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武替演員嘛!很正常,有些演員做不了的動作總得有人完成。”


    雲容容:“那找能完成的人來演不就得了?”


    東子:“姐,在劇組,誰能演啥不是完全由能力決定的。”


    “那由什麽決定的?”


    “還有錢啊,關係啊……哦,當然我哥肯定是能力決定的。”


    東子說罷,見雲容容一直看著章瑩,又問:“你是在說大瑩吧?”


    “你認識?”


    “之前的一個劇組也有她,她是學武術的,想當武打演員但沒機會,就經常在各個劇組當武替。


    她這人功底好還勤快,沒事就在劇組幫忙,好多導演還是挺願意帶著她的,就是始終沒什麽大角色。”


    雲容容:“我看這姑娘挺不錯。”


    東子看看時間,穆在庭要過去他要拍的那個組了,他得跟著照應,於是拿起背包:“得資本看著不錯才行,我去陪我哥了,姐,你去不?”


    “一起吧。”


    雲容容一個人坐著也覺得沒意思,便拎上外套跟東子走了。


    觀賞了一下午穆老師的演技,傍晚幾人收工迴來才聽說下午這邊拍戲出了邪門的事。


    飾演喻安將軍的廖泰和,在完成妝造正式開拍的時候,話還沒說出來一句便直接暈倒了。


    幾個劇組領導嚇的不輕,手忙腳亂打算送醫院,而廖泰和暈了那麽一兩分鍾就醒了。


    醒了之後他本人沒有感覺任何不適,大家就以為也許是低血糖,休息了半小時,觀察沒有異樣,就繼續拍攝。


    結果,板剛打下去,廖泰和還是連話都沒說一句,又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暈了之後又是過一兩分鍾就醒了。


    這次導演不敢大意,直接讓他休息了兩個小時,確定身體完全感覺不到異樣,才又開始拍攝。


    結果,好家夥,跟之前情形一模一樣,話沒說出一句直接暈倒。


    這迴所有人包括廖泰和自己都開始犯嘀咕了。


    畢竟前一天開機儀式也遭遇了意外狀況,這莫不是衝撞了什麽?


    於是這一組第一天拍攝草草收工。


    大家不約而同把希望寄托在晚上的酬神戲上,隻希望這場祭祀之後,拍攝能順順利利。


    ***


    劇組生活第一禁忌:夜晚不要單獨留在拍攝現場。


    帶場工小王入行的前輩曾經這樣警告過他。


    拍攝收工後,他被主任要求留下來加班,搭建臨時戲台子,還給他配了一個幫手,要求他們務必晚上十點前弄好。


    可是那個幫手不爭氣,幹了不到兩個小時就突然上吐下瀉,跑了。


    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他才算哼哧哼哧收尾。


    白天人來人往的拍攝場地,到了晚上一片死寂,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月光將搖曳的樹影投在牆上,仿佛群魔亂舞一般。


    小王不由打了個寒戰,隻專注手裏的活,眼睛不敢往其他地方看。


    終於還差裝上布簾裝飾就完成了。


    可找了一圈,才想起布簾忘在車上了,於是一拍腦袋,起身去車上找。


    等小王拿著布簾折返迴來時,忽然聽見本來靜悄悄的場地傳來了咿咿呀呀,斷斷續續的唱戲聲。


    主任曾囑咐過他,之所以要在十點前弄好戲台,是因為今晚有戲班子來唱酬神戲。


    難不成,在他離開這幾分鍾的功夫,戲班子就來了?


    可是這小縣城的夜靜悄悄的,他也沒聽見車聲啊。


    小王停下腳步,記得前輩跟他說過,這種酬神戲一般安排在午夜,不是唱給人聽的,而是唱給鬼聽的,希望他們聽了戲,高抬貴手不要搗亂。


    整個拍攝現場黑漆漆,隻有戲台他幹活的地方孤零零亮著一盞工作燈。


    戲台那邊唱戲的聲音時斷時續傳來,那掐尖了嗓子的唱腔,讓他頭皮一陣陣發麻。


    他甚至腦補出了台上戲子在唱戲,然後台下全是聽戲的鬼的恐怖場景。


    於是顧不上工作完成沒完成,腳尖一轉,轉身一路小跑,跑迴車裏。


    第二天一早,導演和主任無精打采愁眉不展來到片場。


    倆人是各愁各的。


    導演愁的是,經過昨天那番事情,一向篤信玄學的男主角廖泰和,已經動了退出的心思。


    他費了好一番口舌才算是安撫下來。


    今天若是還跟昨天情況一樣,男主角一辭演,先不說前期的馬術訓練等都白費了,這麽短的時間又從哪裏再找一個有檔期的男主角來?


    郭導:“早,老林,昨晚酬神戲還順利吧?”


    林主任正要抱怨,小王跑了過來。


    “主任,那個戲台是不是可以拆了?”


    林主任方才經過戲台發現大紅綢布簾沒掛上,正打算臭罵場工小王工作不認真,他這會兒就上趕子過來找罵了。


    “小王,我說你怎麽迴事?!交待你的活都沒幹完,拆什麽戲台子?!”


    小王深知自己昨天確實沒完成工作,立馬端正態度道歉:“對不起主任,昨天我還沒來得及掛簾,戲班子就來了,我想反正他們戲都唱完了……那戲台子還著留嗎?”


    老主任一聽這話,胡子都氣歪了:“你沒睡醒是嗎?說什麽胡話?什麽戲唱完了?戲班班主昨晚告訴我他們有事不能來了! 你告訴我誰唱的戲?鬼嗎?”


    昨晚戲班沒來?


    小王聞言心裏咕咚一聲,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主任,那……可能真是鬼唱的……我……我……我昨晚見鬼了!”


    再迴想起昨晚那毫無征兆突然響起的尖細唱腔,小王快要哭出來了。


    他一把摘掉工作牌,塞到林主任手裏。


    “這劇組鬧鬼,我不幹了。”


    說罷,撇下一臉震驚的導演和主任,頭也不迴的跑了。


    林主任拿著工作牌,與導演麵麵相覷。


    倆人都明白——出事了,這迴真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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