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霧驚怔失聲:


    “夫人您為什麽會這樣想我?我並沒有想覬覦什麽...”


    俞茵美眸流轉,嫣然一笑,纖細素手伸過去,輕柔安撫拍了拍她手背:


    “最好是沒有,讓你見笑了,我這個人啊,沒事就愛胡思亂想,大帥是我的一切,我太緊張他了。”


    “柳小姐,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柳絮霧指節抖了下,靜靜看著她,牽強笑了下。


    *


    用過午膳。


    俞茵說要午歇,柳絮霧趁機告辭了。


    上樓迴到房間,俞茵對著鏡子微微側臉,一小節纖細白皙的頸子從旗袍束領裏袒露,幾片淤青吻痕清晰紮眼。


    她特地選了束領旗袍,還是不太遮掩的住這片曖昧痕跡。


    壯年男人對床事如饑似渴,有時候還生出一點惡劣癖好,簡直讓人難以招架,又過於羞恥。


    想到這些痕跡落在柳絮霧眼裏,又延想到滿月宴女客名單上,超過一半的年輕女子。


    俞茵心情,突然就差的不得了。


    她胸口鬱結,幹脆也不睡覺了,轉頭交代香梅。


    “去,讓乳娘把朗兒抱過來。”


    香梅誒了聲,連忙轉身去叫人。


    沒一會兒,乳娘抱了孩子送過來,輕聲稟話說:


    “夫人,小少爺剛吃過,恐怕馬上該睡著了。”


    俞茵接過兒子抱在懷裏,聽言嗯了聲。


    “我知道,你去外麵守著,今日我帶他。”


    “是,夫人。”


    乳娘和香梅都退出去,裏屋房門自外帶上。


    俞茵抱著懷裏沉甸甸的小家夥,嗅著滿懷奶香,對上他白嫩臉蛋兒,烏黑如水洗墨丸似的大眼,心都要化成水了。


    所有情緒都瞬間被滿腔母愛衝散。


    她低頭親了親小家夥柔軟額發,抱他到窗邊透氣:


    “朗兒,你困不困?不困的話,阿姆帶你曬太陽啊?”


    一整個下午,俞茵都陪著兒子。


    到傍晚時分,周雨上樓來傳話。


    “大帥晚間招待張帥和柳帥,不迴來用膳,叫夫人不用等他。”


    俞茵眼都沒抬,“嗯,知道了。”


    她獨自到餐廳用膳,又把周雨叫過來問話。


    “滿月宴後,還有多少人留在城裏?”


    周雨翻著眼兒想了想,撓著頭說:


    “應該還不少吧,秦軍長是走的最早的,好像急著迴去處理什麽事情,其他人...,因為大帥優先招待裕京張帥和徐州柳帥,這兩日下麵很多人,都還沒來得及會見大帥呢。”


    “畢竟這麽遠來了,多多少少都有點政事要跟大帥聊吧?每個人都想在大帥跟前露露臉。”


    俞茵嗯了聲,接著說:


    “晚點馮郊迴來,你去跟他說,我要去巡視鋪子裏的生意,叫他再從副官處,撥幾個人給我。”


    周雨聽言怔了下,繼而微微點頭:


    “好,屬下知道了。”


    *


    當晚,聶天擎很晚才迴來。


    俞茵還沒睡,見他進屋,就下床迎過去,還沒接住軍裝褂子,就聞到濃重酒氣。


    她嗔了眼他,“大帥酒癮犯了吧?天天跟人喝到深夜?”


    聶天擎抬手解襯衣領扣,聽言眼尾溢笑,垂眼睨她:


    “冤枉了,今兒可沒喝多少,酒撒了身上而已。”


    俞茵摸到軍裝褂子的下擺濕了一片,這才沒再說,轉身把衣裳丟在角落裏,等著明天傭人收走,嘴上打趣。


    “誰這麽不穩當?敬酒往大帥身上撒。”


    聶天擎嗤笑,“除了馮郊和許岩,誰還有這個豹子膽?”


    俞茵迴頭,詫異地看著他:


    “幹什麽?”


    聶天擎不耐地擺手,“不提也罷...”


    他走進盥洗室去洗漱,俞茵也亦步亦趨跟過去,抱著臂倚在門框上眼巴巴看他。


    “說說吧~,我想聽。”


    聶天擎抹了把臉上水漬,歪頭看她一眼,眼尾溢出笑痕。


    “怎麽?你這是在家呆的無聊了,什麽事兒都想打聽兩句。”


    俞茵好笑,抿唇輕嗔他一眼。


    “我是無聊,不過明日我就出去轉轉,才不會閑的學人打聽八卦。”


    “出去?”聶天擎擦了把臉,又問她,“幹什麽去?”


    俞茵換了個站姿,背倚住門框,沒迴答他這句話,而是繼續追問馮郊的事。


    “你先說,敢膽大包天往您身上潑酒,馮郊是怎麽了?”


    聶天擎單手撐在胯側,眼裏露出兩分納罕,走近了盯著她打量,嘴裏笑說。


    “爺都還沒說,你就知道酒是馮郊潑的?夫人怪神的。”


    俞茵黛眉挑了挑,眼底笑意溢出來,神氣地揚眉。


    “那是,我這叫神機妙算~”


    聶天擎喉間震出笑聲,抬手摟住她,帶著人往床邊走。


    “真神機妙算,那夫人還用問我?再好好算算,他是為著什麽事兒。”


    俞茵輕翻白眼,抱著臂說:


    “好了好了,我跟你如實交代就是,還不是柳小姐來了,到我這裏打聽馮郊的親事,還提到張瑞海有意把表妹夏穎牽給他,我這才揣測到的麽。”


    聶天擎攬著她坐到床邊,聽罷失笑搖頭。


    “得,馮郊還成香餑餑了...”


    俞茵眨巴眨巴眼,看著他沒說話。


    聶天擎瞧了她一眼,這才隨口解釋了句:


    “就是為這事兒,這不是為了打岔麽,那小子給爺杯子裏斟酒,澆了爺一身,這是求救呢,爺就趁勢給他攆出去了。”


    俞茵聽言不禁笑出聲:


    “至於麽?這難道不是喜事兒麽?他犯得著避如蛇蠍似的,人也老大不小了,有人給說親還不正常,難道要打一輩子光棍兒?”


    聶天擎哼笑一聲,低身脫了靴子。


    “這要是換了許岩或者別人,鐵定不至於避如蛇蠍,但是馮郊,他不待見女人。”


    “啊?”俞茵驚怔瞠目。


    聶天擎頓了下,發覺自己的話不太恰當,扯了下唇,低聲解釋說:


    “當然,也不是說就喜歡男人,這說來話長.....”


    俞茵握住他手臂,桃花眸清亮看著他。


    “長話短說,我愛聽。”


    聶天擎睨她,無奈失笑:


    “還說不八卦?”


    俞茵噘嘴,靠著他手臂晃了晃。


    “大帥說嘛~”


    聶天擎清笑,“說,不撒嬌也得說,有什麽事兒能瞞著你?”


    他說著捏了捏俞茵手背,“先洗漱,一會兒的上床,再跟你細說。”


    俞茵嗯了聲,鬆開他手臂,想起自己早已經梳洗妥當了。


    她打量了眼身邊衣衫不整的男人,想到什麽,起身進盥洗室,端了盆洗腳水放到床邊,而後站起身。


    “大帥自己洗吧,我去看看朗兒,一會兒迴來。”


    說完話,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聶天擎卷著褲腿兒坐在床邊,看了看她離開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眼腳邊兒的泡腳盆,頓時挑眉嘶了聲。


    這往前,都是他給她洗腳。


    今兒也換她知道心疼人了。


    他嘴角牽起笑弧,抬腳踩進盆裏,溫水包裹住腳踝,化解一整天的酸乏疲憊。


    “嘖,別說,真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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