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擎順勢握住她軟玉似的後頸,不讓她起身,就要加深這個吻。


    俞茵偏頭躲開了。


    他親在小姑娘臉頰上,還聽到她嬌軟笑聲,於是也笑。


    “淘氣。”


    接著摟住她腰,翻身將人困到身下。


    俞茵枕著滿頭青絲,眼疾手快推住他下巴。


    “還想要禮物!”


    聶天擎頓住,挑眉笑睨她:


    “你過生,爺還能少了你生辰禮物?”


    俞茵笑彎眸,“去年你送我十八樣生辰禮,今年我不管別的,隻要一樣。”


    聶天擎皺了皺眉,“十七樣兒,去年你十七歲生辰。”


    他記得很清楚,哪兒來的十八樣?


    俞茵眨眨眼,豎起一根白玉似的食指。


    “大帥記錯了,還有一樣兒也算。”


    聶天擎眉峰動了動,努力迴想。


    俞茵唇瓣輕掀,一字一句嗬氣如蘭。


    “長,壽,麵。”


    聶天擎眸光微亮,想起來了,頓時抵著她額低沉失笑。


    “是,長壽麵,爺天不亮就起來給你搓的。”


    有生以來頭一次認真搓麵,他現在想起來還記憶猶新。


    俞茵眉梢眼角彎起來,環臂抱住他脖子。


    “我還要,以後每年,我都要吃你親手做的長壽麵,我們一起吃。”


    聶天擎噙笑點頭,“成,給你做,年年給你做...”


    後麵的話,全在唇齒交纏間揉亂。


    俞茵闔著眼笑喃,“那我便幫你刮胡子,刮一輩子。”


    “好。”


    ——


    迴來的頭一天,聶天擎什麽都不做。


    他擁著俞茵睡到日上三竿,兩人磨磨蹭蹭起身,收拾完又去看兒子。


    下樓時,已經快十一點鍾。


    昨夜下了雪,庭院裏積雪能掩埋人腳麵。


    一大早雪停,傭人們就忙活到了現在,積雪還沒清完。


    許岩也沒事做,就叼著個煙蹲在前廳外的台階上,看周雨指揮大夥兒忙來忙去。


    聶天擎牽著俞茵步下台階,提聲喊他。


    “許岩!”


    “誒!”


    許岩下意識應著聲,連忙站起身,又掐了煙蒂丟到雪堆裏,才匆匆走進來。


    “大帥。”


    “狼呢?”


    “哦,狼沒事兒,屬下看了。”許岩說著又看了眼俞茵,“周雨說昨兒還沒等下雪,夫人就讓人給狼窩罩上了。”


    俞茵淺笑接話,“山上也派人去了,放心吧。”


    聶天擎眸印清笑,拍了拍她手背:


    “你辦事,爺放心。”說完也沒再問,帶著她往餐廳走,嘴裏還交代許岩。


    “叫人進來擺膳,餓了。”


    “誒!”許岩轉頭出去叫人,“程媽......”


    一刻鍾後,兩人坐在餐廳裏用膳。


    許岩又進來稟話,“大帥,老秦到了。”


    聶天擎遞了一箸子菜到俞茵碗裏,聽言眼皮子都不抬,淡淡道:


    “馮郊呢?”


    “馮郊一大早去軍政府了,副官處那兒還堆了不少事兒。”


    聶天擎眉眼淡薄,“叫他去找馮郊,解決完了自己的爛攤子,再來見老子。”


    許岩咂了咂舌,“誒。”


    俞茵目送他走出餐廳,又看向身邊的男人。


    “年關了,讓人都過個好年吧。”


    聶天擎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麻煩也不是老子讓他們惹的,過不好年怪老子?”


    俞茵抿唇笑了笑,“秦世觀不怕惹麻煩,可他一定怕惹惱大帥,你不見他,他心都得提起來。”


    “那麽沒出息,更該治治。”聶天擎語氣不以為然。


    俞茵看他一臉的不在意,也就沒再多說。


    用過膳,兩人從餐廳出來,正巧庭院裏的雪也都清幹淨了。


    許岩低著腰,扯著香梅在前廳門外不知道說什麽,香梅悶頭兒拍腿上雪絮,也不搭理他。


    俞茵多看了一眼,就聽身邊的男人清笑了聲。


    “拄著拐還在雪地裏亂走,這倆人倒是相好了。”


    俞茵掀睫看他一眼,再遁著他視線看過去,周雨和拄著拐的周錦承正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邁上台階。


    他倆一靠近,許岩就不再繼續說了。


    俞茵收迴視線,挽著他臂彎繼續上樓,語聲輕緩。


    “年歲差不多,房間又在隔壁,有共同話題吧。”


    聶天擎收迴視線,跟上她腳步,又垂眼看她。


    “這個斷腿的,等養好了,你預備怎麽安排?”


    俞茵唇瓣淺抿,她還沒想好。


    “看他自己吧,喜歡迴親兵營就讓他還跟著許岩,不願意,就送迴營地...”


    聶天擎,“爺看他是想留下,守著你。”


    俞茵,“......”


    她不說話,聶天擎眼尾印笑,睨了她一眼。


    “馮郊說這小子心性純良,腦子也簡單,他要心裏真跟你親,把你當親阿姐,那留下也沒什麽,讓他像周雨一樣,幫你跑個腿辦個事,你缺幾個能用的人。”


    俞茵抬眼看著他,“可我不想跟他親,我有你和朗兒就夠了,不需要這樣一個人。”


    “你不是不需要更多的親人,你是抗拒更多的牽絆。”聶天擎淡淡點破她。


    俞茵眸光微怔。


    兩人說著話,進了臥房。


    聶天擎掩上門,拉她到沙發前坐,把人抱在腿上,一手捧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兒靜靜打量一番。


    “茵茵,你的心沒那麽窄,你本性良善,雖然經曆了一些苦難,但爺覺得那點程度,遠遠不到能壓垮你的地步,仇恨能充斥起你重新來過的鬥誌,但沒辦法讓你徹底斷舍所有情分和牽絆。”


    他眸光幽黑同俞茵對視,“你沒那麽無情無義,不用逼自己做那樣的人,知不知道?”


    俞茵睫羽輕顫,垂下眼搖了搖頭。


    “他又不是我嫡親的阿弟,隻是從小相識而已...”


    “從小相識還不夠?”


    聶天擎挑眉清笑,指腹輕蹭她白嫩耳垂。


    “你這麽迫不及待要撇清過去,爺真要忍不住想,是不是你還經曆過些什麽,是爺不知道的?”


    俞茵睫翼跳了跳,“大帥,周錦承的姐姐和姐夫,還有他阿爹的病故,都跟我們脫不了幹係,你說過,斬草不除根...”


    “噓......”聶天擎捧起她小臉兒,迫使她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俞茵唇瓣微闔。


    “茵茵,說實話,你真的沒經曆別的事,是爺不知道的?”


    聶天擎十分耐心看著她。


    俞茵默了好半晌,眼底掠過絲無奈。


    “這話,你早就想問了,是不是?”


    “是。”


    聶天擎薄唇輕勾,輕柔替她掩了掩耳邊碎發。


    “你不想說,爺可以再等等。”


    他等了挺久。


    隻是外出分開了一些日,迴到家裏難免對她就更在意一些,越是在意,就越是想知道她的全部。


    “茵茵,我對你傾盡一切,沒有任何隱瞞,我希望往後一輩子,你同我是一樣的。”


    俞茵抱住他肩,趴在他肩頭輕撫著他刺手的短發。


    “我想想,擎哥,我想想...”


    “不急,慢慢想。”


    對於搞清楚這件事,聶天擎有的是耐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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