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鳳咬了咬唇,有些話藏在心底許久,現在不吐不快了:


    “小表哥那個時候那麽喜歡你,你還那樣欺騙他!他有多痛苦你知道嗎?他差點撐不下去了……”


    又道,“小表哥他病得很嚴重,我們都希望你能迴來看看他,可是你當時為什麽那麽絕情,居然都不願意迴來看他一眼……”


    謝晚艱澀地迴道,“我不知道他當時病得這麽嚴重,我真的不知道……我有讓爸媽留塵絕的消息,他們說塵絕很好……”


    “不好,”陸明鳳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小表哥一點也不好!明明許阿姨和謝伯伯來看過小表哥,怎麽可能不知道小表哥病得很嚴重呢?”


    可是,許夢雲和謝震跟她說的是,霍塵絕沒有大礙。


    謝晚隱隱猜到了什麽,內心一陣刺痛。


    是許夢雲和謝震將這件事,瞞了下來。


    來不及打電話去問許夢雲這件事,她又問道,“那後來塵絕怎麽會失憶?”


    陸明鳳抽了抽鼻子,“知道你不願意來見他,小表哥就完全放棄了自己,二舅母不敢離開他半步,後來有一次二舅母累得病倒了……小表哥遭受了雙重打擊,醫生都怕他受到刺激太大,精神失常了,幸好他自己也病了一場,醒來就失憶了。”


    是這樣嗎?


    可是霍塵絕根本沒有失憶。


    謝晚有一點茫然,隻聽電話那頭陸明鳳喃喃地說道,“……他忘記了那些令他痛苦的事,是好事。”


    對啊,是好事。


    他不想讓別人跟著他一起痛苦,所以他選擇了隱瞞。


    “晚晚姐,你有在聽嗎?”


    電話那頭陸明鳳將這一切說出來的時候,隻覺得胸口的一口濁氣終於散了個幹淨。


    謝晚拿著手機的手慢慢用力收緊了,“……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謝晚立即給許夢雲去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直接就問起當年的事,許夢雲也沒有否認, “當時你有流產的跡象,我哪裏還敢說這個,萬一刺激到你,那豈不是……”


    許夢雲心一緊,“不過你和塵絕當初鬧成這樣,他病情加重,我和你爸哪裏就放心得下他那頭,一直都是有留意著的,可是後來不是說他失憶了?他因為忘記了過去的一些事開始了新的生活,我們也不便再去打擾他,而且你宋伯母和霍伯伯,也不希望我們過去影響他的生活,所以這些年我們兩家來往就少了。”


    當時霍塵絕以失憶為借口騙了宋美玲和霍伯宗,所以霍家人就順著這個思路,將關於謝晚的一切都抹去了。


    聽到許夢雲在說“晚晚,你不要怪媽當時狠心”,謝晚心裏堵得厲害,許久她終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沒有怪您……”


    掛了電話後,謝晚站在窗邊靜靜地出了神。


    過了半晌,她原本冷下去的臉上,突然又浮現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原來,他沒有失憶。


    謝晚轉身走到床邊,看著小寶白皙漂亮的小臉蛋,她心裏湧上一股暖流。


    隨後,她低下頭吻了一下小寶光潔的額頭,輕聲道,“小寶要有爸爸了。”


    ——


    霍塵駿和陸明遊開車送大寶和二寶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車子一在大門口停下,大寶和二寶手裏就拿著大包小包下來了,謝晚一看,他們手裏拿的全是玩具。


    大寶和二寶興奮得不行,跑到媽媽身邊就嚷嚷開了,“媽媽,媽媽,這是堂伯伯和表舅給大寶二寶買的!”


    謝晚嗔了大寶和二寶一眼,然後才抬頭問霍塵駿和陸明遊,“讓你們破費了,不知你們吃過晚飯沒有?我讓人準備了晚飯。”


    大寶和二寶搶先迴答道,“我們在曾奶奶家裏吃了晚飯才迴來的!”


    霍塵駿摸了摸大寶的頭,笑著跟謝晚說道,“忘記打電話跟你說一聲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謝晚連忙擺擺手,“沒事。你們也別光站著了,快進屋裏坐。”


    霍塵駿邊走邊朝屋裏看了一眼,問道,“怎麽沒見小寶?”


    謝晚有點疑惑,“塵駿哥找小寶有事?”


    霍塵駿笑道,“不知道你們明天有沒有別的安排?我答應帶大寶和二寶去牧野騎馬,想問問小寶去不去。”


    謝晚明白了,“那得問問小寶的意思,他在客廳吃水果。”


    小寶正坐在沙發上抱著個蘋果啃,看到哥哥和姐姐迴來,他眼睛亮了亮,又看到跟在他們身後的霍塵駿,小寶拿著啃了一半的蘋果一咕嚕從沙發上滑下來,直接朝霍塵駿跑去。


    霍塵駿跟小寶已經很熟了,一見小寶跑過來,他哈哈一笑,雙手一把將小寶抱了起來,伸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小寶有沒有想堂伯伯?”


    小寶點了點頭,直把霍塵駿樂得不行。


    霍塵駿抱著他走到沙發坐下,低頭問他,“明天我們要去牧野騎馬,小寶要不要去?”


    騎馬?


    小寶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想了想,抬頭看向謝晚,“媽媽呢?媽媽去不去?”


    媽媽這兩天不太開心,小寶不太放心媽媽一個人在家。


    聽到小寶這麽問,陸明遊直接就說了,“晚晚姐也一起去吧!到時再叫上明鳳,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看著三個寶寶期盼的眼神,謝晚想了想反正明天沒事,就應下了。


    大寶和二寶高興地直跳,“耶!太好啦!媽媽也去!”


    二寶這會兒高興過了頭,看著陸明遊突然插話道,“小表舅,你說爸爸騎馬很厲害,那爸爸明天去不去?”


    一提到霍塵絕,空氣突然一靜。


    大寶連忙扯了一下二寶的衣袖,二寶反應過來,連忙閉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謝晚一眼。


    在無心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才代表著孩子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麵對二寶這個問題,陸明遊有點迴答不上來,“這……”


    謝晚也默了默,看著二寶道,“二寶不要任性,你爸爸工作很忙……”


    她話說到一半,就被霍塵駿給打斷了。


    看著大寶和二寶小心翼翼的樣子,霍塵駿都不忍心了,直接幫霍塵絕做了主, “去!怎麽不去,到時叫上大家一起!”


    聽到霍塵駿這句話,二寶眼睛一亮。


    就連大寶心裏也隱隱有點開心。


    隻有小寶,癟了癟嘴,但是眼睛裏卻是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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