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青知道自己就這樣離開確實會讓滕普元無法接受,可他不能留下來。


    按照劇情要求,他已經成為了滕普元心中一輩子無法抹去的存在,就必須下線。


    燁青不想下線,和係統一番討價還價,係統最終妥協,要求是宿主必須離開這裏,找一個沒人發現的地方待到肖的生命終結。


    “普元,對不起。”


    “老大不用給我道歉,最應該道歉的是我......”


    燁青不理解他的意思,見普元不再阻礙自己離開後,迴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他要帶走的東西不多。


    石屋是空間裏的一個高級物品,是能帶走的,燁青把房子換成了普通屋子後,將係統模型收迴空間裏。


    他剛把衣服打包好,房門被推開,滕普元情緒不安的走進來後,從口袋裏拿出了燁青丟失的白色信封。


    燁青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信是你拿的?”


    “對不起老大,我......”


    “不用解釋了。”


    燁青有點生氣,“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自知理虧,他不敢去看老大的眼睛,低著頭承認錯誤,聲音卻委屈的厲害。


    “是我先認識老大的,我是先和老大一起生活的,為什麽一個後來者能夠被老大你這麽在乎,我心裏難受,不理解,我想不通......”


    “老大你為什麽就對肖不一樣?”


    “我也是你的......”不是嗎。


    燁青糾正普元,“我從沒有把你當成那種關係,普元,在我心裏你是朋友,很可靠的朋友。”


    滕普元無措而震驚的望著燁青,歇斯底裏的質問他,“那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讓我誤會!讓我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


    燁青下意識開口,“我.......”


    是了。


    他不能透露係統,到嘴的話像一把刺卡在喉嚨裏,難受的厲害。


    見燁青欲言又止,滕普元以為自己說中了燁青的真相,更加難過起來。


    “被我說中了?”


    “我沒有那麽想過,不管你信不信。”


    滕普元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還是不舍得燁青走。


    “老大,你真的要走嗎?”


    “是。”


    滕普元不再期盼,關上房門離開。


    房間裏的寂靜讓燁青迴過神,他坐在床邊,打開信封,閱讀肖留給他的內容。


    很短,沒有過多的含蓄。


    就像肖的性格一樣,單一,無趣,還呆呆的。


    如果能早點看到肖的信,燁青一定會去找他,然後堅定的告訴肖,他願意和肖一起離開,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定居。


    看完信後,燁青把信和肖給他雕刻的木頭小貓吊墜放一起,收進空間中。


    離開這天。


    農場裏的人都來送行。


    他們不理解燁青為什麽要在農場最鼎盛時走,應該留下來和他們一起享受豐收的喜悅。


    最舍不得燁青的還是滕普元。


    他站在人群中,紅著眼眶望著燁青,一句話也沒說,硬是咬牙看著燁青騎上馬,漸漸消失在農場新修的水泥路上。


    唿唿——


    微風吹起燁青裹在脖子上的圍巾,肖在燁青身後把圍巾係了一圈,來自燁青身上獨特的氣息飄到鼻尖,香香的,就像春天山坡上盛開的無名野花。


    “燁青,我們要去哪?”


    “你想去哪?”


    肖望著茫茫廢土。


    四月裏,氣候微涼,在沒有綠色掩蓋的大地上,隻有一片死氣沉沉的褐色土壤。


    他說,“我想去海邊。”


    燁青問係統看了位置,“那還有點遠,去嗎?”


    肖點頭,“去。”


    燁青也點點頭,牽著馬掉頭,前往南方海域。


    末世以後,海邊沒有什麽人居住。


    他們耗時三個月趕路,從騎馬到開車,換了無數交通工具,終於抵達了一個無名小鎮。


    這裏無人居住,房子被風沙掩埋,兩人在一處廢舊的房頂上搭了個帳篷,看著無盡的藍色大海,水波拍打著礁石,海浪咆哮,一切都是危險美麗的。


    篝火溫暖的光照在兩人臉上,肖一邊處理食材一邊聽著燁青說他們前世的事。


    肖覺得很神奇。


    他一直以為隻有自己會做夢夢到前世,沒想到燁青也會夢到。


    每次聽燁青說起那些事,他就有點妒忌前世的自己可以和燁青有一個美好的一生。


    吃完宵夜後,海邊海風很大,燁青問肖想修個什麽樣的房子。


    肖想了想說,“有個院子的。”


    “好。”


    第二天,燁青和肖開始搭建屬於他們自己的家。


    燁青沒有使用任何係統外掛,靠著幾個世界的知識積累,和肖勤奮的雙手,把一座帶院子的石頭屋搭建完成。


    入住新家第一晚,肖滾燙的手捏著燁青的手腕,眼神裏多了一絲不一樣的色調。


    “你願意嗎?”


    燁青微微臉紅,內心唾棄自己一個活了幾百歲的人了,還被肖撩的心口發燙。


    “你覺得呢?”


    肖抿著嘴笑,像隻老狐狸般把燁青推迴屋子裏去吃幹抹淨。


    浪費一個白天。


    燁青餓的受不了,起來吃飯。


    肖聽見動靜,臉蛋紅紅的瞅著燁青係上圍裙的背影。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在哪見過,又想不起來。


    燁青若有所感迴頭,衝他笑了笑,“難受的話就多休息會,很快就能吃飯啦。”


    肖點點頭,拱進被子裏繼續休息。


    這一世,燁青陪著肖過完一生。


    肖在64歲時病逝。


    燁青也在肖去世後離開了。


    沒有燁青的位麵,滕普元靠著燁青的幫助和教導將基地發展壯大,最後還發現了外星人的詭計。


    他不曾忘記燁青。


    即使20年後社會恢複秩序,發展更加迅速,滕普元依舊把自己年輕時遇見的事情告訴後輩們。


    在那個人性險惡的時代,一個叫燁青的啟明星出現,拯救了無數危難中的人們。


    他們把燁青稱之為‘救贖主’。


    人類的救世主。


    滕普元活到78歲,一生未娶。


    在他的墓碑上,刻著‘年少所遇如驚鴻,此生不再入紅塵’幾個字,就此成為了無數後輩們無法理解的意思。


    有後人以為先驅者滕普元是個癡情人。


    有人猜測他愛上了貌美的女子,從此心裏再也放心不下任何人。


    唯有他們的故事得以延續。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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