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的,他在國外呆的那十年。


    一說到這個,霍塵絕交流的欲望強了好多,他比著手語,談起蘭國,眉眼中很是溫柔,“是的,我很喜歡這裏。”


    “我9歲半的時候第一次來這裏,就喜歡上了這裏,後來決定在這邊留學,在這裏生活了快十年。”霍塵絕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晚晚,你一定會喜歡這裏的。”


    謝晚笑了笑,“嗯。”


    見她一副很困,卻強打著精神跟他聊天的樣子,霍塵絕忍不住低頭用眼神催促道,“快睡吧。”


    直到她睡著了,霍塵絕眼睛還是緊緊盯著她的小臉舍不得移開,這一刻,懷裏抱著她,他的心裏就生出一種滿滿當當的感覺,就好像心裏所有感覺空曠的地方,都被軟綿綿的棉花給塞滿了,從心裏到體外,此刻都是暖暖的。


    一夜好夢。


    第二天醒來,霍塵絕就要帶謝晚出去轉轉,出去之前,他們一行人還是聚在一塊吃了個早餐。


    還沒出國前宋美玲就找人把這邊打點好了,護工、廚師、傭人都是齊全的,就是第一頓早餐吃的是蘭國的食物,是西式早餐,俗稱白人飯。


    桌上是一些黃油麵包、三明治、火腿片、蒸土豆、雞蛋、除此外還有些藍莓、草莓、聖女果,喝的是咖啡和牛奶兩種,想吃什麽自己拿,謝晚吃的有點不習慣,倒是霍塵絕在這邊呆的時間久,沒有什麽不適應的。


    陸明鳳也是第一次到蘭國來,吃的也不怎麽適應,不過她平時很少吃西式早點,倒是圖了個新鮮。


    她坐謝晚旁邊,謝晚不免側頭看了她兩眼,跟前兩天比起來,她的精神倒是不錯,哭腫的眼睛這會兒也消腫了,比前兩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強多了。


    吃完早餐,霍塵絕就跟宋美玲說要和謝晚出去走走,陸明鳳聽了,也嚷著要去,她到這邊還要呆個幾天,才到學校報道,宋美玲受了小姑子的托付,對陸明鳳也是上心的,想了想便讓霍塵絕也帶上陸明鳳,意思是讓陸明鳳熟悉一下蘭國的環境。


    程雅似乎也有點想去,奈何陸明鳳也不知怎麽就惱了她,硬是沒開口問一聲“程雅姐姐,你去不去?”


    程雅轉頭看向陸明鳳,陸明鳳卻隻顧低頭喝著麵前的牛奶,對於程雅投過來的眼神視而不見。


    陸明鳳跟程雅一向要好,這是怎麽了?


    謝晚瞧出兩人的不對勁,卻也不摻和。


    沒了陸明鳳的配合,程雅就開不了這個口,隻能留下來跟宋美玲一起。


    倒是霍塵絕瞪了陸明鳳一眼,似乎在責怪她是個跟屁蟲,陸明鳳好不容易才好起來的心情,這下子又有點蔫蔫的了,眼眶兒更是一下子染了紅。


    謝晚在桌子底下立馬掐了霍塵絕一把,道,“嗯,明鳳這幾天心情不好,一起出去散散心也好。”


    陸明鳳眼睛亮了亮,到底還是跟著他們一起出門了。


    出門後,霍塵絕直接當陸明鳳這隻跟屁蟲是透明的,當著她麵就過來牽謝晚的手,謝晚還是有點顧及陸明鳳的,使勁掙紮了兩下,想甩開霍塵絕的手,結果沒甩開,霍塵絕還低頭朝她做了個口型:“別理她。”


    陸明鳳氣得嘴都歪了,可是看到前麵的兩人手牽手的,她臉蛋又刷的紅了,心裏怪怪的,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不自在,明知“非禮勿視”,但是眼睛又忍不住悄悄地往謝晚和霍塵絕兩人身上瞄。


    看到霍塵絕像隻哈巴狗似的黏著謝晚,陸明鳳都忘記剛才的事,也忘記生氣了,光顧著替霍塵絕害臊了。


    陸明鳳吃了一嘴狗糧,這電燈泡再也當不下去了,猛地一跺腳,臉紅紅的,直接跑到謝晚和霍塵絕前麵去,不願意再當跟屁蟲了。


    隻不過人生地不熟,她也沒敢跑得離謝晚和霍塵絕太遠,隻是為了不用跟在後頭吃狗糧罷了。


    謝晚見了,忍不住瞪了霍塵絕一眼,“你看你!”


    霍塵絕冷哼一聲,算陸明鳳識相。


    出了療養院,外頭就是一大片矮矮的山坡和草地,再遠些,就是一大片山巒,一些充滿蘭國風情的小屋子錯落有致地落在群山之間,在這些小屋子旁邊,有一條藍色的河,整體環境很是靜謐。


    陸明鳳是第一次到蘭國來,呆在這樣安逸的環境裏,也不由得張開雙臂,深深地唿了一口氣,把胸口的濁氣排空了。


    謝晚看著前麵的陸明鳳舉起手機不停地拍拍拍,也不由地笑了。


    霍塵絕眼睛眯了眯,低頭比著手語問她,“笑什麽?”


    謝晚指著陸明鳳道,“年輕就是好,不過是一天時間,就把傷心事忘記了。”


    霍塵絕也笑,比著手語道,“你也不要在她麵前提起跟程宜有關的人和事,她沒看見她這兩天都不願意搭理程雅了?程雅一出現,她就難免想起程宜,想起程宜那個王八蛋拒絕她,還娶了別人,她現在心裏難受估計是不難受了,就是心裏還有氣。”


    見霍塵絕分析得頭頭是道,謝晚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睛,“你確定她能放下程宜?”


    霍塵絕伸手敲了下了她腦門,“她是我表妹,我比你了解她。”


    好吧。


    謝晚也不與他爭辯,這會兒正是早上九點多,陽光很溫和,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兩人也被這樣安逸的環境所感染,手牽著手散起步來,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倒真的像相處了幾十年的老夫妻那般。


    到了十點多,太陽逐漸毒了,三人才迴來了。


    一迴來,宋美玲就迎了上來,臉上掛著笑,神情透著前所未有的輕鬆,“塵絕,猜猜誰來了?”


    她話音一落,客廳裏頭顧難和一個大約五十來歲的男人就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典型的西歐男人,個頭高大,金發碧眼,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身材保持得很好,身上穿著的西裝,扣子扣得板正,給人一種嚴謹之感。


    謝晚不認識他,倒是身邊的霍塵絕一看他,立馬快步上前,張開手與他擁抱在了一起。


    那男人爽朗地笑了一聲,上前抱住霍塵絕,用力拍一把霍塵絕的後背,“絕,好久不見!”


    擁抱過後,男人用一種“你長大了”的眼神打量了霍塵絕半晌,笑道,“時間過得真快,絕也成家了,怎麽沒看見你的夫人?”


    霍塵絕迴過頭來,朝被點名的謝晚伸出手。


    謝晚隱約猜到了來人的身份,卻不十分確定,見霍塵絕朝她伸出手,她連忙將手放到他的掌心裏,走到他的身邊。


    隻聽霍塵絕比著手語介紹道,“晚晚,這位是史密斯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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