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泗水城的氣氛越來越詭異,留下來的士兵越來越少,自從大學士梁清酌來過以後,士氣變得前所未有的低沉。絕望的氣息籠罩著全城。


    智合台坐在恭王府大殿的主坐上,一臉的憔悴,他沒有戴頭盔,年紀輕輕,卻已胡子拉碴,蓬亂的長發中有一半已經變白,他眼前的長桌上是泗水城的城坊圖,他看著整個城坊圖,眼神遊離。


    繞國大軍圍而不打,必在醞釀奇招。他們的奇招會在哪裏呢?


    水路?泗水城有泗水河從側麵穿城而過,水路是絕佳的進攻方向,但四水城的水下防禦比之地上的更加堅固,而且相同方向布滿機關陷阱,別說攻破了,就是靠近都困難重重,而且對方幾乎沒有正規的水軍,即使托天機盟托運來幾艘鐵甲船,但仍然無法構成實質性威脅。


    剩下的就隻有一個可能性了,東門,北碭山的側壁,但那裏到處都是絕壁,怎麽可能有路,他在圍城前就探查過所有道路,全是死路,怎麽可能?除非有傳奇級陣法大師一次超級大傳送,可以將數萬軍士一次傳入東門,但整個大陸都隻有一個傳奇級陣師,怎麽可能來這裏,而且聽說他可能已經仙逝了。


    智合台想不通,他們究竟在等什麽,他們越等,他越煩躁。


    這一天,終於他們發動了總攻。


    泗水城外繞國駐軍的中軍帳前,一個簡易的點將台早已搭建而成,旁邊是八麵巨鼓,八個赤裸著上身的壯漢早已就位,手持鼓槌,等待軍令。


    三軍九位主將早已就位,列陣等候。


    魏信尺穿戴好自己的白色鎧甲,這是上次舍命保護皇太子後太子親自著人打造的鎧甲與頭盔,寶劍也是太子賞賜的,他的一切都是,太子賞賜的,沒有皇太子,就沒有他的一切,所以為了皇太子他可以拚盡所有。


    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魏信尺拉下頭盔上的麵罩,走出中軍帳,從旁邊士卒中接過火把,一步一步走上點將台。


    站在將台中央,俯視著下方隊列整齊的士兵,心中無限激動,今天終於要一雪前恥了,繞國和木之國幾十年的恩怨今天終於要畫上圓滿句號了。


    “將士們,三十年前我們的先輩在這裏折戟,在這裏染血,在這裏空留下無盡的遺憾,今天我們懷著既往的恥辱和對先輩的無限熱忱來到這片陌生又熟悉的土地上,我們不為別的,隻為了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所有今天的付出都將成為明日收獲的果實。我們繞國的子民,繞天而居,繞水而生,永不屈服!”


    “繞國子民,永不屈服!”士兵群起的叫喊聲響徹雲霄。


    看著士氣高昂的士兵,魏信尺來到站台邊緣高喊道:“祭天!”


    一頭巨大的蠻牛被士兵捆綁著用絞車緩慢升上高台,魏信尺拔出寶劍,平舉過頭頂,抬頭望天,說道:“偉大的遊獵神,請保佑你的子民,勇往直前,無往不勝!”


    說完來到蠻牛麵前,最後看了一眼這隻相伴自己數年的蠻牛,心一狠,一劍洞穿蠻牛的眉心,蠻牛至死也沒有掙紮,隻在眉心被洞穿後眼角流出一滴眼淚。


    魏信尺不忍再看,扔下火把後緩慢走下高台,木頭搭建的高台頓時燃起滔天大火。


    士兵們開始齊聲呐喊,高喊著自己心中的祈願。這是這個遊牧了數千年的國家所養成的習慣。


    相傳,聖獸燃燒生命所形成的煙塵可以溝通諸神。


    魏信尺紅著眼睛,來到白馬身前,騎上戰馬,高喊道:“眾將士們,隨我出征吧,去征服這個堅固的王城,建立永世不朽的功勳!”


    說完一馬當先,衝向泗水城。他身後的大軍浩浩蕩蕩朝著泗水城進發。


    智合台站在北門城牆上看著正在逼近的繞國軍隊,眼神冷冽,灰色的破舊頭盔擋住了他蓬亂的白發,隻有拉碴的胡須裸露在外。


    留下來的都是意誌堅定的士兵。他們都眼睛緊緊地盯著最前方由盾牌軍和弓弩兵組成的第一列隊。


    “將軍,他們的隊列很古怪,不像急攻隊列,反而像要打持久戰的隊列!”隊伍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列長看著城下的敵方陣列,眼神凝重,他名叫王文定,是經曆過上次守城之戰的老兵。現在對方明顯占據優勢,打長久很明顯對他們不利,這讓他不解的同時心底生起一絲隱憂。


    “是啊,就怕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智合台看著城下的敵軍,他心裏擔憂更甚。


    “難道將軍的意思是他們正麵的隻是佯攻嗎?”王文定臉色微變,他實在想不出他們的還能從哪個位置進攻泗水城,最危險的東門,就是天險,神仙來了也得繞道走。其他門更不可能。


    魏信尺馭馬來到城下,身後是鋪天蓋地的攻城大軍,走在最後的便是重裝攻城車,十個攻城車是他們最大的依仗。


    他與智合台對視一眼,說道:“今天我們中必有一人要血染長河,你可敢與我堂堂正正一戰?”


    智合台微微一笑,道:“有何不敢?大丈夫當血灑疆場,馬革裹屍。”


    “好,可敢出城一戰?”


    智合台表情嚴肅,說道:“我自會與將軍一戰,隻是時機未到!”


    魏信尺深深地看了一眼智合台,轉身馭馬來到後方,大聲道:“眾將士聽令,攻城,擂鼓手,擂鼓助威!”。


    盾牌兵與弓弩手組成的方隊很快就到離城門不足百步的地方。


    八麵巨鼓合擊產生的巨大轟鳴聲響徹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智合台看著逐漸靠近的敵軍,手心已經快要捏出汗來。


    “將軍,要不要弓弩手攻擊啊,他們的軍隊用的都是強弩,隻怕接下來就要在六十步位置就要大舉進攻了。”王文定問道。


    智合台說道:“五十步以內再攻擊吧,我們一定要造成有效殺傷,才能最大限度的延長對方的攻城時間。”


    王文定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但事情的發展往往不遂人意,繞國第一列陣在距城門八十步位置停了下來,他們開始架弩,那是一種全新的弓弩,五人一架,八條動物皮筋,用大絞盤上力,可一次射出三十支,箭支全是鐵箭,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無論是弩,還是箭支,上麵都有一個標誌,是個微小的墨鬥,那是天機盟的標誌,一直在左右戰爭走向的一個大聯盟,誰有了他們的援助,勝利的天平至少要先高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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