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基地。


    西區,家禽交易市場。


    56號售賣門麵的老板剛被西區管理者盤問,因為不記得幾個月前交易的那兩位長什麽樣子,被管理者的手下打的鼻青臉腫。


    他冤枉極了。


    這年頭做生意,誰會記得客人長什麽樣子。


    被揍了不說,還得交罰金。


    老板恨得牙癢癢,卻又沒得辦法。


    生活在曙光基地,不服從城主的規則,就會被趕出城去自生自滅。


    外麵連生存都是問題,便隻能忍受這裏的不公平待遇。


    這年頭,活著難,糧難賺,屎難吃。


    老板一瘸一拐地去關門,那隻一隻手擋住了門板,順勢將門拉開。


    見著身穿黑色製服腰間插著槍的年輕男子,老板臉色一僵,頓時跪在地上,嚇得失去了反應。


    肖不看老板的驚恐臉色,徑直來到店裏,巡視一圈後,來到老板麵前發問。


    “他們除了買走幾隻雞,沒有交代過去處?”


    冰冷冷的話讓老板無法忽視。


    “沒有,我什麽都交代過了,請執法者大人饒命!”


    老板嚇得眼淚直流。


    在曙光基地,沒有人不認識執法者肖,別看他隻有21歲,卻是城主身邊最殘忍的執法者。


    肖追隨城主多年,對城主忠心耿耿,背地裏幫著城主殺了不少人。


    生活在曙光基地裏的人,就沒有不害怕執法者肖的。


    老板又交代了一次,也不知道執法者有沒有相信他的說辭。


    他冷著臉,沒有什麽情緒,老板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麵對這尊閻羅,小心翼翼哽咽著口水,目光在執法者拔出槍時發出一聲慘叫。


    “嘭!”


    老板死了。


    子彈穿透他的頭顱,留下一處黑嗚嗚的血洞。


    肖轉身離開。


    既然老板不知道那幾人的去處,也就沒有必要活著了。


    等執法者消失在家禽交易市場,不久來了清理員把老板的屍體帶走。


    這裏沒有安葬,死去的人都會被清理員帶走做成植物的肥料,用來給蔬菜提供養分。


    一切塵埃落定後,市場中的寂靜逐漸在一家家門麵開門後消失。


    有人可憐56號門麵的老板,也有人害怕惹禍上身,此後有人來買東西時,便會下意識注意顧客的容貌。


    肖像一尊石像般佇立在監控員背後,一聲不吭的看著電腦上的入城畫麵,監控員嚇得大氣不敢喘一個,握著鼠標的手掌更是冷汗直冒。


    “停,倒退。”


    監控員立即把畫麵倒退,並且放慢播放速度。


    肖盯著監控畫麵裏的兩個男子,他們出城時手上提著雞籠子,就是幾個月前在56號售賣門麵消費的城外流浪者。


    其中一個佩戴著白色麵具,看不出容貌,另一個倒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曙光基地交易。


    “把這個沒戴麵具的資料調出來。”


    “是。”


    監控員對照男子刷卡入城的數據後,找到了與監控中長相一樣的通行卡資料。


    資料不多,隻記錄了男子的性別年齡,身份。


    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數據,肖的臉色越發冷峻,監控員等不到指示也是緊張害怕。


    半晌後,肖問監控員,“那個戴麵具的,他沒有通行卡嗎?”


    監控員顫巍巍迴答,“守門員上的報告顯示對方提交了一碗白米入城後,沒有去申請台辦理通行卡。”


    調查陷入死胡同,肖轉身離開監控室。


    他一走,整個監控室裏的監控員都鬆口氣。


    沒人喜歡遇見被稱之為‘閻羅’的肖,遇見他就代表要死了,或者有麻煩了。


    一無所獲的肖沒有迴去匯報,而是去物料台領取了一套守門員的服裝,混跡在基地外圍大門口。


    他不相信那兩人不會再來。


    按照那個叫‘滕普元’每次入城的次數,他們還會來基地兌換物資。


    隻要他每天都守在門口檢查站,不可能發現不了那兩人的蹤跡。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肖站在一旁。


    他的級別高,沒人敢使喚他。


    肖今年21歲,五年前末世來臨時他隻有16歲,父親為了一口吃的把他和他母親賣給了基地做奴隸。


    他看著母親不堪受辱跳進了喪屍堆裏自焚,卻無法站出來保護母親。


    從那一刻起,肖去掉了父親的姓氏,隻留下了母親給的名活著。


    他恨,麻木,也無法改變。


    在快要被打死時,曙光基地的老大從人群裏走了出來,用腳尖抬起肖血淋淋的下巴,不屑輕佻,甚至於傲慢的語氣傳來。


    “小子,想活著嗎?”


    肖想活著,他沒有給母親報仇,還沒有把那些羞辱母親的人殺掉,所以他還不能死。


    龍江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活下去的執念,覺得這是個好苗子,蹲下身來在肖耳邊下達命令。


    “站起來,殺了這個人,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那一刻,瀕臨死亡的肖像是被火焰和疼痛包圍,他爬起來,撿起龍江丟在地上的刀,如一頭野獸兇猛的撲過去廝殺。


    血,殘肢斷臂,哀嚎聲,肖都不在意了。


    他親手殺了羞辱母親的男人,得到了城主的賞識,從此不再是被人欺負的奴隸,而是城主身邊的一條忠心耿耿的狗。


    沒人比他瘋,也沒人比他更狠。


    迴憶過去是一件很傷神的事。


    肖很少像今天這樣頻繁想起五年前的事。


    或許是太閑了,也或許是今天不用殺人,肖得到了太多閑暇時間,無事可做的肖便倚靠在城門邊上的監控區域發呆。


    他發呆時眼神空洞,卻沒人會覺得他在發呆,隻會認為肖肯定在想殺誰,畢竟他的身上總是籠罩著一股戾氣。


    即使他的模樣長的比女子還要豔麗俊美,可長時間與死亡殺戮為伴,也會下意識給人不好惹的氣勢來。


    但他長的太雌雄莫辨,總會有不認識他的流浪者在入城時不經意一瞥,然後露出驚豔的目光。


    每當這種時候,負責守門的守門員就會惡聲惡氣催促起來。


    “快走!別擋道!再不走一槍崩了你!”


    人群這才急速流動。


    守門員也是在幫助這些無知的流浪者,要是被‘閻羅’發現他們惡心的目光,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入城。


    以前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浪者男性見肖長的女氣,想搭訕肖去快活快活,鹹豬手還沒勾搭上肖的肩膀,便被肖一槍崩了腦袋。


    至此,沒人敢調戲肖,即使他長的比娘們還要漂亮令人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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