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陸南也進入了鬼蜮,照理說,會受到梁鵬他們的影響,在操場上不停地跑圈才對,怎麽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著?


    不對!


    不隻是陸南能站著,就連被他拍到肩膀的宋雨晴,也脫離了無限循環。


    該不會是因為……


    跑道上那些亡魂,是因為考分丟的性命,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分數了,所以……


    特別佩服學神。


    一見到學神就失靈了?


    哪有那麽神的!


    宋雨晴才不信呢,重新打量起陸南,沒發現他有什麽特別的,倒是他拿著的手機,散發著微弱的光。


    對了!


    平安符!!!


    是老爺子的平安符起作用了,讓鬼蜮對他們的影響降低了。


    這張符,還是她送給陸南的,因果循環,現在迴報給她自己了。


    宋雨晴不禁給自己點了個讚:


    還是好人有好報啊!


    正得意著,一個彈指落在她的腦門上。


    “體育考核沒過癮,打算留下來跑馬拉鬆嗎?”陸南開啟嘲諷。


    “這就走。”宋雨晴顧不得被彈疼的腦門,拉起陸南的手撒腿就跑。


    符紙儲存的力量有限,多耽誤一分鍾,就浪費了一分保佑力。


    此時不逃,就是傻子!


    至於梁鵬,都跑到跑道的另一邊了,實在是離得太遠了,鞭長莫及。


    現在能逃一個是一個,她相信梁鵬一定能理解的。等她平安之後,一定會聯係她爸來救他的。


    一定要等著她啊!


    宋雨晴開啟生平最快的速度,一路跑出了附中的校門。


    後背頂著附中門衛的不善目光,陸南停下了腳步,“跑那麽快,還以為你做賊了呢!”


    剛鬆開宋雨晴的手,就見其無力地垂落下來,連同她的身體一起軟軟地倒下……


    怎麽迴事?


    剛才她還好好的,400米的跑道都跑了兩圈了,怎麽忽然暈了?


    來不及多想,陸南立刻伸出了手,扶住了宋雨晴。


    “你怎麽了?”陸南聲音沉沉,透著著急。


    宋雨晴感覺,頭頂的白雲不停地旋轉,強裝淡定地站起身子,淡淡道,“沒事。”


    這兩個字,今天她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


    “小姑年這臉色差的喲!”門衛不知何時離開了崗亭,湊了過來,隔著一米多的防碰瓷距離,探頭道,“我跟你們說,去年這個時候,跑步跑死了個人,別不放在心上,快去醫院看看吧!”


    陸南將手搭在宋雨晴的額頭上。


    入手冰涼。


    今天的最高氣溫都有28度了,剛才她還跑了800多米,沒有理由體溫那麽低。


    “我送你去醫院。”陸南不容分說,抬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宋雨晴:“???”


    現在的世道,不用打車軟件,那麽容易就能攔車的嗎?


    隨隨便便招招手,停下來一輛。


    她的氣運可沒那麽好,嚴重懷疑,這是老天爺想要她破財!


    不容她拒絕,體力透支的她就被陸南拽著胳膊,強行塞入了車中,“去二醫。”


    宋雨晴很想說,二醫挺近的,坐公交三站路就到了,不用打車的。


    但是車門已經關上了,司機已經滅了空車燈,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到了醫院,陸南拽著宋雨晴,先去了預診處測量體溫。


    小護士臉上的青澀未褪,像是剛畢業不久的樣子,拿著紅外線體溫槍,對準了宋雨晴的額頭,顯示體溫隻有32.5度,遠低於37度的正常值,都不能算是活人的體溫了。


    小護士粗暴地拍了下體溫槍,又給宋雨晴測了一迴,體溫槍幹脆不顯示了。


    小護士拍著體溫槍,扭頭對身邊填著表格的護士道,“鄭老師,體溫槍壞了。”


    “別拍了,再拍就真壞了。”多大點事啊,“用體溫槍測她的腋下溫。”


    小護士拿著體溫槍,立馬給宋雨晴測了一迴體溫,這迴溫度倒是有了,卻是體溫槍能夠顯示的最低溫度了。


    32.2度。


    在一遍遍的檢測中,陸南的耐心一點點被消耗殆盡,語氣漸冷,“沒有專業點的溫度計嗎?”


    “這個就是專業的溫度計啊!”小護士理直氣壯道。


    陸南算是體會到王少罵自家賓館的心情了:


    遇到了一個sb的護士,竟然還是自家老爸負責的醫院,絕了!


    小護士拿著筆,無措道,“鄭老師,體溫該怎麽填?”


    這還用問?


    現在的小護士,跟她當初沒法比,一點小事都搞不定,沒看到她正忙著嗎?


    “照實填啊!”


    “哦!”小護士乖乖照做,在病曆卡上填上幾次測溫的最高值,末了頓了頓筆,猶豫著,要不要在後麵打個問號。


    還是算了。


    多做多錯,照著鄭老師說的,肯定沒毛病。


    即便體溫有問題,錯的也是體溫槍,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陸南接過她給的號,前麵還有127人排隊,至少得等三、四個小時,忍不住笑了。


    隻不過他的眼底,沒有絲毫的笑意,隻有料峭的冷意。


    “急診科不該根據病情輕重,確定就診次序嗎?”


    不就是發個燒嗎?


    來醫院的,發燒的多了去了!


    鄭護士不悅放下手中的筆,終於把頭抬了起來,看著眼前不安分的少年,教訓道,“看急診的,哪個病人不著急?誰來都要排隊!”


    從來隻有陸南教訓人,還沒看到過陸南被人教訓過的宋雨晴,在心裏給鄭護士狂擊666。


    真勇啊!


    可惜勇了不足1秒,就被打臉了。


    陸南將宋雨晴的病曆,甩迴鄭護士的麵前,“測了三次體溫,沒有一次高於32.5度,甚至還有一次體溫槍沒有顯示。


    “作為醫護人員,你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嗎?她的實際體溫可能沒到體溫槍的最低測量值。


    “她已經有過意識障礙、昏厥等症狀,隨時可能出現幻覺、昏迷、甚至唿吸衰竭。


    “你跟我說不著急?”


    體溫槍三天兩頭出問題,鄭護士還以為,這次又是體溫槍的事,不知道宋雨晴的體溫那麽低,瞪了眼小護士: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小護士委屈巴巴:這能怪她?


    她都拍了那麽多次體溫槍了,鄭護士隻顧著低頭做自己的事,也沒見她抬頭看過一眼。


    陸南順利進入綠色通道,無視一群大爺大媽的鄙視,看到有診室空了出來,拽著宋雨晴的胳膊就進去了。


    醫生趁著空歇喝了口水,眼神在兩人身上打了個圈。


    喲!穿著相同校服的一對少年少女。


    “誰是病人?”醫生問。


    “她。”陸南將宋雨晴按在醫生對麵的就診位上。


    翻開病曆,醫生掃了眼護士記錄的體溫。


    體溫32.2度?


    “用熱電偶探頭(用於失溫症的體溫測量器)測的?”


    “體溫槍測的。”陸南道。


    “這個不準的,得用熱點偶探頭,置入腸內15cm進行準確測溫。”


    15cm?


    什麽概念?


    醫生用手中的筆,比劃了一下深度,看得宋雨晴心裏毛毛的。


    想象著那麽長一截異物探入身體裏,滿心的抗拒,“我不測了。”


    宋雨晴扭頭就走,又被陸南拎住後脖領逮了迴來,“不測,怎麽知道你的準確體溫。”


    “如果測出來比32度低一點,怎麽治?”宋雨晴問。


    “當然是保暖了。”醫生道。


    “如果測出來比32度高一點呢?”宋雨晴又問。


    “也要注意保暖。”醫生道。


    兩者有什麽區別嗎?


    還有測量的必要嗎?


    宋雨晴覺得,她現在就可以迴家了。


    不就是保暖嘛!


    “我這就迴家穿外套。”


    宋雨晴站了起來,打算迴家,腳尖剛往外挪動45度,又被陸南按迴了座位。


    “28度的天還能失溫,你覺得你的問題,多穿件外套就能解決了?”


    “我身體挺好的。”宋雨晴覺得自己沒有看病的必要,多費錢啊!


    陸南記得,“你以前800米都能跑過男生,現在呢,跑個100米喘得跟個京巴似的,還得重考一次才能勉強及格。”


    這比喻……


    好有畫麵感……


    醫生的眼前,立馬浮現出了一個白團子,一邊邁著小短腿,一邊吐舌頭的樣子,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宋雨晴:“……”


    學神的腦容量那麽大的嗎?連她這個小人物身上的小事都記得……


    “不是馬上要高考了嘛,我每天刷題刷到半夜,體質自然沒有以前好了。”宋雨晴為自己辯解道。


    “既然那麽累,體育考核結束後,你為什麽要在空無一人的操場上,跑了整整兩圈?”


    骨節分明的手指叩了下桌麵,陸南繼續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懂得抓重點的醫生,在病曆上寫下“意識障礙”四個字。


    直白地解釋,就是精神失常。


    “……”宋雨晴傻眼了。


    沒那麽嚴重吧,“我就是閑的,隨便跑跑。”


    “隨便跑跑,跑到暈厥?你見過哪個精神病,承認自己有病的?”陸南雙目直視宋雨晴,等著她繼續狡辯。


    “……”她能說,她見鬼了嗎?


    不能。


    這樣的迴答會讓陸南更加確信,她的意識出現了問題。


    “還有別的症狀嗎?”醫生握著筆,用草聖張芝都看不懂的字體,在病曆上寫寫畫畫。


    “真的沒了。”宋雨晴搖頭,試圖以萬分真誠的語氣獲取信任。


    可惜沒什麽效果,醫生繼續詢問病情,“什麽時候體溫開始下降的?”


    應該是替陸南解咒之後,宋雨晴的體溫就低得不正常了。


    但是這個時間節點……


    真的不方便在陸南這個當事人麵前提具體的細節。


    宋雨晴隻好糊弄道,“我們家的體溫一直挺低的。”


    常年接觸鬼物,體溫確實要比常人低,更何況宋雨晴還是陰年陰月陰日生的純陰之體,她的體溫是家中最低的。


    “我剛出生的時候,要不是哭了一聲,護士差點以為我死了呢!”


    宋雨晴“嗬嗬”笑了聲,本想開個玩笑緩和下氣氛,可惜在場的沒有一個get到她的幽默,隻能尷尬地收了場。


    醫生的表情越發嚴肅,“你家有什麽遺傳病史?”


    宋雨晴沒聽老爺子說過,祖上有誰得過什麽大病,相反,“我們家都挺長壽的。”撇開亂世那些年,“基本活到了近百歲。”


    那麽長壽的嗎?


    是因為體溫低,比別人新陳代謝慢,還是別的什麽因素?


    醫生來了興致,打算向宋雨晴請教下她家長壽的秘訣,還沒開口,先被陸南點了名,“給她聽下心音。”


    醫生拿出聽診器,戴上耳塞。


    愣了下。


    他憑什麽聽個小屁孩的?


    算了,聽診器都拿出來了,就聽一下唄!


    將聽頭貼在宋雨晴的胸口,細微的心跳聲被彈簧片放大,傳入耳中。


    咚……咚咚……


    不對……


    醫生皺著眉,拿出手機,調出秒表計時。


    “心率有問題嗎?”陸南問。


    “心率有點慢,一分鍾58次。”醫生又拿出血壓計量了下,血壓也偏低,舒張壓隻有62。


    這生命值,一點都不像是18歲的少女,跟熟睡中的80歲的老太太差不多了,什麽時候徹底睡過去了,醒不來了都不知道。


    “做個心電圖吧!”順帶著,醫生一同開了失溫症的其他檢測項目。


    單據開了長長的一列,宋雨晴邊走邊看,不懂就問,“這個納洛酮是測什麽的?”


    陸南:“你不是意識障礙嗎?測你有沒有吸獨。”


    “我?吸獨?”作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宋雨晴隻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個,現實中……應該離她很遙遠才是。


    “現在無良商家很多,為了吸引客人,會添加嬰粟殼讓人上隱。”


    嬰粟殼代表什麽,宋雨晴還是懂的,“我平時不是在食堂,就是在家裏吃的。絕對安全。這項檢查,是不是不用做了?”


    陸南提醒:“你有喝奶茶吧!”


    宋雨晴:“……”


    喝了,怎麽了?


    “你也有喝啊!”喝得還比她多呢,一天一杯!


    要中招,也是他先中招!


    “要不要讓醫生也給你測一測?”


    “不用。”陸南自覺意識正常,也沒對奶茶上隱,隻是純粹想看一個小財迷肉疼的樣子。


    完全沒有檢查的必要。


    再說了,“要是奶茶有問題,你的檢測報告就能查出來。”


    宋雨晴:“……”


    她這是被陸南當成了檢測用的小白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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