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第一次來到這種紙醉金迷的消費場所,有一些緊張,將自己的自行車停在小巷子口,搓搓手進門。


    好緊張,還有點小期待怎麽迴事。


    他一身工作時穿得休閑西裝,現在已經把外套脫掉掛在手臂上,白襯衫整齊潔白,被燈光一晃都有些刺眼。


    周末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此時從門裏走出來一個身材玲瓏,前凸後翹的姑娘,見周末一個人呆呆愣愣地站在那裏,伸手去挑了一下他的下巴:“呦,小弟弟,一個人來玩兒啊。”


    周末:!!!


    兩輩子沒被異性調戲過,周末骨子裏還是個純情的小學生,被這麽撩一下子,臉蛋瞬間爆紅,火燒火燎,像個火紅的大辣椒。


    “呦,這孩子還挺純情!”


    那姑娘伸手就要去捏周末的臉:“瞧瞧這小臉兒紅的呦……”


    “別……”


    “這是幹嘛呢?”


    徐樂然像一束光一樣出現了,“呦,程姐,這是我弟弟,第一次來,您可收斂著點兒,嚇著他了可真是罪過了。”


    周末扭頭一看,好家夥,這徐樂然穿得夠騷包的,紅色大v領襯衫,下麵穿著緊身皮褲和馬丁靴,周末看一眼都覺得自己風濕病要犯了。


    “小弟弟啊,第一次來酒吧。”


    程姐打開一瓶酒:“姐姐給你開瓶酒,這麽純的小男孩,給他來瓶度數低的。”


    酒吧人多還吵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令人眼花繚亂的燈光和舞蹈……這些都是周末沒有見過的,他被燈光晃得眼睛睜不開,這音樂聲大得他都聽不清程姐在說什麽。


    “他挺能喝的。”徐樂然說,“周末!你要喝什麽!”


    周末:“啊?!”


    “你喝什麽酒!”


    “我不吃肉!我吃過飯了!”


    “喝酒!”


    “喝……喝啥!”


    徐樂然:“……”


    他媽的。


    “酒!”


    “酒啊。”周末搖搖頭:“我不喝酒,我開車了。”


    “叫代駕啊。”


    “自行車!”


    徐樂然:“……”


    “媽的來都來了你說你不喝?我叫我家司機送你迴去,程姐,給他來杯特調威士忌。”


    周末沒喝過洋酒,什麽威士忌伏特加他根本就嚐不出來什麽味道,酒量大可能是天賦異稟,反正就是縱橫酒桌二十年,從無敵手。


    酒上來的時候周末沒什麽意見,喝就喝嘍,嚐嚐這洋酒什麽味道。


    周末端起酒杯來嚐了一口,吧嗒吧嗒嘴仔細品。


    沒嚐出來什麽門道。


    還是果盤好吃。


    徐樂然看著周末像個好奇的小朋友一樣,嚐嚐威士忌,嫌棄地皺皺鼻子,又吃了兩口水果,覺得有些好笑。“你要是喝不習慣,就點一些飲料吧。”


    周末搖搖頭:“不用了,一樣喝。”


    言罷,又紮了一塊梨,哢哧哢哧吃了起來,在口中汁水四溢,周末沒忍住連著吃了好幾塊。


    徐樂然端著酒杯盯著他看了一陣子,招招手讓侍應生來說了幾句話,隨後扔了幾張紅票票在他的盤子裏。


    周末默默地看著,將這一切收入眼中,見徐樂然迴頭了,他問道:“在這裏做侍應生很賺錢嗎?”


    “一晚上賺那百八千的還叫賺錢啊。”


    “哦。”周末默默地把眼神挪到舞池,看著那群人在聚光燈下跳舞甩頭發,他歎了口氣。看來還真的挺掙錢。


    有點心動怎麽辦?


    “小裴!”


    後廚領事招招手,將一份雕工精細的果盤推過去:“給06卡座的客人送過去,前麵人多,注意別打翻了。”


    裴即剛從倉庫搬完貨物迴來,現在身上全是汗,唿唿往外冒,聽見這話將毛巾往身上一搭,端起果盤來,領事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幹,在前麵幹好了,小費能頂你好幾天工資呢。”


    “知道了。”


    前麵舞廳比他想象中的擁擠多了,人們摩肩擦踵,是不是還會出現兩個醉醺醺的醉漢一身煙酒氣地從他身邊踉蹌而過,裴即目不斜視,果盤端得穩如泰山。


    周末乖巧地坐在那裏,一盤果盤被他吃了一半,其中被動得最多的就是那個香水梨,汁水充足,香氣濃鬱,周末一口氣炫了好一塊,但也沒有全部吃完,每一分都吃了幾口,看差不多了就放下小叉子,自己坐在那裏端著酒杯喝酒。


    哎~


    他歎了口氣,這裏好吵,味道也好大,沒有意思,他不喜歡這裏。


    “先生你好,你的果盤到了。”


    周末抬頭一看,剛好跟裴即四目相對。


    【滴!人物裴即裴即出場,觸發隨機任務——給裴即解決困難。】


    周末麵無表情:拒絕任務。


    【拒絕任務將要受到電擊懲罰,請宿主三思後行。】


    “電擊就電擊,我不可能去幫一個得罪過我的人。”


    周末雖說脾氣好,但也是分情況,裴即之前打過原主,姑且還可以算是原主得罪了他,他還迴去那無可厚非。


    但那日在咖啡廳周末可是什麽都沒幹,裴即上來就是一下,就算是有仇也早就應該報了,更何況,任何一個人被摁在大庭廣眾之下都不會覺得好受。


    【宿主拒絕任務,電擊懲罰加載中,預計半個小時之後加載完畢。】


    裴即瞪他一眼。


    周末打量了一下他的體型,隨後輕蔑一笑:“再瞪我信不信我投訴你。”


    徐樂然已經和程姐跑到舞池裏麵跳舞了,周末一個人坐在卡座上,今天他穿得很板正,一身白襯衫黑西褲,和這個舞池裏的潮男靚女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裴即道:“瞪你咋了,打扮得跟個服務生似的。”


    周末:“……”


    裴即知道自己這次不會有小費了,將果盤放到桌子上就準備走。


    【電擊懲罰進度加載10%】


    周末像是沒聽見一般,叉起一塊香水梨放入口中,這梨可真香啊。


    係統可能也沒想到他這位宿主平日裏看著慫的一批實際上是個硬骨頭,裴即得罪過他,他就算是被電也不可能幫裴即一下。


    【宿主,不值得,對你來說抬個手的事情,被電擊的滋味可不好受。】


    “不要。”


    周末固執地搖搖頭:“我得走了,找個沒人的地方。”


    他起身走到徐樂然身邊交代了幾句,徐樂然正在興頭上,乍一聽還沒聽明白:“怎麽了?你要迴去?”


    “對!”


    周末湊近了大聲說:“我不太舒服,先迴去了了,你今晚玩兒的開心。”


    “哎呀真是的,我還要給你介紹美女呢。”徐樂然有些遺憾,但聽周末說不舒服,又忍不住有點擔心:“沒事吧你,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不用。”


    周末搖搖頭說:“我先迴去了。”


    他走到小巷子裏,將自己的自行車解鎖,正準備推著走迴家,路過酒吧的後門的時候,突然聽見裏麵傳過來一些爭執的聲音。


    “媽的!哪來的愣頭青!讓你給他們送酒你迴來幹什麽!什麽意思你聽不明白嗎!”


    一個侍應生服侍的人指著裴即的鼻子罵:“那可是咱們酒吧的大客戶,一天低消都到了這個數。”


    他伸出五根手指,使勁兒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知道這是多少嗎?見過這麽多錢嗎,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你讓我去送酒,沒說是這種事。”


    裴即被氣得麵色鐵青:“這種錢,我不掙。”


    “都來酒吧了,還裝純呐。”


    “哈哈哈哈,這麽純怎麽不迴家向媽媽要點錢呢,還至於在酒吧幹苦力啊。”


    “都當鴨子了還立什麽牌坊。”


    奚落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不堪入耳,惡心至極。裴即被氣得麵色鐵青,拳頭攥得緊緊得,青筋暴起:“你胡說。”


    “呦,生氣了。”


    “空有一身力氣,隻會蠻幹,有什麽用啊。”


    “誒,我聽說三樓包廂的那個劉老板就喜歡這種類型的。”


    “這位骨頭硬著呢,但是有錢能買鬼推磨嗎。。”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


    “砰砰砰!”


    後廚的門被人敲了兩下,躁動的幾個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齊齊往門口的位置看去。


    敲門的人是一個穿得很板正的青年,此時正雙手抱臂,輕輕地倚著門框,純黑色的帶表扣在玉似的手腕上,精致得像是個玉雕。


    周末抬眼涼涼地掃了他們一眼,道:“那個大高個,我不是讓你來找我嗎?在這兒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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