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房間,周星文一拍腦袋,提議到陳府主臥探索,


    到了地方,掀開床板,下麵果然有一條通道,


    往下走有一個地下室,


    屋內有一個架子,上麵擺著各式珍品珠寶,江平之粗略看了下;有兩三尺高的紅珊瑚、上好成色的玉器、瓷器,一把約七八寸長,鑲嵌著紅寶石的匕首,還有一顆核桃大的夜明珠。


    四周牆上掛著各種字畫,有山水也有人物;


    周星文顯得十分感興趣,


    捏著胡須細細查看,發現落款上有當書法名流的作品,也有前朝大家的遺作。


    江平之對字畫興趣寥寥,


    看到角落有幾個大木箱子,走上前去查看;


    箱子有些灰塵,不像字畫和架子擺件上打理得一塵不染,


    箱子上了一個銅鎖,江平之手上運氣,用力一捏,


    就給鎖扣捏斷了,吹了口氣吹開灰塵,蓋子一打開,頓時眼睛被光芒迷了眼。


    “哇!好多金子!”


    是少女出聲驚歎,兩人下來時,她也跟著一起下來了。


    周星文本在認真看畫,聽到人出聲也下意識迴頭來看,和江平之同時看向少女,


    頓時給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低下了頭去。


    周星文見狀道:“確實,這麽大一口箱子,起碼有千兩,這狗官。”


    少女出身貧苦,不識得屋內珍寶和字畫價值,卻認識金子,此前從未見過這麽多錢,低下頭去,又忍不住抬頭好奇去看。


    倒是江平之和周星文二人,因為從軍時略有職位,見過軍營中朝廷發放餉銀的銀庫,周星文還曾親自押運過,


    軍中人數龐大,一人一兩半兩,一月開支銀兩也要堆積成小山一樣。所以並不是十分吃驚。


    江平之笑道:“你想要就盡管來拿。”


    說著又去打開其他箱子,另外還有三口木箱,其中兩箱裏整整齊齊疊放著重新鑄造過的銀子,另一箱裝的是各種珠寶,並無分類,像雜物一樣絞在一起,


    江平之隨手抓起一把來看,皆是手工精細,用料奢華的上品。


    江平之連連搖頭,歎道:“和金開戰第四年開始,就總聽楚帥說國庫空虛,軍餉時有不繼,連聖上都頭疼不已;誰知一個知府家中,卻藏有這麽多錢財。”


    周星文正把麵前的畫放在膝蓋上卷起來,一邊卷著一邊轉頭迴道:“是也,今年江南大旱,單我手中這幅畫的價值,恐怕就能救數千饑民。”


    見江平之注意自己手上的動作,補充道:“我先收起來,見者有份,待會兒咱們再分。”


    江平之卻蹙眉道:“這麽多金銀,搬走已是不易,搬走了也不能堂而皇之存銀莊,應該如何處理?”


    周星文點頭道:“隻有多帶些值錢小件和金子,其餘留在此地了。”


    江平之左看看右看看,抓起那把寶石匕首扔給少女,


    少女雙手接住,差點沒接穩,捧著疑惑地看向江平之;


    江平之道:“這把匕首小巧精致,留在身上防身正好合用,沒錢時也可當掉。”


    兩人在裏撤了塊絲綢卷成包袱,在房間裏一通忙活,


    不一會兒,就各裝滿一大包。


    江平之裝的金子居多,周星文則裝了各種文物,珍貴擺件,背上還背著五卷畫;


    可謂是大豐收。


    待收拾停當,見少女仍然愣在原地,催著她也去抓了一把金子,揣入了懷中。


    三人前後正走出房間,周星文捆在背上的包袱撞到了架子,架子嘎吱一晃,頂端掉下一本薄薄書冊來;


    砸在少女的額角,再掉落在地上。


    “咦?”


    周星文迴頭來看時,江平之已上前一步從地上撿起來查看;


    外觀是一本普通紙冊,側麵看紙質潔白,還未發黃,還比較新。


    封皮是青色,有些灰塵;上麵用黑色字體寫著“太平經”三個字。


    這本書冊放在架子最頂層,冊子很薄,三人之前從下往上看,處於視線的死角,並未注意到。


    江平之翻看書冊來看,周星文見他看得入神,問道:“江兄,是佛經麽?莫不是是什麽武功秘籍?”


    江平之道:“不是秘籍,好像都是對煉丹修道的一些猜想和聽聞,倒像是那個妖道的心得筆記。”


    周星文道:“那害人不淺的神棍被江兄你兩刀就結果了,顯然沒什麽真才實學,應當是他寫來蠱惑陳樂賢的。”


    江平之又翻了幾頁,搖頭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裏麵有些有意思的說法,或許有可取之處。迴去再看看。”


    說著把書冊放入懷中,帶著兩人出了房間。


    左右環顧了下,目之所及已沒有活人,


    本想跳牆出去,考慮到少女體弱,可能不好攀爬;堂而皇之從大門走出。


    說巧不巧,剛出門,正好撞見辰時打更的人走到此處。


    打更的人本悠悠閑閑地走著,剛轉過牆角,見江周二人形貌,臉上周身鮮血,身上的大包小包,六目相對,愣了一下,當時就要大聲叫喊。


    “有強……”


    ‘盜’字還沒出口,胸口就被一柄利器捅了個對穿。


    頓時軟倒在江平之身上。


    江平之收刀迴鞘,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周星文早已習慣,少女哪裏親眼見過殺人,驚叫一聲,一下抱住了周星文手臂。


    周星文拍拍少女後背,安慰道:“不用怕,我們此行闖了大禍,這人撞見我們行跡,非死不可,否則會有大麻煩。”


    少女點點頭,手卻不肯放開。


    周星文也不以為意,三人無驚無險地迴到客棧。


    把此行收獲嘩啦啦往桌上一倒,各種璀璨奪目的金玉財物,桌子倒滿都鋪裝不下,又往床上倒,才倒完。


    周星文道:“江兄盡管挑選,剩下的是我的。”


    江平之大致掃了一眼,說道:“我隻取些金銀,剩下都歸周兄。”


    周星文道:“我倆生死之交,何必客氣,江兄看看這尊黃色琉璃燈,不僅材料珍貴,手工亦是巧絕;還有這卷空山細雨圖,是前朝被稱為書聖的車寅佳作,最為珍貴;另外這顆龍眼夜明珠,不說價值連城也……”


    江平之揮手打斷道:“周兄好意我心領,並非我客氣,我明白這些東西價值昂貴,但書畫一道,我一不會欣賞,二又不認識什麽人,沒有變現路子,給了我也是明珠暗投。”


    周星文再勸,江平之執意不取;


    周星文大為感動,歎道:“也是,江兄武藝卓絕,誌在四海,這些黃白之物反而累贅了。”


    江平之笑道:“周兄真會說話,誌在四海不就是四海為家嗎?浮萍浪子罷了。”


    周星文聞言,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沉聲歎道:“浮萍浪子。。浪子。。是啊。。你我家破人亡,孑然一身,如今有再多財物又有何用!”


    一時悲上心頭,一拳錘在桌上,砰地一聲,桌板斷裂,


    財寶書畫嘩啦啦散落一地。


    江平之走到周星文身旁,手拍在他肩膀上,想出言安慰,一時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房間的氣氛一下沉默下來。


    三人一人坐著,一人站著,少女低頭站在門口。


    三人個個麵色沉重,各懷心事,久久不語。


    直到周星文起身,打斷了江平之思緒,快步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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