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架。


    周末拎著棍子,偷偷地翻進福利院,饅頭的骨灰還埋在這裏呢,我把饅頭的骨灰帶走我就走。


    不能打架,周末又在心裏警告了自己一遍:就算是為了自己,周末,現在沒人給你兜底了。


    可就這麽算了嗎?我從小到大受到的這些委屈,我該怎麽辦?


    傅言之,我該怎麽辦啊?


    周末憑著記憶,走到了福利院後麵的那棵大樹,饅頭的小骨灰壇就埋在這下麵。


    對,把饅頭帶走就好了,不能打架,不能打架……


    好他媽窩囊啊。


    周末一邊刨坑一邊想著:就算是沒有了傅言之,我在這個世界依然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我還要上大學,大學畢業之後我還可以找工作,哪怕自己一個人,哪怕自己一個人,這麽沒什麽大不了的,對,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好好的活下去……


    我可以的,過去的那二十年不也這麽過來了嗎?


    就算是為了傅言之不可以去死,周末。


    周末挖了很久,沒見饅頭的那個小小的骨灰罐子,正在他懷疑是不是挖偏了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聲嗤笑:“你在找你那條死狗的骨灰啊?”


    周末猝然迴頭,見院長的那個兒子站在他身後,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滿是輕視與不屑:“還真是稀奇,一條狗的骨灰還至於你大老遠跑過來。”


    “張虎!”周末看著他,眼眶猩紅,半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小土坑:“我埋在這裏的饅頭的骨灰呢?”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啊?不就是一條狗的骨灰。”


    “是你偷走了!”


    “一條狗的骨灰,有什麽值得偷的。”張虎站在周末麵前,猝不及防一腳把周末踹進土坑裏,“你這是在用什麽眼神和我說話,周末,你這麽多年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你還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嗎?”


    “這裏是福利院!”


    “你也知道這裏是福利院,這裏的孩子都是被人遺棄的,你是什麽東西,周末,你是自己找上門來的。”張虎的腳踩在周末的身上,用力碾了碾:“我說的對不對啊,小流浪漢……呦,眼神這麽兇啊,周末,你再瞪我啊?”


    “混賬!敗類!”


    “啪!”


    在耳光下去的那一瞬間,周末抄起手邊的木棍就往前砸去,隻聽見張虎的一聲哀嚎,他瞬間被掀翻在地,周末壓在他身上一拳砸下去:“你說我是什麽東西?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姓張的!我不欠這個福利院什麽!”


    周末又往下砸了一拳:“該還清的我都還清了,你們想憑著小時候那塊巴掌大睡覺的地方綁住我一輩子?”


    又是一拳下去:“做夢!”


    “就你也想翻身,你生來就是在爛泥裏的。”張虎朝他吐了一口血沫子:“連條狗你都保不住,煞星!”


    “不用你來評價我!”周末的拳頭收了力道,但幾拳下去張虎的牙齒隱隱有鬆動的跡象,張虎卯足了勁兒就地一滾,周末被他帶倒,他看準了時機一腳踹在周末腹部,抓起他的頭發惡狠狠地朝著大樹撞過去,隻聽見“邦!”得一聲巨響,一道蜿蜒的血跡從周末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小雜種,真以為考上了大學就鯉魚躍龍門了?!”張虎的拳頭雨點似的落了下來,他從小吃得好,長得壯,力氣比周末大了一些,院長還送他去學過拳擊,哪怕周末也算是一個比較能打架的人,卻從來都沒在他手上討到什麽好處。


    周末隻來得及在渾渾噩噩中護住自己的肚子。


    “你是要殺了我嗎?”周末看著他,嗆出一口血,陰惻惻的眼神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不怕死,反正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黑戶了,你大可以殺了我,然後在監獄裏度過你的下半輩子吧。”


    “閉嘴!”


    張虎一腳踢在周末的下巴上,一道血流直接就被甩了出去,在地麵上留下了瘮人的痕跡,周末直接被踹倒在地,整個上半身倒在了剛才挖出來的小土坑裏,一動不動。


    “操!”張虎也渾身是傷,氣喘籲籲地踢了周末一腳:“媽的,別死了啊!”


    他湊近了觀察,卻忽然被一陣泥沙迷住了眼睛,周末迅速地從地上竄了起來,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後逃走了,張虎沒來得及看清,隻看清了周末臨走的時候懷裏還抱著一個包裹。


    什麽情況!


    “媽的,那天狗的骨灰不是已經被我給扔了嗎?”


    好疼。


    周末在盡快提高自己的速度了,但是渾身上下哪裏都很痛,他已經數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傷了,隻能憑借著自己的毅力往前跑。


    前方藍色的建築物離自己越來越近,周末抱緊手裏的包裹,在踏進警局的那一瞬間栽倒在地,值班的警員被這一幕嚇傻了,趕緊走上前去把地上的那個血人扶起來:“這位小同學,你有什麽情況嗎?怎麽了?需要我們給你叫救護車嗎?”


    周末將懷裏的那個包裹塞到警察的手上,強打起精神:“我,我要報警咳咳……藍天福利院院長,咳咳,詐騙咳……貪墨社會救助基金咳咳……還有,虐待兒童……但是,但是我的證據不全咳咳……我,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了,還需要警察同誌們接著調查取證……咳嘔。”


    可能是在打架的過程中傷了胃,周末一口血就吐在了警局潔白的地磚上,殷紅的鮮血在潔白的地磚上顯得格外刺眼,好幾個警員注意到他這邊的動靜,趕緊圍了過來。


    一個年齡稍大的警員說道:“你放心,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調查的!小王!小王快去叫個救護車來!小趙!帶著你們組的人,跟我走一趟,還有經偵準備好!快點!”


    “你放心,先別動,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周末拉住那個警員的手,他說:“我隻有,我隻有三百塊……”


    年輕的警員擦掉周末嘴角溢出來的血:“沒關係,沒關係,我們警局先給你墊上,這位同誌你先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可是好疼啊。


    周末的眼前越來越黑,目光開始渙散。警員趕緊拉住他的手:“這位同誌!您振作一點!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可是我真的好累,我真的很想讓傅言之看看,我已經可以照顧好自己了,可是我還是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


    我真的好想他呀。


    周末的眼睛合上,徹底墜入黑暗的深淵,眼角一滴眼淚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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