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對隻會拖後腿的父母,傅宴初心中厭惡至極,“以後有什麽事一定要來問我,再私自做決定,你們都給我滾迴鄉下去!”


    傅光柄和劉曉芬渾身一緊,隻能訕訕地賠著笑,但是一家三口,卻是心思各異了。


    遠在京城的謝晚並不清楚傅家的情況,從程宜和羅玉琳的訂婚宴迴來,她就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和霍塵絕去了蘭國。


    這一次一起去的,還有宋美玲、陸明鳳和顧難。


    陸明鳳被送到蘭國留學,和他們一起;而顧難是霍塵絕在國內的主治醫生,到了蘭國那邊,還要跟蘭國那邊交接一下霍塵絕的情況,然後再與他們一起商討出治療霍塵絕的方案。


    登機前,陸明鳳一家、以及霍伯雄夫婦、霍塵絕的父親霍伯宗,還有顧承之都來送了。


    顧承之張開雙臂,想給霍塵絕一個擁抱,卻沒想到霍塵絕正牽著謝晚的手不放,沒有跟他擁抱的意思,導致顧承之張開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


    同樣尷尬的,還有謝晚。


    今天一大早出來,霍塵絕就死死牽著謝晚的手不放,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謝晚紅著臉甩了甩手,結果沒甩開。


    顧承之吃了一嘴狗糧,氣得將手化成拳頭朝霍塵絕肩膀砸了一拳,沒好氣地說道,“快滾!”


    霍塵絕伸出手與他的手“啪”一聲在半空中交握,兩人湊過來碰了碰肩膀,多年好兄弟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顧承之正了正神色,又道,“早點迴來,請你喝酒。”


    霍塵絕點點頭。


    兩人說話完,顧承之目光才往右一移,朝謝晚看過來,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溫和語氣跟她說道,“塵絕就交給你了!”


    謝晚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淡淡地“嗯”了一聲。


    一行人說完話,顧承之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擺擺手,頗為灑脫地說了句,“時間快到了,走吧。”


    那邊霍超儀也依依不舍地放開了陸明鳳的手,“到了國外,記得多打電話迴來,還有,”她頓了頓,看了謝晚和霍塵絕一眼,跟陸明鳳說道,“以後行事不可以再這麽任性,有什麽事,多找你小表哥和小表嫂商量。”


    陸明鳳神情戚戚,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宋美玲朝眾人說了一聲“我們走了”,然後謝晚幾人便動身了,隻有陸明鳳走了兩步,又癡癡地迴頭看了好幾眼,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這個傻丫頭,估計在等程宜。


    霍塵絕出國,顧承之都來送了,她想著程宜應該也會來,可是沒想到他們都要走了,程宜也沒出現。


    陸明鳳呆呆地轉過頭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就在她不帶任何期待抬手狠狠地擦了擦眼角,轉身跟上謝晚和霍塵絕的步伐時,眼角餘光卻看到一個人拉著行李箱匆匆趕來。


    是程雅!


    陸明鳳眼眸一亮,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抬頭往程雅身後張望,可是很快,她眼裏的光就暗了下去。


    程雅的身後,沒人!


    見到程雅過來,宋美玲等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宋美玲看著程雅手裏的行李,有點錯愕,“阿雅,你這是?”


    若是來送別,人過來就行,可是帶著個行李箱,這是?


    看著眾人驚訝的神情,程雅神情倒是十分坦然。


    她今天穿著一條黑色v領緊身長裙,外麵罩著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嫵媚中又帶著幾分幹練。


    程雅一向是個大美人,這一點謝晚從見她第一麵起就知道,隻是看著程雅手裏拉著的行李箱,謝晚也不由地挑了挑眉。


    霍塵絕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程雅目光淡淡地從他臉上掃過去,停留在了宋美玲身上,“伯母,我過來送送塵絕,剛好這段時間我也想出國散散心,所以就訂了同一班機票。”


    話是這樣說,可在場的哪個人不知道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美玲也沒有傻傻地當場點破,隻是笑了一下,“這樣啊,也好,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廣播在催旅客登機,程雅也沒有再多說什麽,拎著行李箱就跟在宋美玲身後,然後眾人排著隊,前往登機口上了飛機。


    他們一行人訂的是頭等艙,謝晚的位置跟霍塵絕是相連著的。


    上飛機前霍塵絕一直緊緊牽著謝晚的手,上了飛機,飛機起飛時,所有乘客都要待在各自的座位上扣上安全帶,兩人這才不得已分開了。


    雖是分開了,但是霍塵絕的眼睛卻一直盯著謝晚看。


    等飛機飛平穩後,霍塵絕打開安全帶,又走過來跟謝晚窩在了一起。


    謝晚覺得他今天有點反常,“你這是怎麽了?”


    霍塵絕蹲下來,視線與她平行,好半晌才嘴唇翕動著,做了幾個口型。


    謝晚讀懂了他的唇語,意識到他說的是,“我今天,很高興。”


    霍塵絕抬頭看了一眼飛機舷窗外的藍天白雲,才又把目光收了迴來,定定地落在謝晚的臉上,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樣子,抬起手來飛快地比著手語,“我一直不太相信,你會願意陪我一起出國……”


    手語比到一半,他突然就笑了,手也停了下來,想了想,最後又重複了一遍剛剛說過的那句話——


    “晚晚,你能陪我一起出國,我是真的,很高興,我剛剛還一直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他比著手語,雖然臉上沒有揚起笑容,可是那劍眉鳳目裏,卻似含著笑意。


    難怪他今天這樣反常,目光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謝晚聽著他這句話,心髒也跟著劇烈地跳動起來。


    她覺得臉一熱,全身的血液也似乎跟著奔騰起來,全身暖洋洋的。


    她像是不敢確定一般,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頭來,看著霍塵絕,問出了她心中的疑惑,“霍塵絕,你是不是……”


    她不知自己這麽問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一些,但是話還是問出口了,“你是不是,喜歡我?”


    霍塵絕被她問得心神為之一蕩。


    他喜歡謝晚嗎?


    從兩人結婚到現在,好像不過一個多月,可是他卻覺得兩人好像過了兩輩子。


    他當初娶她為妻,不過是遵循家裏聯姻的決定。


    正如謝晚先前所說的那樣,小時候的事,他是記得的,但是那時年幼,兩人再好,那時候的感情也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般,所以他是不怎麽在意的;之所以同意娶她,是因為四年前迴國與她見了一麵,被她長大後的美貌驚豔到,覺得她哪哪都長在自己的以巴上,覺得娶她也不吃虧。


    見色起意罷了。


    可是謝晚現在問他,他是不是喜歡她?


    霍塵絕眨了眨眼睛,突地一下子抬起頭來,抓著謝晚的手捏了捏,從喉嚨裏擠出一個不太明顯的音節,“嗯。”


    是,喜歡的。


    謝晚有點慌。


    那被他抓著的手,也好像被開水燙到了一般,她想抽迴來,可是霍塵絕不讓。


    他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她,“你說你現在已經不喜歡傅宴初了,那麽,我呢?”


    謝晚腦海裏一片空白,目光看著他的唇動了動,本能地翻譯著他的唇語——


    他說,“你喜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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