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容點點頭,拿起穆在庭留給她的外套披在身上,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郭導看著這些人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名片,謹慎將名片揣進西裝內襯口袋……


    原來半小時前,穆在庭和雲容容被問煩了,都懶得在風口浪尖上應酬,於是約著中途離場,穆在庭先一步出去等她,結果還沒等她離席,就收到玄協那邊的電話,說有人去玄協找她鬧事,讓她趕緊迴去,於是她隻好通知穆在庭先迴家,她處理完事情再迴去。


    來鬧事的人看樣來頭不小,幾個核心負責人和莊誠甚至親自跑過來等她。


    她帶著手下的人大步穿過宴會廳,路過一桌時,突然聽到一個有那麽點兒耳熟的聲音。


    雲容容瞥了一眼,本來已經錯身而過了,又忽然反應過來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於是朝身後的幾人做了個等一下的手勢,又折返迴來。


    “小子,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一箱白酒你當場幹掉,這事我就隻當是誤會,不然……別說在圈裏刷臉,你就是想在圈裏賣屁股,也沒機會……懂嗎?”


    一個腦滿腸肥的老板咬著牙簽說著,同時與他同桌的其他資方老板聞言發出戲笑聲。


    楚浩紅著脖子,握緊拳頭站在桌前,麵前放著滿滿一啤酒杯的白酒。


    一點小誤會而已,這個資方老板卻咄咄逼人,一箱白酒下去,人得直接進icu,擺明是要廢了他。


    老板正洋洋得意之際,突然眼前站了個女人。


    雲容容一把拔掉老板嘴裏的牙簽,扔到地上。


    又在欺負人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審批的第一樁業務,那個賴錢不付的老板。


    老板被來人的舉動觸怒,站起來正要發飆。


    卻見幾個黑西裝男人走過來站到那女人身後,帶著壓迫感冷眼看著他。


    等他壓下酒勁,聚睛看清領頭女人的臉時,渾身的氣勢一下子就泄光了,一屁股乖巧的坐迴椅子上,甚至連腿都不敢岔開。


    “雲副會長。”老板掐著嗓子,幹巴巴的打招唿。


    雲容容白了他一眼,拿起楚浩麵前裝滿白酒的啤酒杯,當著老板的麵倒在地上,語氣森然冰冷:


    “我說沒說過,我這人最恨別人欺負我的人……”


    老板結結巴巴解釋:“誤會,誤會,不知道小楚是雲副會長的人。”


    雲容容扶了扶肩上的西裝外套,迴頭看著楚浩:“他沒對你做別的吧?”


    楚浩看看方才囂張跋扈的老板又看看雲容容,訝然的搖搖頭:“沒……沒有,其實也是小誤會而已。”


    雲容容點點頭,又轉向老板:“知道後麵怎麽做嗎?”


    老板連忙客氣迴答:“知道,知道……小楚是您的朋友,我記住了。”


    她收迴冰冷的視線:“知道個屁,把地上的酒給我擦幹淨!”


    說罷,帶著人大步離開了宴會廳。


    見雲容容走了,老板長出一口氣,站起來握著楚浩的手:“不好意思,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楚浩抬眼,看著雲容容的背影走出宴會廳,恍惚間,她身上披著的外套仿佛跟記憶裏戰場上的披風重合在一起。


    那如平行宇宙般不真實的感覺,在這一刻竟與現實編織交纏,生出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奇妙感覺。


    ***


    秋去冬來,又是年關。


    穆在庭的劇組因為要趕進度,春節不休息,於是李婉柔和穆教授特意飛到劇組所在的城市陪兒子過年。


    到穆在庭的酒店才發現,雲容容已經先他們一步到了。


    自從雲瑛婚禮之上,與雲玦發生那次爭執後,他們跟雲容容也沒再見過麵。


    穆在庭和雲容容都忙,連婚期都是電話通知他們。


    他們拗不過兒子,在雲容容麵前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索性就閉嘴不談了。


    年三十晚上。


    酒店外時不時傳來爆竹聲和人群的歡唿聲。


    穆在庭和穆教授坐在套房客廳裏,邊說話邊看著電視,雲容容在廚房給李婉柔打下手。


    “婚禮的事情準備怎樣了?有什麽要幫忙的嗎?”因為帶著隔閡,兩人即便同處一間廚房也一直無話,還是李婉柔率先打破僵局。


    當然這是李婉柔的想法,她覺得兩人無話是因為中間有隔閡。


    但在雲容容的角度來看,她無話的原因是:這可是廚房啊!真的分不了心說話!


    要洗菜,要削皮,要切絲哪一個不是耗費巨大精力的事情,要是在未來婆婆麵前顯得笨手笨腳就不禮貌了啊喂!


    雲容容聽見李婉柔的話,停下比著尺寸切蔥花的手:“哦,我倆都商量好了,從簡,就隻請家裏人聚聚,沒什麽好準備的。”


    說完低頭繼續手裏的“大工程”。


    李婉柔看著雲容容張了張嘴,幾次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雲容容察覺到李婉柔的意圖,朝客廳裏瞄了眼,見穆在庭沒有留意她們這邊,於是放下手裏的小蔥。


    “阿姨,我知道您想說什麽,今天正式跟您表達一下我的想法。


    您所擔心介意的那件事我永遠不會告訴他,我這麽說不是讓您相信我的人格,而是您跟我都知道這件事對他是一個巨大的傷害,我愛他,所以我永遠不會傷害他。”


    雲容容說這話時,一直直視著李婉柔的眼睛,沒有一絲閃躲。


    最終,李婉柔先躲開視線,紅了眼眶,點點頭,是了,從始至終沒有傷害過穆在庭的隻有麵前這個讓自己心懷芥蒂的女孩兒了。


    想到那日雲容容父親在婚宴上說的那席話,想到火災那次,他們去雲家接穆在庭時,穆在庭的心如死灰,李婉柔內心輕歎,在兩個孩子的種種經曆中,她這些計較有些可笑了。


    就這麽一瞬間,積壓在心頭多年的烏雲突然散開了,她輕輕握住雲容容的手:“容容,謝謝你,八年前……也謝謝你。”


    雲容容心頭一酸,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好也覆上李婉柔的手背。


    “你們……這是……?”


    倆人陷入情緒裏,沒察覺穆在庭什麽時候過來廚房了,嚇了一跳 。


    雲容容立馬抬起手:“阿……阿姨,我沒切到手,您看沒出血。”


    李婉柔立馬配合:“啊……啊……我看看,那刀可鋒利了,小心一些。”


    一聽雲容容切到手了,穆在庭緊忙過去詢問:“你切到手了?切哪了?我看看……”


    說著就去拉她的手。


    雲容容把手抽迴來:“就破了點兒皮,你這麽激動,顯得我很笨似的。”


    “不然呢?廚房終結者……”穆在庭不由分說的把她身上的圍裙解下來,套在自己脖子:“還是我來吧,你去看電視。”


    圍裙剛掛到自己脖子上,又被李婉柔摘了下來,她語氣寵溺道:“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以為自己好到哪去了,行了,終結者一號,終結者二號,你倆都去看電視,沒有你們幫忙我早做完了。”


    於是,倆人被禮貌請出廚房,末了,還幼稚的互指:


    “你是一號!”


    “你才是一號!”


    臨近午夜,穆教授和李婉柔迴酒店他們開的房間休息。


    雲容容和穆在庭兩人依偎在露台,裹著毯子看煙花。


    “這部戲還有不到三周就結束了吧?你後麵什麽安排?”


    穆在庭緊了緊她身上的毯子,迴答:“得直接進下一個項目了,要去調研和體驗生活。你呢?會長選舉就要開始了,有把握嗎?”


    雲容容傲嬌的抬起下巴:“談什麽把握?誌在必得而已。”


    穆在庭被她逗笑,寵溺的捏了她一把:“感覺你尾巴都翹上天了!”


    雲容容受不了癢癢,笑嘻嘻的躲開他的手,然後正色道:“下午剛收到確認消息,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明天我就要出趟遠門,迴來時間不定。”


    “要去哪裏?”穆在庭詫異問。


    “東遼山脈,國安部委托的一個任務。那片地區有一個天然地洞,當地人叫它輪迴洞,沒人知道它通向哪裏,聽說有人曾往洞裏放了一萬米的繩子都沒到底。”


    穆在庭:“那不是應該找地質專家嗎?”


    雲容容淺笑搖頭,繼續道:“當地發生過很多次居民自己無意識跳進地洞的情況,有些人掉進去就沒了,有些人掉進去後不僅沒死,居然又活生生的出現在另一個地方,迴來的人全都不記得自己怎麽從地洞裏出來的,並且迴來後都聲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記憶,所以才叫輪迴洞。”


    穆在庭還是不解:“所以……找你,幹嘛?”


    “我國一支科考隊,帶著重要科研資料,一整支隊伍掉進去了。”


    穆在庭點頭,沒再繼續追問,既然是國安部的任務,細節就不是自己應該打聽的了。


    他仰頭看著夜空,此時空中忽然密集的炸開一簇又一簇煙花。


    “你說真的有輪迴嗎?”


    雲容容也望向夜空:“有吧……”


    “要是真有輪迴,我們百年之後你一定要在奈何橋邊等著我。”


    他看著煙花,本是隨口一說,卻聽耳邊傳來雲容容認真且鄭重的聲音:“百年之後,我一定等在奈何橋邊,認出你,等到你。”


    穆在庭聞言鼻子一酸,轉過頭。


    夜空中明亮閃爍的煙花照亮雲容容的臉,霓虹火光如碎星般揉進她清澈的眸子。


    一如那年夏天,他按下快門,她看向他,陽光灑進眸底,清澈如昨。


    我一定等在奈何橋邊,認出你,等到你……


    然後,生生世世在一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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