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這迴親自為您挑選了一批秀女,她們各個才貌雙全,出身名門,想必進了宮之後,定能為皇上開枝散葉。”


    皇後嘴上說的乃是履行後位職責的話,但身為人妻,沒能為夫誕下子嗣,還要親手將丈夫送給一個又一個年輕貌美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懷裏,她確實心如刀絞。


    “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皇後但說無妨。”


    “這批秀女裏頭有一個是家妹,她今年剛滿十五,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姑娘,如若皇上見了喜愛,臣妾就留她在宮中細心教導,親自培養。


    如果皇上覺得她稚氣未脫沒有韻味?那就請皇上在眾多秀才裏為她指一個婚,也算是成全了臣妾對皇上的一片赤誠之心。”


    “準,皇後你要養好身體,這次秋選秀女,朕也是想讓你替母後多分擔一些,不過看你這副身體?朕也不想你太過勞累。”


    趙婧兒用脂粉來掩蓋麵容的憔悴,可還是被元璟一眼就瞧出病態。


    “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應盡的本分。”趙婧兒吩咐榮青去準備茶點來招待皇上。


    元璟和趙婧兒相對而坐,皇帝伸手握住皇後那一雙白皙又冰涼的纖纖玉手。


    眼底還有感情,隻是不多。


    “皇上,不好啦,皇上。”曹德海慌忙跑進來。


    “你是越發不懂得規矩?什麽事慌慌張張?”元璟抬眼瞅著曹德海跑得滿頭大汗,想必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悠悠姑娘被太後帶到慈寧宮,已經有一個時辰,還沒迴來。”曹德海貼耳相告,皇帝臉色驟變。


    “朕有事先走,皇後多照顧自己。”丟下一句話。


    元璟起身,火急火燎的前往慈寧宮。


    “皇上這是去哪?”容青端來熱乎的茶點心,走到皇後跟前。


    此刻趙婧兒的眼裏早就沒了星光。


    “本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入宮前,她還對一生一世一雙人抱有幻想,畢竟她跟皇上是自小就在一起玩的情誼。


    上一屆


    當時,先皇的皇後是繼後,她膝下無子,便認了傅嬪的二皇子做兒子,於是做了一場去母留子的把戲。


    繼皇後自然是有意將趙婧兒許給二皇子。


    因為當時大家都知道,老皇帝的原配皇後就是趙婧兒的姑姑,她因生大皇子難產去世,母子俱殞。


    從此便成了老皇帝心中永遠的白月光。


    老皇帝對趙家一直念念不忘,發誓,一定要趙家再出一任皇後。


    所以當時的前朝後宮私下都暗潮洶湧,每一個到了娶妻年齡的皇子都想娶趙婧兒,因為這無疑是拿到了一張繼承皇位的詔書。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最終在當時還是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如妃,也就是當今太後勝出。


    如妃膝下有五皇子元璟和七皇子元澈,她為了討好皇帝,將還在繈褓中的元璟送給太妃撫養。


    多年來隱忍不發,最後扮豬吃老虎,先設計除掉皇帝的白月光皇後,又設計讓繼後的二皇子在國宴之上酒後失言,惹怒皇帝,從而被廢。


    繼後因此被牽連禁足,從此惶惶不可終日,香消玉殞。臨死都沒能再見先皇一麵。


    如妃讓當時還隻是個孩娃的五皇子元璟常出宮去趙家,明裏讓元璟認趙婧兒父親趙國昌為恩師,暗裏教唆元璟私下接觸趙婧兒。


    二人幼小就開始暗通情愫。


    當元璟將選王妃的玉如意交到趙婧兒手裏時,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慈寧宮的路上,


    “什麽時候的事?”


    “皇上,奴才也不知道,悠悠姑娘被帶走時,奴才正巧去慎刑司領人,迴來時不見姑娘,跟下麵人一打聽,才知道是被太後的人請走,奴才一刻也不敢耽誤,立刻前來通知皇上您。”


    元璟的緊張掛在臉上,他跑的飛快,生怕晚一步,悠悠和孩子會出意外……


    慈寧宮


    “跪的有一個時辰,你去瞧瞧?”太後吩咐一聲方若,仍閉著眼睛誠心禮佛。


    “好一張俊俏的臉,隻可惜了是個沒根的醃貨。”方若姑姑走到塗悠悠麵前,食指和拇指掐住悠悠的小臉抬起一看,確實驚豔。


    太醫院邱大人前來為太後請平安脈。


    “方若姑姑。”邱知許跟慈寧宮的掌事姑姑互相行禮。


    “邱大人請,平時太後的平安脈都是太醫院的醫首呂大人親自前來,今日怎麽換成邱大人?”雖知道邱知許醫術精湛,可他畢竟太過年輕。


    “迴方若姑姑話,呂大人偶染風寒恐過病氣,現已迴家中養病,故而由微臣來給太後請平安脈。”邱知許小心翼翼的迴答著方若姑姑的問題。


    背著藥箱途徑前院,他用眼尾餘光掃了一眼,竟見皇帝的新寵正跪著受罰。


    一進屋,邱知許還沒開始診脈就直接跪下。


    “微臣參見太後。”


    “免禮!”


    “太後,微臣有一事啟奏。”


    太後抬眼望著手裏佛珠,停止念誦經文。


    “殿前所跪之人,可是皇上新寵?”


    此話一出,太後皺眉,將手中佛珠重重摔在麵前的方桌上。


    連一個太醫院小小醫官都知道了皇帝的醜事?那麽豈不是很快傳到宮外,到時候鬧得人盡皆知,治皇家顏麵何存?


    “太後娘娘,她並非閹人。”


    “什麽?”太後一聽,心猛然一驚。


    真男人更了不得,那皇帝斷袖之癖豈不坐實啦?


    “她現已有一月身孕,是微臣請的喜脈,千真萬確。”邱知許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也算是賣了太後一個大大的人情。


    如若太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悠悠處罰,危及胎兒可就得不償失。


    屆時皇帝跟太後之間那岌岌可危的母子關係也將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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