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大勇媽沒主意了,才把這件事告訴了族長,也就有了我跟師傅這一行。


    另外三個先生跟師傅介紹完情況,問我師傅意見。


    我師傅最擅長的是尋找陰宅,要是說給鬼新娘配塊墓地那可以,但要阻止鬼新娘殺人,他確實無能為力。


    在座的人一時無話。


    後來,族長旁邊一個穿的很考究的中年人說,還有一位從海山請來的先生,讓族長再等等。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雲先生,早聽聞海山那邊有很多玄學世家,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雲家。


    雲先生是個仙風道骨的老頭,讓我意外的是,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一個十二三歲,長得極漂亮的小姑娘。


    我跟我師傅進門時,在座的其他先生們隻是坐著點頭或抱拳示意,這會兒雲先生進門來,三個人全都不約而同站起身,禮貌且客氣的跟他寒暄,看上去應是舊時了,不過大家對於他帶著個小姑娘的事不僅不質疑,甚至還低頭對小姑娘抱抱拳,小姑娘也一絲不苟的迴禮。


    我當時心想,出門處理事情,怎麽還能帶孩子來呢?而且還是個小姑娘?


    後來才聽師傅說,小姑娘是雲先生的孫女,那幾年外出,雲先生都會帶著孫女在身邊曆練。


    我跟著他們一行人去了大勇家,大勇仰麵躺在床上,雙眼無力的半闔著,幹燥起皮的嘴也半張著,整個人從裏到外死氣沉沉。


    又去看了景玉死時的房間,因為害怕,大勇爹媽不敢進去,更別說收拾,婚房內還是大婚當日的模樣。


    大勇爹媽哆嗦著打開鎖死的房門,不敢進屋。


    走進房內我第一感覺是冷,非常冷。


    雖然本來就是冬天,屋子裏沒生火肯定是冷,但此時屋子裏的冷遠遠低過了室外的溫度,而且這種冷仿佛是有滲透性的,能鑽進皮膚的每一個毛孔裏,讓人連心髒都跟著哆嗦。


    除了冷更為詭異的是房間的光線。


    作為婚房,大勇家裏原本挑的是采光最好的一間房,窗戶大小適中,現在是中午,按理說應該是一天中房間內光線最好的時候。


    但房間裏卻很暗,明明窗口沒有遮擋,房間裏就是一副光線不足的樣子,視覺上也沒有煙啊霧啊的遮擋,視線清晰,就是純粹的暗。


    配合著滿屋子紅色喜字和床上淩亂的大紅色被褥,生與死,陰與陽,大悲與大喜的極致反差……說實話,當時沒見過世麵的我差點尿褲子,當然這件事之後過去很多年,那樣的場麵我也再沒見到過。


    正當我哆嗦之際,雲先生家的小姑娘在房間裏觀察了一圈後,淡定的走到我身邊,從淡藍色羽絨服口袋裏拿出一塊彩虹色的糖果,遞到我麵前。


    她說,吃個糖就不緊張了。


    我當時有十九歲了,比她大了好幾歲,但是真的有被狠狠安慰到了,她仰著頭看我的眼神,我至今都記得。


    從婚房出來,我聽師傅他們討論說是煞氣太重,濃重的已經近乎實體化了,這才使房間裏的光線變暗,紅煞的威力可見一斑。


    本以為婚房裏的場景已經夠恐怖了,直到去看了那六個混混的屍體。


    要說看實屍體的數量,我跟師傅尋找陰宅,主持下葬,見過的屍體五花八門,太多了,遠比不是主做陰宅的同行見到的多的多。


    即便如此,我當時還是產生了生理不適。


    你們可以想象臉上一塊好皮膚都沒有究竟是一種怎麽樣的顏色嗎?


    我敢說甚至比臉上沒有皮膚還嚇人了!


    幾個混混屍體的頭部腫的老大,臉上密密麻麻遍布細小的傷痕,沒留下一塊膚色的顏色,乍一看一整個頭像是幹枯起皮的枯樹幹。


    我覺得我密集恐懼症要犯了,便躲的遠遠的,瞥見雲家小姑娘站在停屍板前,跟其他先生一起,認真的觀察屍體,而且還凝眉思索著什麽。


    我那時還隻覺得這孩子大概是膽子比較大。


    雲先生的到來似乎給了其他幾個先生底氣,本來覺得沒必要嚐試,現在倒是願意擺上符陣與那紅煞碰上一碰。


    不想,到了午夜,幾個先生的滅煞符陣在紅煞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大勇的爹媽相繼被害,被掛在自家的牆頭。


    我們趕到時,倆人已經氣絕。


    接著又聽到大勇屋內有聲音,乍一聽是那種讓人覺得羞恥的呻吟聲,可再仔細聽又覺得,是痛苦的嗚咽聲,兩相混合讓人分不清楚。


    直到一腳踢開大勇的屋的房門。


    房內的景象更是悚然的讓人全身毛發根根豎立。


    身穿喜服,雙目赤紅的女鬼,坐在大勇身上,而大勇的下身早已被鮮血浸透了。


    景玉轉過頭,一雙猩紅的眼睛看著我們,臉色是死人的慘青色。


    師傅和幾個先生護著我和雲家小姑娘慢慢倒退著與她拉開距離,祭出符籙。


    符籙飛出之際,紅煞忽的消失不見,卷起層層煞氣。


    符籙在她麵前如同廢紙一般。


    緊接著,翻湧的煞氣掀翻了站在我前麵的師傅和兩個先生,朝站在後排的我襲來。


    我好歹已經學藝三年有餘,一些基本的自保之術早已學會,可是那個當口,先不說我的自保之術在紅煞麵前能不能管用,說起來慚愧,我當時嚇的連使都使不出來,太可怕了,腦袋一片空白。


    緊急關頭居然是比我矮了一整個頭的雲家小姑娘站在了我身前。


    她並未用符紙,隻是在掌心虛畫符咒,隔住了煞氣。


    而後雲先生自紅煞背後出手,紅煞被逼退,消失不見。


    道士使咒最基本的道具是符紙,小道士從日複一日的畫符練起,再然後是學著將法力注入到符紙裏,變成符籙。


    符籙的威力有多大,取決於使用人的法力有多高。


    隨著日複一日的練習,最頂級的用符方式,就是跳過符紙這個媒介,虛畫符籙即可成咒。


    我師傅修習幾十年剛夠到門檻,可以不用紙符使出簡單術法。


    我的話,是想都不敢想的。


    究竟是怎樣的天賦,能讓一個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達到如此境界?


    霎時間虛畫的符咒,甚至可以擋住紅煞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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