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時,崔麗麗在熟睡之時翻了個身,想起今日周末發紅的眼眶便怎麽也睡不著了,於是把身旁熟睡的周旭踢醒。


    周旭翻個身將妻子摟進懷裏,順順她的後背,睡意朦朧道:“怎麽了,失眠了?”


    “我隻是想起了周末。”崔麗麗說,“暈車吐得臉都白了,還去機場接咱們,那孩子今天還哭了。”


    “嗯。”


    “咱們是不是對他太不好了啊。”


    崔麗麗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看給那孩子委屈的。”


    “咱們吃穿不愁養他那麽大,他還想怎麽。”周旭提起這個漸漸來了精神,搓搓眼睛打量起妻子的神色:“還是說,你真的能放下當年的事情把他當成親兒子……哎呦哎呦!”


    崔麗麗掐著他腰間的軟肉的手鬆開:“你別把話說得跟你毫無關係似的,還不是你當年搞出來的幺蛾子。”


    周旭從善如流:“我錯了,是我不對。”


    房間內又開始了漫長的寂靜,過了好一會兒,崔麗麗突然說:“可是除了咱們和小寧,所有人都以為周末是我親生的,就連周末他自己也是這麽以為的。”


    畢竟也算是醜事,周家人不可能的大張旗鼓地說周末是私生子,對外就說周末是崔麗麗在國外生得孩子了。


    “可是現在已經這樣了,周末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吧。”周旭拍拍她的後背,“快睡吧,明天還有事情,你別留下黑眼圈了。”


    崔麗麗翻了個身,又不知道發了什麽脾氣,背對著丈夫滿懷心事地睡著了。


    這邊周末正躺在床上翻最新的章節,傅家兩個兄弟吵架了。


    原因無他,傅言之還是對裴即的存在各種不順眼,晚飯結束後傅有物在他書房裏看書,他又提起了一句兩個人可能不太合適,傅有物當時就炸了。


    {“我實在不明白,裴即到底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你看他哪哪都不好。”傅有物看上去有些憤怒,臉都氣紅了。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你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怎麽就不能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呢?”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我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你,你們兩個的觀念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以後的爭吵肯定少不了。”


    “那你就是看不起窮人嘍。”傅有物這輩子在他哥哥麵前都很乖巧,唯有這件事上絕不退步。


    “他不像你,一生下來什麽都有了,他沒有你的那些條件,也沒什麽機會像你傅董事長賺那麽多錢,你為什麽總是針對他呢,你要是和他一樣的條件,不一定能比他強到哪去。”


    “你能不能冷靜一下,我沒有看不起裴即的意思,隻是你們兩個從小生活的環境不一樣,對事情的看法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傅言之看上去冷靜多了,像是在包容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你買一雙鞋花四五位數,你覺得沒什麽,裴即呢?他怎麽想?你們兩個現在感情好,以後你敢確定不會生出嫌隙嗎?”


    “就算是有天我們真的走到結束了,那也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和你沒關係,你懂嗎?!”}


    周末緊皺著眉頭看完全程,“啪嗒”一聲將手機關掉了,連評論區都沒看。


    “這是幹啥呀。”


    【正常走劇情而已啦,畢竟傅言之的定位就是棒打鴛鴦的惡婆婆,倆人吵架也不奇怪。】


    “他要是真想拆散他倆,找兩個人敲打敲打裴即比這樣苦口婆心地勸傅有物有效太多了。”


    周末說:“不過傅有物說的也不錯,這畢竟是人家小兩口的事情,傅言之確實管得太多了。”


    【他一個鐵血事業批,懂什麽甜甜蜜蜜不顧死活的愛情,原著就一輩子打光棍,我看他現在八成也是。】


    “能被他看上的人該有多優秀啊。”周末歎了口氣,“不看了不看了,早點睡,明天還得起來炸油條呢。”


    【別忘了明晚有宴會,到時候隨機給你發布任務。】


    “知道啦。”


    傅言之今天下班得挺早,迴家的時候媽媽在化妝,見他迴來了麵膜掀起來半張:“今天怎麽迴來這麽早?”


    “事情忙完了。”傅言之掃視周圍一圈,問:“那小子今天一天沒迴來?”


    “嗯?他沒跟你去公司嗎?”


    “吵架了,一大早上人就沒影了。”傅言之將自己的西裝脫下來,坐在沙發上歇會兒,隨手拿起茶幾上的氣泡酒喝了一口:“這酒太甜。”


    “吵架了啊。”傅夫人陶雪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緣由,這些時日兄弟倆因為那事沒少吵架,她也沒問為什麽,隻是十分奇怪地問了他一句:“那他今天一天沒去公司,你扣他工資嗎?”


    “那當然了,他全勤獎沒了,而且我可沒給他批帶薪休假。”


    陶雪搖著頭嘖舌:“那小五今天不迴家了,他能去哪兒,該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他還能去哪兒,您別擔心了,那麽大小夥子了,還怕人給他拐賣了?”傅言之轉頭對管家說:“這酒不錯,就是太甜了,下次別買這麽甜的。”


    “這是周末自己釀的,你崔阿姨叫人給咱們送了些讓咱們嚐嚐。”


    周末這兩個字瞬間挑動了傅言之敏感的神經,他手上還拿著酒杯,默默地將最後一口氣泡酒喝幹淨,酒杯放下後臉上帶了些笑意。


    就是那個真的很複雜的周家小子。


    “不過你也別逼他太緊,他現在正起勁呢,你這麽潑他冷水他能不急。”陶雪說道,“他要真是真心喜歡,你讓他試試也無妨。”


    “他現在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還一點意思都沒有呢,上趕著的可不是買賣,更何況……”


    傅言之沉默一下,接著說:“這小子這麽大做事沒什麽長性,人家偏偏又不是那個取向,他要真是因為這點熱情把人家掰彎了之後又膩歪了,讓人家裴即怎麽辦,他家條件可不是很好,沒有那麽多試錯的機會。”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慮。”陶雪滿麵愁容:“我這兩個兒子,一個事業心一個戀愛腦,你倆啥時候能融一融,你什麽時候能迴來跟我說你也有喜歡的人了。”


    傅言之失笑:“媽,你又扯哪兒去了。”


    “看來今晚隻有你陪我去周家參加晚宴了。”陶雪從首飾盒裏拿出兩枚戒指,對著燈光看了半天,最後實在無奈,問傅言之:“哪個好看?”


    傅言之隨手給他指了一個。


    周末長這麽大第一次穿小西裝,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帶刺,吃小蛋糕都不舒服,生怕奶油滴到衣服上。


    “山豬吃不了細糠,我覺得還是某寶九塊九包郵的老頭背心穿著舒服。”周末跟係統碎碎念。“我好餓啊,這些都吃不飽,怎麽都沒有主食?我能不能去廚房要二兩大米飯。”


    言罷,簽子紮著水果在巧克力瀑布裏滾了一圈,香蕉上裹滿了巧克力醬,送到嘴裏唇齒留香。“這也太香了。”


    【宿主,你在這兒站了快半個小時了,不齁嗎?】


    “不齁。”周末搖搖頭,又往嘴裏送了一塊裹著巧克力醬的獼猴桃,“我之前隻在電視裏見過巧克力瀑布,這還是第一次吃呢,等我以後買房子了一定要在家裏放一個巧克力瀑布機,這樣天天都能吃。”


    “你說什麽天天吃。”


    “啊?”周末沒想到自言自語被周雲寧聽到了,“我是說這巧克力瀑布挺好,但是吃多了不健康,不能天天吃。”


    “你最近怎麽總是自言自語的。”周雲寧從他身邊拿起一杯酒。


    周末摸摸鼻子沒說話,跟係統交流時雖然能在心裏默念,但是需要跟高的專注力,有時說多了怪累的,周末經常在沒人的時候和係統碎碎念,所以不小心會被人聽見他在自言自語。


    “別在這兒吃了,去看看客人去,這裏餐台都被你吃光一片。”


    “哦。”周末端起一杯酒正準備換個地方炫,就見傅言之走過來。


    【叮!觸發任務,炮灰的反擊!讀者老爺們對棒打鴛鴦的惡婆婆怨念深重,請宿主給他個教訓,請潑他一身酒!】


    周末端著酒杯瞬間僵在原地。


    救命啊,係統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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