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天時間,報名參加的粉絲人數已達到了驚人的5萬人。


    將這些粉絲根據其所在地劃分成若幹個群,並編號命名,每一片區指派一個粉絲團隊,一是組織行動,二是篩查參加人員資質。


    他們這麽多人參與的活動,未來勢必會造成社會影響,稍有不慎便會被營銷號盯上,形成輿論風向,為確保不會出現“好心辦壞事”的情況,對於年齡稍小的粉絲篩查力度一定要加大。


    最後根據滇邊的地圖,將路線細密的分出近兩千條。


    每條路線每次10人,沿途跟當地民眾打聽滇邊遊僧的蹤跡,並每天整理匯報情況。


    為了不長時間占用粉絲正常生活,不管有沒有成果,每批的十人在五天後必須返迴,換下一批粉絲從標記地點繼續探訪。


    如此排布密集的推進,最開始的幾天在滇邊外圍區域,沒有絲毫進展。


    隨後換人再往深處行進,同時線路再次被細密的一分為二,每條線路的人次由10人減至5人。


    終於陸續開始有粉絲傳來零星訊息,有打聽到類似老和尚的傳說,還有粉絲問了老和尚的長相,當地人描述說幹瘦幹瘦的,有很長的白胡子白眉毛。


    隻不過這些傳說大多停留在十幾年前,參考意義不大。


    唯一有效信息是傳達這些信息的村民大多居住在滇邊西南區域。


    於是,粉絲組織再次調整人力,分割路線,在西南區域重點探訪。


    終於,在換了第四批人的時候,其中一隊傳來好消息,在西南方向,隱在群山之中的一個偏僻的小村落,有村民說他們村的神婆,上個月在山裏遇到不幹淨的東西死裏逃生,她說是滇邊遊僧救了她。


    粉絲當即再三向村民追問,確定是“滇邊遊僧”這個名字嗎?村民不耐煩的解釋說:“就是這個名字,神叨叨滴!”


    最後為了保險起見,又在村民中多番打聽,確定是這個名字後,本想再去問神婆本人,但是神婆稱病不見,等了兩天,沒辦法,隻好折返。


    一番折騰下來,耗時近一個月,終於拿到了重要信息:


    1,滇邊遊僧,確有其人,且還活著。


    2,最後出現的地點在滇邊地區的塔古村附近。


    ***


    穆在庭在關掉第不知道第多少封諮詢郵件後,無力的靠坐的椅子上。


    問了全球各地的醫學專家,答案一水的,未見先例,無法給出有效意見。


    “叮”


    突然電腦新郵件提示音響起,他搓搓臉,打起精神,再次點開郵件。


    等看進去郵件內容,他不由的挺直脊背。


    郵件是一個來自東南亞的醫學博士發來的,而這個人並不是他的諮詢對象。


    郵件裏這人說,他是聽他的同事說起這個病例,讓他想起十幾年前在華國交流學習時的一個經曆:


    我當時在華國的滇邊地區某甲級醫院交流學習,有一天科裏接收了一個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的男病患,這個男病患已經喪失認知,沒有生物知覺,深度昏迷。


    看過病例後,我跟同事當即就判定這個病人是接近腦死亡狀態的植物人。


    男人昏迷時長超過一年,本來可以自主唿吸,但是那幾天自主唿吸開始出現問題,因此被家屬送進醫院。


    男病患應該是當地有頭有臉的重要人物,我們院長親自接待,並安排了單獨的特護病房給他。


    他有家屬及隨護人員24小時不離身照顧。


    入院後,我給他上生命支持設備及體征監控設備時,非常震驚的發現,他的腦電波非常活躍,活躍程度甚至遠遠超過正常的健康人。


    要知道他可是一個接近腦死亡的植物人啊!如果我的醫學課本沒有騙我的話,他的腦電圖應該非常平坦才對。


    我當時也是天真,想也沒想就把這個奇怪的情況告訴了他的家屬,沒想到家屬的反應異常冷靜,隻告訴我維持好生命體征就好,其他不必多管。


    我心下覺得奇怪還以為家屬對病患完全不關心是因為圖謀什麽。


    之後,我將情況如實匯報給主任,主任居然也讓我不要管。


    我雖然奇怪,也沒有辦法,想著自己畢竟不是華國人,也許有什麽文化禁忌之類的是自己不知道的。


    之後的一段日子,這個病患的家屬隻給病患做最基本的營養支撐,除此之外沒用過一針一藥。


    要說他們不著急治病吧?我又好多次看到幾個家屬圍在床邊愁眉不展,瘋狂打電話。


    要說他們急著治病吧,可是他們一點藥劑都不用!


    終於有一天,其中一個病患的家屬,興衝衝來到病房,我聽到他們說:“找到了……滇邊遊僧……”


    隨後一大幫人烏泱泱的來到病房,人群中間簇擁著一個幹瘦的老頭。


    我好奇本想看看什麽情況,無奈被家屬請了出去,隻好在門外等待。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一群人烏泱泱的又簇擁著老頭離開,等我再進去查房時,發現那個病患居然醒了!


    是的,沒用一針一藥,沒用任何醫學設備,那個老頭甚至是空手來的,但是——人被治好了,一切生命體征恢複如常!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他們送病患來醫院並不是為了治療,而是為了穩定生命體征。


    同樣的,他們對於患者的情況也不是冷靜無情,而是已經了然於胸。


    他們不是在等待醫學治療,而是一直在等一個人。


    我雖然學醫,但不是死板的唯物主義,可那件事我還是至今沒想明白,直到我同事給我看了你的諮詢郵件,再次激起了我的迴憶。


    你諮詢的這個病例的情況其實跟十幾年前我在華國見過的非常類似,如果你已經把諮詢郵件發滿了整個世界,我建議你不如也尋求下非科學的方法,比如——


    滇邊遊僧。


    穆在庭死死盯著郵件最後幾個字,嘴唇顫抖的默念重複著。


    這是兩個月來他收到的第一封有意義的迴複,也是他在黑暗絕望的穀底看到的第一束光。


    他馬上本能的在瀏覽器搜索“滇邊遊僧”的字眼,得到的資料非常少,要麽是一些傳說性質的故事,要麽是帖子下麵一句沒頭沒尾的迴複,還有不知誰發起的一個“遊僧”計劃,但看起來不明不白。


    於是他又找了滇邊的地圖來看,看著那一大片廣袤的麵積,心裏剛亮起來的那束光又被烏雲遮去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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