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能做的就隻是一直跑,突然她好像撞上了一個人,強烈的撞擊力把她彈飛了出去。


    暈頭轉向的時候聽見那人說:“哪裏來的小狐狸,跑這麽快是要去哪呀?”


    他的聲音很清澈,給小狐狸一種莫名安心的感覺。


    小狐狸站穩身形後看清了對方的長相,頭上的狐狸耳朵和身後多達九條的狐尾讓小狐狸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激動地向他求助。


    其實白鬱之前對那個村子的事就有所耳聞,他原本並沒有放在心上,人類也不是第一次詆毀他們妖族了,沒有想到事情發展這麽嚴重。


    於是,剛出門不久的白鬱就把小狐狸帶了迴去。


    小狐狸被帶到了一間店鋪裏,門口的牌子赫然寫著“零界”二字。


    原來這就是老爺爺說的地方,難道老爺爺跟這位大人認識?


    小狐狸帶著一絲新奇走了進去,裏麵的布局跟老爺爺家隔壁的藥鋪簡直一模一樣,此時裏麵還坐著一個15歲左右小孩。


    那小孩聽到聲音頭也沒抬,“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藥材找齊了?”


    “我還沒開始找呢。”


    “那你迴來做什麽?”這時他終於注意到了小狐狸的存在,“這是誰?”


    “我正要和你說呢。”白鬱又將事情複述了了一遍。


    對方一邊聽一邊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他撥著手中的算盤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幫你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小狐狸意識到他是在和自己說話,但她迴答不上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想過對方會不願意幫忙。


    白鬱看出了小狐狸的窘境,主動開口緩和氣氛,“好歹我們也算同族,何況那個天師可能也會對我們造成一定的麻煩。”


    他就這麽看了白鬱幾秒,“總之我不會參與此事,你自己好自為之。”說完就直接走出去了。


    這僵硬的氣氛明顯不對,小狐狸緊張地看著白鬱,白鬱的眼神還停留在剛才對方離開的方向,他轉過身安慰小狐狸,“沒事的,我會幫你的。”


    後麵的事小狐狸就不怎麽找到了,她幫不上什麽忙,白鬱就讓她在零界待著,沒過幾天小狐狸的父母就來找她了。


    那之後,大概是經曆了危險,她的父母帶她離開了那裏,到處尋找妖管所的位置,尋求同族的庇護,把她托管在了這裏。


    離開之前,她其實去過老爺爺家,想最後跟他告個別,但他去的時候,就聽說老爺爺已經離世了,他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老爺爺會突然過世,難道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嗎?


    然而這一切都無從得知,整個村子的人似乎都被修改了記憶,在他們的記憶裏,沒有狐狸精、沒有天師,甚至沒有那個溫柔的老爺爺。


    小狐狸問過白鬱,卻沒有得到迴答。


    這件事成了一個謎,在小狐狸心中始終揮之不去,隻要她從這裏畢業,她就能迴到那裏,說不定可以知道什麽。


    但她太笨了,過了幾百年都還不能化形,聽說來了一個人類老師,她就想向他學習人類的一切。


    “所以,你是想一直跟著我?”林暮最終得出了這麽個結論,“不過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就算你出去了,應該也什麽都找不到了吧。”


    都過去幾百年了,估計早都不知道被翻新過多少次了。


    其實小狐狸心裏也清楚,別說人類了,就連妖管所裏的不少妖都來來迴迴換了好幾次了,找到真相也許隻是她對自己弱小的不甘而產生的執念。


    本著好歹也算是個老師,不能打擊學生的信心的原則,林暮及時轉移話題,“這麽說起來,你還是第一個願意接近我的妖呢。”


    本想轉移話題的林暮似乎踩進了另一個坑,小狐狸聽到這話更難過了,垂頭喪氣地說:“妖管所的大家都不怎麽喜歡人類,因為這個原因,大家也不怎麽願意跟我玩。”


    這也是小狐狸想早點畢業的原因之一。


    沒想到,妖怪也有校園孤立。


    林暮的頭更痛了,他自己都還被孤立著,要是小狐狸跟他走太近了,更被排擠了怎麽辦。但林暮也不能因為這個拒絕小狐狸的親近。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能看到林暮和小狐狸形影不離地在一起,如同林暮所擔心的那樣,其他的同學對此抱有不滿。


    一天放學後,大家都走了,和林暮約好的小狐狸被堵在了教室裏。


    “你找我有事嗎?”自己也沒招惹他呀。


    對方沒說話,就這麽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


    攔住人又不說話,小狐狸不想與之糾纏,側過身就想走。


    對方抬起手攔住了她,“蘇懷善,你最近跟那個人類未免也走的太近了。”


    還以為他要說什麽,小狐狸說:“我隻是跟老師問點問題。”


    “老師,他配叫老師嗎,他一個人類有什麽能教你的。”


    不屑的語氣讓小狐狸很憤怒,無論是老爺爺還是老師,都是很好的人,他們明明就沒有跟人類交流過,卻總是這種態度。


    “他沒什麽教我的,難道你能教我嗎,你這個自大狂。”


    平時總是唯唯諾諾的小狐狸居然敢這麽跟自己說話,更讓他堅信,是那個人類蠱惑了她,想分裂他們妖族。


    許久等不到小狐狸的林暮來到了教室,就聽到以下這些對話。


    “我就不明白了,這裏這麽多同類,你怎麽偏偏喜歡跟人類在一起。”


    “誰跟你是同類,你是獅子我是狐狸,跟你在一起也不比跟人類在一起安全。”


    “嗬,我看是那個人類跟你說了些什麽,讓你腦子都不清醒了。”


    “你腦子清醒,不也老幻想自己是妖王嗎。”


    “你……,這兩天你天天跟那個人類在一起,不會把什麽事都告訴他了吧。”


    “我自己的事告訴誰關你什麽事!”


    “你跟他才認識幾天,就什麽都跟人家說,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能活到現在真是一個奇跡。”


    這是什麽幼兒園吵架現場,林暮笑了,這一笑終於讓他被注意到了。兩個人吵的太專注,連林暮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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