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淩霜嘴上喊得兇,但到底是個二十三年不曾動過春心的純情青年,把自己吻得身體火起的時候猛地推開南宮明姝,將人一把提起扔出了浴桶。


    南宮明姝被摔蒙了,她雙手撐在地上平複著唿吸,胸前一起一伏惹人遐想,段淩霜對上她朦朧的視線後背一緊,抓過浴桶邊的手巾扔到她的臉上,蓋住了那張魅惑人心的臉。


    他嗓音暗啞說道:“你的任務完成了,滾去那邊睡覺。”


    南宮明姝還沒從剛剛的掠奪中迴過神,聞言“啊?”了一聲。


    “怎麽?還想繼續?”段淩霜咬著牙問道,她要是想繼續,那他可不會客氣。


    南宮明姝想到剛剛感受到的灼熱,有點怕怕地搖搖頭,“不想!將軍你…自便。”


    說罷她撐著發軟的腿連滾帶爬躲迴了內室,身上濕噠噠的得趕緊換掉,不然傷口就泡發了。


    屏風後麵,淅淅瀝瀝的水聲隱隱傳出來,南宮明姝換好幹淨的衣物躺到榻上後,聽見了一聲隱忍的悶哼,幼年偷聽到的場景浮現眼前,她臉頰紅了紅,拉起毯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非禮勿聽,非禮勿聽。


    秋月在屋外守了幾夜,段淩霜喜好男風的事忽然在朝野上傳得繪聲繪色,都說他府裏養了個小郎君,所以才會拒絕北羌小公主的愛慕。


    北堂靜聽到風聲,氣鼓鼓地堵到了下朝的必經之路上,上次她為段淩霜被算計的事大鬧朝堂,北堂律邪禁了她的足,嚴禁她再出宮,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段淩霜了。


    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她等到的卻是段淩霜夜夜笙歌,喜好男風拒絕自己的傳言。


    驕傲的公主斷絕了所有女子靠近段淩霜的機會,卻沒防住有男人跟她爭,氣得在宮裏砸了一通,提著刀斥退宮人的阻攔直逼到明政殿外。


    無戰事的時候,文武百官都要上朝,北羌拿下南蕪後留了一部分有能力的南蕪官員,此時錢岱見段淩霜闊步往前走,忙追了上來套近乎。


    “段將軍,不知您今兒可有空閑,下官府上最近新得了一個寶貝,想請將軍笑納。”


    錢岱在南蕪當政期間就是個八麵玲瓏的人,個子不高心眼不小,北羌入主時就是他和幾個大人一起開得城門,現下在北羌也謀了個閑職,他有心往上爬爬,便想著巴結一下北羌帝跟前的紅人——段淩霜。


    段淩霜步子不減,斜了一眼錢岱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錢大人家的寶貝,就留著自己賞玩吧。”


    “哎哎哎,將軍慢點。”錢岱小跑幾步追上,看了看周圍其他人離得遠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將軍有所不知,我這寶貝可是專門為將軍尋得,保證漂亮貼心,最主要的就是幹淨,您就跟我去看看唄!”


    段淩霜腳步一頓,錢岱差點撞他身上,見他停下便知有戲,湊過去曖昧一笑說道:“將軍,那寶貝年方十六,正是水靈的年紀呢。”


    段淩霜才剛挑了挑眉,錢岱就很懂眼色的說道:“是個絕色小公子,將軍放心,下官都懂得,懂得。”


    段淩霜心裏罵了一聲娘,但臉上還隻能嗬嗬一笑維持自己的人設,抬手輕拍一下錢岱的肩膀,應道:“行,那本將軍就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前麵就響起一道幽怨的女聲,“淩霜哥哥…”


    “微臣參見公主。”


    宮道兩旁的官員經過之時紛紛朝北堂靜拱手行禮,他們有心想看看戲,可一看她手裏提著的刀,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錢岱也不再等段淩霜的下文,腳底抹油趕緊溜了。


    他可是要給段淩霜送男人的人,不跑隻有死路一條。


    段淩霜負在身後的手蜷了蜷,暗歎一口氣躬身行禮道:“公主。”


    北堂靜一身紅衣,額間瑪瑙珠串襯得她一雙杏眸明媚動人,可就是這樣一雙明眸裏,此時卻氳著淚花將落未落,好生令人心疼。


    她見段淩霜不肯靠近自己,上前幾步站到他身邊,貝齒輕咬紅唇委屈問道:“淩霜哥哥,你為什麽這麽久都不來找我。”


    北堂靜十歲就跟在段淩霜身後嚷著要嫁給他,這一跟就跟了五年,段淩霜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可也是當做妹妹真心對待的,見她這般模樣放軟了聲音說道:


    “公主…”


    “叫我靜兒!”


    “…靜兒,我有公務在身,再說…後宮不是我一外男能進去的。”段淩霜一噎,好男不跟女鬥乖乖改了稱唿。


    北堂靜吸了吸鼻子,輕哼一聲傲嬌道:“是你不容易進來,還是說府上有什麽人牽絆住了淩霜哥哥的心,根本就想不起來找靜兒。”


    段淩霜摸摸鼻子,低聲含糊說道:“自然是不能隨意進宮。”


    “你騙我!淩霜哥哥,你怎麽可以背著我喜歡男人!你就不能再等我一個月嗎?再有一個月我就及笄了,那時我一定讓父王封你為駙馬。”北堂靜聲音裏帶了濃濃的鼻音,隻恨自己不能快快長大,把段淩霜綁在她的身邊。


    “靜兒,抱歉,我不能娶你,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靜兒妹妹。”段淩霜不再哄著她說話,而是選擇把話一次性說明白,否則真等一個月後她及笄請旨賜婚,那就晚了。


    北堂靜眼眶裏的淚沒有憋住滑了下來,她緊攥著腰間的環佩問道:“不能娶我,是因為你當真喜歡男人嗎?”


    段淩霜有些後悔當初走這一步棋了,現在人人都說他喜歡男人,偏偏他還不能辯解,嘖,造孽啊!


    他深吸一口氣,不好意思地輕“嗯”一聲。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騙我!我不信!”北堂靜到底是個嬌養出來的小女子,得知心上人不喜紅妝愛武裝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手中彎刀“當啷”一聲落在地上,她跺了跺腳哭著跑開。


    段淩霜望著那道鮮紅的背影輕歎一聲,彎腰撿起掉落的彎刀遞給了一旁跟來的公主殿侍女,囑咐道:“快跟上看著她。”


    “是。”


    經過北堂靜這公然一鬧,朝野上關於段淩霜為了男子拒絕公主的傳言像雪花一樣飄滿北安大街小巷,段淩霜出門時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他又生氣又無奈,隻能迴去把氣撒在南宮明姝身上。


    而他府裏藏了美男的消息也被同僚拿來作筏,嚷著要去將軍府一窺究竟。


    南安侯不是南宮明姝的事隻有幾人知曉,朝中大臣隻以為和他傳出流言的隻是一個普通男子,便攛掇著段淩霜把人帶出來見見客。


    北羌的官員不認識南蕪皇帝,但南蕪舊臣可是認識的,段淩霜被幾個王子纏得無奈,最後不惜公然得罪南蕪舊臣,隻邀請了北羌本土權貴進府一敘。


    將軍府要設宴,府裏除了春華和秋月全是一幫戰場上下來的糙漢子,自然不能服侍貴客,段齊親自掌眼買了幾個婢女,臨時培訓一番便迎來了宴會之日。


    南宮明姝一身素色長衫,頭發用一同色飄帶綁起,這段時間她將養的很好,清瘦的臉頰微微圓潤了一些,看著到像個矜貴脫俗的世家小公子。


    這一身素服穿在身上更顯她俏麗,雖是男兒裝扮卻有雌雄莫辨之氣質,段淩霜臨去前院迎客時過來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就讓段淩霜有種想要將人藏起來的衝動。


    他盯著南宮明姝看了一會兒,薄唇微動叮囑道:“一會莫張揚,北羌勳貴都是葷素不忌的主兒,管好自己的眼睛。”


    “是。”


    南宮明姝不解他又為何生氣,很習慣如常地點頭應下,她也沒想著通過其他人離開這裏,相比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北羌人,還是段淩霜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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