糕心情都減輕了很多。


    臨走,她才給醫生解開了束縛帶,跟著男主返迴原地。


    留下醫生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同事,拿起了青年留下的電鋸。


    房間很隔音,但還是能聽到電鋸啟動的聲音以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還是病人時的仇,終於在當醫生時報了。


    ……


    青年看到景陌手中的油鋸,隻是挑了挑眉沒說什麽。


    “你的手怎麽在滴血?”還是景陌先察覺到異樣,她在身後跟著,敏銳的耳朵時不時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


    看向男主的手時,才發覺他那隻修長漂亮的手在滴血,沒有止血的跡象。


    男主真傻!


    “這個啊,不小心。”青年不甚在意,甩了甩手把血滴甩開,像是要和這些從自己身體裏流出的液體撇開關係似的。


    適得其反,血流的更快了,由原先的緩慢滴答滴答,變成了血流嘩嘩嘩。


    不是擬聲詞,隻是形容。


    他的身體受過很多次這樣的傷,甚至有比這還大的傷口,於是這個小傷口他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有點疼而已,有點疼……


    少女關注到他的傷口了,青年的心口酸澀,漲漲的似乎有更洶湧的情感噴薄。


    “打住!”景陌氣不過這個神經病男主不把自己當迴事,把他的手抓過來,拿起藥粉就是撒,直到手心的傷口不流血才停下。


    她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到了男主有些呆的笑容,他的麵貌本就溫和,這麽正經不帶邪氣的笑溫柔的好似鄰家哥哥。


    “陌陌,我真的很喜歡這個時間。”他說出口。


    他沉迷於這短暫的時光,隻因隻有兩人在場,視線都是相撞的,沒有任何阻隔,或許會因為黑暗麵前的人有些模糊,但因為離得近,能嗅到對方若有若無的甜美氣息。


    如果沒有背上的“蘑菇”就更好了。


    “貧嘴,趕緊迴去了。”少女避過了這個話題,不免讓易時有些失落,他的視線追隨著少女的背影,貪婪的想將她整個人都印在腦海裏。


    直到三個人都安全迴到病房,這場救人的帷幕才堪堪落下來。


    ……


    又是幾天過去,景陌在護士長“溫柔”的目光下扮演著各種問題人設,複雜的看著護士長每天表演吃藥,再完整的吐出來。


    她很好奇,這是怎麽辦到的。


    她也曾試過將藥片含在舌下,等護士長離開再吐出來,隻是這招不奏效,苦澀的味道在唇齒間化開。


    一瞬間,她的麵目扭曲,扶著牆壁幹嘔了好些會。


    等她抬起頭來,護士長就貼在鐵門上,透過那層小玻璃,“溫和”的看著她,顯然已經看完了全過程。


    以後的每一天,她都是服用完藥物,被護士長翻來覆去的查看有沒有咽下去。


    咽下去還好,咽不下去就再拿出藥片給她。


    甚至因為不吃,她差點戴上護士長定製的手銬,上麵無一不寫著“江梔的小寵物”字樣。


    長此以往下,景陌的注意力開始下降,她覺得恐慌,身體裏好像存在另一個人似的。


    她必須停下藥了!


    每當護士長來時,她都扮演一個乖巧可愛的小百合,把護士長哄得心尖亂顫,也躲過了很多次吞咽藥物的檢查。


    放風時,她捏著一把藥片找到了男主,彼時青年還享受著習習的微風。


    “怎麽銷毀藥才不會被發現?”易時重複了一句。


    他歪著頭,將景陌手中的藥拿過來,一把吞進了肚子裏。


    “這樣就可以了。”他沒有絲毫的不適。


    景陌一頭黑線,她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是這個時間段銷毀,她何必費這麽大周章,找個坑埋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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