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津京說：“你要是你用母子親情做擔保，從我這借款，那就是按照高利貸的利率。這還得提前說清楚，你要不是我兒子，說借一還一萬，我都不借給你！”
程俊毅說：“媽，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蘇曉萌對程俊毅說：“她這是在羞辱咱們！”
張津京彎起嘴角，看看蘇曉萌再看看自己的大好兒，笑著說：“我真不是羞辱你們，我是把事實告訴你們，你們的生鮮超市不可能幹成，如果隻是投資人，你們倒給我錢，我都不要，一進門就把你們轟出去了！”
程俊毅生氣了，站起來對張津京大聲說：“你也不用羞辱我們，我們非給你幹出個兒樣子來看。我來這兒之前覺得親媽總比信用卡和花唄親一點，現在我明白了，親媽還不如白條呢！”
“才知道？”張津京冷笑一聲，“你早該知道了！”
程俊毅氣得牙齒打顫，聲音變了調子：“放心，我們就是要飯也不會再要到你門上！”
“那最好了！”張津京這次更是狠了心，絕不動搖。
蘇曉萌隨著程俊毅來到樓下，蜿蜒的樓群響起了二胡的聲音，斷斷續續地京劇唱起，悠揚婉轉，每個鑼鼓點兒點兒都打在了她的心上。
“程俊毅，我爸媽和你爸媽都不管咱們了。你怎麽看？”
“愛管不管！見死不救真小人，他們都是沒有見識的小市民。不幹超市幹什麽？讓我赤手空拳幹個高科技企業出來，他們是能給提供人脈還是能提供資金啊？以為把孩子送進985就能成為劉強東？還說讓我和同學合夥幹企業，她也不相信，人家同學憑什麽要跟我合夥啊，就因為我媽足夠雞血？”程俊毅要氣死了，“真沒想到有一天家裏人也能變得這麽勢利眼，太功利了，太功利了！”
蘇曉萌撇撇嘴沒講話，記仇的小本本又添了一筆。張津京這個生活狀態真是想開了哈？比起自己老媽四十出頭在拚二胎，這女魔頭四十出頭在圓公主夢。這女人以前是靠在家老公寵當上公主，現在人家自己寵自己，自己搞出一個家，連男人都不用了。
女人都有比較屬性，這個不分年齡，隻要是女性，在一起不自然就要比較。蘇曉萌不知道別的婆媳間有沒有這種狀況，反正在工作中她就一直和張津京職鬥，同在一個家裏，她也不想輸給這個女人。
女魔頭比自己年紀大，卻沒比自己醜，自己每天累死累活，女魔頭活成了公主。
憑什麽？
“我媽生二胎不要我了，這還情有可原，你媽就你一胎，也見死不救。你是親生的嗎，別再是抱來的！”
程俊毅依舊覺得自己人間清醒：“你也不用挑撥離間。我自己都明白，以後誰也別在我麵前歌頌什麽偉大的母愛！”
這話還真有點對她心思。 蘇曉萌也是從最近開始，越來越覺自己所感受到的母愛，一直以來都不純粹。所謂的母愛更多是母親對孩子的責任，並不是他們與生俱來、無條件的愛。這個責任之所以能支撐下去，還得說這個孩子身上一直背負著父母未曾實現的願望，承載著整個家族階層跨越的希望。
一旦希望破滅，責任和母愛就馬上消失了百分之八十。有的家庭就搞個二胎出來繼續承載家族的希望。有的家庭大人就放飛自我，再也不管孩子是死是活。
兩個人越說越投機，越說越生氣，也沒迴家，幹脆找了一個24小時的咖啡廳，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用各自的信用卡在網上把貨都上齊了。
程家明實在是扛不住家裏的壓力，鄭重其事地跟女朋友商量起關於孩子的問題。曹晉冀那天也仔細想了這個問題，她根本不想離開自己的家，家裏人也並不需要自己真的出去工作。算算啊，六個大人就她一個後代。爺爺奶奶退休金加在一起將近兩萬塊錢，姥姥姥爺退休金加在一起一萬五左右。就算是爸爸工作隨時都能下崗，可是現在他主業和副業加在一起也有一萬二三的收入。媽媽雖然下崗了，但是每個月代理記賬，養活人家自己沒有問題。等於全家真正的閑人隻有曹晉冀這一個後代。
這個大家庭的總收入，還需要她工作嗎？根本不需要！
曹晉冀也不是沒有思想的人，她前思後想自己到底能為家庭做點兒什麽貢獻，仔細研究了六個大人的需求點，她發現自己對家族唯一的責任，可能就是需要生一個孩子，延續家族的血脈。到那時候，全家人養她和養她的孩子經濟也都沒有問題，老媽正好不用再去找工作，照顧她和孩子更是歡天喜地。她的家族實在不需要她找個婆家，也不需她必須有個老公，隻需要她有個孩子。
“我跟你說話呢！”程家明看到女友一直在走神兒，以為她是不想這麽早結婚懷孕，“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我也會在經濟上給予我們足夠的保證，我和前女友分手並不是我始亂終棄，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邊說得動容，曹晉冀根本就沒用心聽，她一點也不關心這些，而是有自己小算盤，但是她 不屑卑鄙無恥的小人行徑，她喜歡把想法大大方方說出來，而不是騙人。
“生孩子也不是不行，但是不結婚行嗎？”
“嗯？”程家明怎麽覺得現在的年輕女孩兒怎麽跟正常這兩個字相去甚遠呢？過去是艾文靜天天追著結婚，現在他想結婚，曹晉冀卻根本沒這兒打算？
曹晉冀解釋說：“生孩子這事兒我早就想清楚了，可是結婚這事兒我還沒想清楚，想清楚的事兒可以做，沒想清楚的事兒就不能做，對吧？”
“當然可以啊！”程家明想說結婚這事兒我也沒想清楚，可又覺得男孩子這麽說不太合適。
“沒有什麽不合適的！”曹晉冀能理解程家明的想法，對方也許還以為自己在試探他呢，她直接告訴他，試探這事兒真沒有。見程家明鬆了口氣，她又說：“那小孩子生出來跟著媽媽生活，你不會反對吧？”
程家明說：“當然不會反對，孩子跟著媽媽這是萬億年以來，人類進化至今始終不能改變的，為數不多的古老習慣！”
“所以呢，現代社會，繁衍還是應該保持的，但是婚姻並不是必須的。以前為了爭奪生產資料生存下去，必須男女聯合，組成家庭。現在到底需不需要，這事兒我還真沒太想明白！”
“那你慢慢想，咱們先有個孩子，左右結不結婚都不影響共同撫養！”程家明心想，我又不是渣男也不是窮光蛋，任何女人都不用擔心這一點。
曹晉冀趕緊說：“其實你連撫養費都不用，我將來也不雞娃，也不讓孩子學特長，從小就讓孩子多睡覺、多曬太陽，規規矩矩接受九年製義務教育，然後能考什麽考什麽，這樣算下來隻要保證身體健康，其實根本花不了多少錢！”
程家明搜腸刮肚地想了想問：“那我需要做什麽？”
曹晉冀想了想迴答：“你隻需要提供一顆精子，其餘的好像真不需要什麽了！”
程家明看著曹晉冀的眼睛，覺得她說得不像玩笑話，可他卻沒有如釋重負地感覺，反而有種奇怪的想法。自己對曹晉冀來說，除了提供愛情之外，更像是免費播種機。都說愛情是男人追逐女人的遊戲，怎麽現在自己更像是獵物了呢？
迴到家裏，劉卓顏正在和程家明的媽媽範文芳商量兩個人的婚事兒。曹晉冀從心裏不喜歡範文芳，同樣是四十多歲的女人，這位大媽別說比不上張津京，就連自己媽媽也是差一大截。整個就一家庭婦女，渾身散發著小市民的氣息的家庭婦女。
就這樣，範文芳還看不上人家艾文靜，兩人差不了幾歲，站在一起別說年齡不像一代人，氣質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記得曹晉冀第一次和範文芳正式見麵，對方就像挑牲口一樣要看牙口，惡心得她好幾天，想起來就覺得膈應，同這種人成為婆媳關係，簡直就是人生的敗筆。就衝這個婆婆，她也寧可去父留子。
範文芳那跟機關槍一樣，喋喋不休地說，彩禮多少錢，房子多少錢，車子多少錢，三金四銀地巴拉巴拉。曹晉冀一個沒忍住說，對著兩個媽媽說：“這都什麽時代了，還想著十裏紅妝過嫁妝，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媳婦？”
範文芳懵了：“大家不都這樣嗎，那你想怎麽辦喜事兒呢？”
曹晉冀說：“我沒想辦喜事兒，我連結婚證都不想領。”
劉卓顏對女兒說：“你這孩子，哪來那麽大邪火啊？”
曹晉冀現在肯定不能和父母攤牌自己的想法，但是她已經開始積極備孕了。蘇曉萌對閨蜜說：“我就說你能有那麽勤奮上我這兒打工來，原來是抽空上這兒鍛煉身體再躲過你們家人的耳目。”
曹晉冀說：“我跟你不一樣，我媽之前生我時傷了身體，不可能再有二胎了。所以我可以完全信任他們，這輩子永遠跟我一條心。”
蘇曉萌說一陣嗬嗬：“你媽不能生，你爸還可以呀，迴頭從外麵給你抱個弟弟來也說不定。人生在世哪有什麽永遠這迴事兒？”
曹晉冀咬牙切齒： “看你超市越來越冷清的樣兒，還不嘴下留德？”
蘇曉萌和程俊毅拿信用卡進了貨，煙酒貨架上都變得滿滿當當的。樓上的大客戶說話算話，及時交了定金購買煙酒和各種禮盒送人。可在這之前，人家先全款買了半車的高檔水果送自己的大客戶。可萬萬沒想到，這大客戶的大客戶收到禮品後，好幾家又給退了迴來，啪啪打了超市大客戶的臉麵。那果蔬禮盒看著很高檔，可是裏麵的水果是驢糞球外麵光，裏麵的芯兒都是爛的。大客戶是不差錢，人家自己買好買壞用可以不計較，但這是送給客戶的啊，誰的客戶不是衣食父母？讓人家衣食父母不高興，那就是斷人生路啊。
樓上的大客戶退了買煙酒的定金，直言沒追究他們責任就不錯了，以前在這家超市買東西從來沒有出過這些問題，兩個小年輕這樣做生意，簡直就是欠教育。
蘇曉萌大發雷霆，把雷鳴和宋雲起一通好罵。之前她也憋著火呢，蔬果賣不出去，就爛在庫房裏，也沒人打理，沒人盤庫。一邊爛著一邊還進貨。每天就白白這麽糟蹋錢，她每天信用卡還在計利息。
還有孟姐不是會打理生鮮嗎？嗬嗬，孟姐勤快了幾天，然後就直接擺爛了。這大嬸就跟川劇變臉一樣。她離家近中午迴去吃飯，一走就是兩個小時。然後上個月考勤給少算了一天，她就說，要是超市沒錢發工資，先不發也行，就當她拿工資入股了。
程俊毅說把這人直接開除算了。可是超市已經有個00後辭職不幹去加油站加油了，之前又招了一個人也是幹幾天就走了，要不然孟姐會這麽囂張？蘇曉萌心說，虧得自己那麽信任她，還拿她當個老大姐一樣尊重，真讓人寒心。
雷鳴被罵得狗血淋頭也不說話。蘇曉萌把他叫進辦公室關上門，這次幹脆直言不諱。這個超市要是做不下去了，最先失業的就是他和店長。打開天窗說亮話，如果真有那麽大的本事，這兩人也不會來這個規模不大的新超市。
“我們還年輕，結束超市還能去幹別的，你們是不是還能有下家，能不能給出這麽高的工資，是時候好好琢磨一下了！蔥頭不開花，別裝大頭蒜！”
沒等到第二天，雷鳴就帶著剩下的小夥子出去繼續發傳單了。宋雲起也開始和程天樂在門口“迎客”。他把冷庫裏已經不新鮮的蔬菜搬出來放在超市門口叫賣，用喇叭錄音把促銷政策循環播放。
這時，程俊毅的線上配送，開始了！
程俊毅說：“媽，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蘇曉萌對程俊毅說：“她這是在羞辱咱們！”
張津京彎起嘴角，看看蘇曉萌再看看自己的大好兒，笑著說：“我真不是羞辱你們，我是把事實告訴你們，你們的生鮮超市不可能幹成，如果隻是投資人，你們倒給我錢，我都不要，一進門就把你們轟出去了！”
程俊毅生氣了，站起來對張津京大聲說：“你也不用羞辱我們，我們非給你幹出個兒樣子來看。我來這兒之前覺得親媽總比信用卡和花唄親一點，現在我明白了，親媽還不如白條呢！”
“才知道？”張津京冷笑一聲，“你早該知道了！”
程俊毅氣得牙齒打顫，聲音變了調子：“放心，我們就是要飯也不會再要到你門上！”
“那最好了！”張津京這次更是狠了心，絕不動搖。
蘇曉萌隨著程俊毅來到樓下，蜿蜒的樓群響起了二胡的聲音，斷斷續續地京劇唱起，悠揚婉轉，每個鑼鼓點兒點兒都打在了她的心上。
“程俊毅，我爸媽和你爸媽都不管咱們了。你怎麽看？”
“愛管不管！見死不救真小人，他們都是沒有見識的小市民。不幹超市幹什麽？讓我赤手空拳幹個高科技企業出來，他們是能給提供人脈還是能提供資金啊？以為把孩子送進985就能成為劉強東？還說讓我和同學合夥幹企業，她也不相信，人家同學憑什麽要跟我合夥啊，就因為我媽足夠雞血？”程俊毅要氣死了，“真沒想到有一天家裏人也能變得這麽勢利眼，太功利了，太功利了！”
蘇曉萌撇撇嘴沒講話，記仇的小本本又添了一筆。張津京這個生活狀態真是想開了哈？比起自己老媽四十出頭在拚二胎，這女魔頭四十出頭在圓公主夢。這女人以前是靠在家老公寵當上公主，現在人家自己寵自己，自己搞出一個家，連男人都不用了。
女人都有比較屬性，這個不分年齡，隻要是女性，在一起不自然就要比較。蘇曉萌不知道別的婆媳間有沒有這種狀況，反正在工作中她就一直和張津京職鬥，同在一個家裏，她也不想輸給這個女人。
女魔頭比自己年紀大，卻沒比自己醜，自己每天累死累活，女魔頭活成了公主。
憑什麽？
“我媽生二胎不要我了，這還情有可原，你媽就你一胎，也見死不救。你是親生的嗎，別再是抱來的！”
程俊毅依舊覺得自己人間清醒：“你也不用挑撥離間。我自己都明白，以後誰也別在我麵前歌頌什麽偉大的母愛！”
這話還真有點對她心思。 蘇曉萌也是從最近開始，越來越覺自己所感受到的母愛，一直以來都不純粹。所謂的母愛更多是母親對孩子的責任，並不是他們與生俱來、無條件的愛。這個責任之所以能支撐下去，還得說這個孩子身上一直背負著父母未曾實現的願望，承載著整個家族階層跨越的希望。
一旦希望破滅，責任和母愛就馬上消失了百分之八十。有的家庭就搞個二胎出來繼續承載家族的希望。有的家庭大人就放飛自我，再也不管孩子是死是活。
兩個人越說越投機，越說越生氣，也沒迴家，幹脆找了一個24小時的咖啡廳，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用各自的信用卡在網上把貨都上齊了。
程家明實在是扛不住家裏的壓力，鄭重其事地跟女朋友商量起關於孩子的問題。曹晉冀那天也仔細想了這個問題，她根本不想離開自己的家，家裏人也並不需要自己真的出去工作。算算啊，六個大人就她一個後代。爺爺奶奶退休金加在一起將近兩萬塊錢，姥姥姥爺退休金加在一起一萬五左右。就算是爸爸工作隨時都能下崗，可是現在他主業和副業加在一起也有一萬二三的收入。媽媽雖然下崗了，但是每個月代理記賬，養活人家自己沒有問題。等於全家真正的閑人隻有曹晉冀這一個後代。
這個大家庭的總收入，還需要她工作嗎？根本不需要！
曹晉冀也不是沒有思想的人，她前思後想自己到底能為家庭做點兒什麽貢獻，仔細研究了六個大人的需求點，她發現自己對家族唯一的責任，可能就是需要生一個孩子，延續家族的血脈。到那時候，全家人養她和養她的孩子經濟也都沒有問題，老媽正好不用再去找工作，照顧她和孩子更是歡天喜地。她的家族實在不需要她找個婆家，也不需她必須有個老公，隻需要她有個孩子。
“我跟你說話呢！”程家明看到女友一直在走神兒，以為她是不想這麽早結婚懷孕，“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我也會在經濟上給予我們足夠的保證，我和前女友分手並不是我始亂終棄，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邊說得動容，曹晉冀根本就沒用心聽，她一點也不關心這些，而是有自己小算盤，但是她 不屑卑鄙無恥的小人行徑，她喜歡把想法大大方方說出來，而不是騙人。
“生孩子也不是不行，但是不結婚行嗎？”
“嗯？”程家明怎麽覺得現在的年輕女孩兒怎麽跟正常這兩個字相去甚遠呢？過去是艾文靜天天追著結婚，現在他想結婚，曹晉冀卻根本沒這兒打算？
曹晉冀解釋說：“生孩子這事兒我早就想清楚了，可是結婚這事兒我還沒想清楚，想清楚的事兒可以做，沒想清楚的事兒就不能做，對吧？”
“當然可以啊！”程家明想說結婚這事兒我也沒想清楚，可又覺得男孩子這麽說不太合適。
“沒有什麽不合適的！”曹晉冀能理解程家明的想法，對方也許還以為自己在試探他呢，她直接告訴他，試探這事兒真沒有。見程家明鬆了口氣，她又說：“那小孩子生出來跟著媽媽生活，你不會反對吧？”
程家明說：“當然不會反對，孩子跟著媽媽這是萬億年以來，人類進化至今始終不能改變的，為數不多的古老習慣！”
“所以呢，現代社會，繁衍還是應該保持的，但是婚姻並不是必須的。以前為了爭奪生產資料生存下去，必須男女聯合，組成家庭。現在到底需不需要，這事兒我還真沒太想明白！”
“那你慢慢想，咱們先有個孩子，左右結不結婚都不影響共同撫養！”程家明心想，我又不是渣男也不是窮光蛋，任何女人都不用擔心這一點。
曹晉冀趕緊說：“其實你連撫養費都不用，我將來也不雞娃，也不讓孩子學特長，從小就讓孩子多睡覺、多曬太陽，規規矩矩接受九年製義務教育，然後能考什麽考什麽，這樣算下來隻要保證身體健康，其實根本花不了多少錢！”
程家明搜腸刮肚地想了想問：“那我需要做什麽？”
曹晉冀想了想迴答：“你隻需要提供一顆精子，其餘的好像真不需要什麽了！”
程家明看著曹晉冀的眼睛，覺得她說得不像玩笑話，可他卻沒有如釋重負地感覺，反而有種奇怪的想法。自己對曹晉冀來說，除了提供愛情之外，更像是免費播種機。都說愛情是男人追逐女人的遊戲，怎麽現在自己更像是獵物了呢？
迴到家裏，劉卓顏正在和程家明的媽媽範文芳商量兩個人的婚事兒。曹晉冀從心裏不喜歡範文芳，同樣是四十多歲的女人，這位大媽別說比不上張津京，就連自己媽媽也是差一大截。整個就一家庭婦女，渾身散發著小市民的氣息的家庭婦女。
就這樣，範文芳還看不上人家艾文靜，兩人差不了幾歲，站在一起別說年齡不像一代人，氣質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記得曹晉冀第一次和範文芳正式見麵，對方就像挑牲口一樣要看牙口，惡心得她好幾天，想起來就覺得膈應，同這種人成為婆媳關係，簡直就是人生的敗筆。就衝這個婆婆，她也寧可去父留子。
範文芳那跟機關槍一樣，喋喋不休地說，彩禮多少錢，房子多少錢，車子多少錢，三金四銀地巴拉巴拉。曹晉冀一個沒忍住說，對著兩個媽媽說：“這都什麽時代了，還想著十裏紅妝過嫁妝，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媳婦？”
範文芳懵了：“大家不都這樣嗎，那你想怎麽辦喜事兒呢？”
曹晉冀說：“我沒想辦喜事兒，我連結婚證都不想領。”
劉卓顏對女兒說：“你這孩子，哪來那麽大邪火啊？”
曹晉冀現在肯定不能和父母攤牌自己的想法，但是她已經開始積極備孕了。蘇曉萌對閨蜜說：“我就說你能有那麽勤奮上我這兒打工來，原來是抽空上這兒鍛煉身體再躲過你們家人的耳目。”
曹晉冀說：“我跟你不一樣，我媽之前生我時傷了身體，不可能再有二胎了。所以我可以完全信任他們，這輩子永遠跟我一條心。”
蘇曉萌說一陣嗬嗬：“你媽不能生，你爸還可以呀，迴頭從外麵給你抱個弟弟來也說不定。人生在世哪有什麽永遠這迴事兒？”
曹晉冀咬牙切齒： “看你超市越來越冷清的樣兒，還不嘴下留德？”
蘇曉萌和程俊毅拿信用卡進了貨，煙酒貨架上都變得滿滿當當的。樓上的大客戶說話算話，及時交了定金購買煙酒和各種禮盒送人。可在這之前，人家先全款買了半車的高檔水果送自己的大客戶。可萬萬沒想到，這大客戶的大客戶收到禮品後，好幾家又給退了迴來，啪啪打了超市大客戶的臉麵。那果蔬禮盒看著很高檔，可是裏麵的水果是驢糞球外麵光，裏麵的芯兒都是爛的。大客戶是不差錢，人家自己買好買壞用可以不計較，但這是送給客戶的啊，誰的客戶不是衣食父母？讓人家衣食父母不高興，那就是斷人生路啊。
樓上的大客戶退了買煙酒的定金，直言沒追究他們責任就不錯了，以前在這家超市買東西從來沒有出過這些問題，兩個小年輕這樣做生意，簡直就是欠教育。
蘇曉萌大發雷霆，把雷鳴和宋雲起一通好罵。之前她也憋著火呢，蔬果賣不出去，就爛在庫房裏，也沒人打理，沒人盤庫。一邊爛著一邊還進貨。每天就白白這麽糟蹋錢，她每天信用卡還在計利息。
還有孟姐不是會打理生鮮嗎？嗬嗬，孟姐勤快了幾天，然後就直接擺爛了。這大嬸就跟川劇變臉一樣。她離家近中午迴去吃飯，一走就是兩個小時。然後上個月考勤給少算了一天，她就說，要是超市沒錢發工資，先不發也行，就當她拿工資入股了。
程俊毅說把這人直接開除算了。可是超市已經有個00後辭職不幹去加油站加油了，之前又招了一個人也是幹幾天就走了，要不然孟姐會這麽囂張？蘇曉萌心說，虧得自己那麽信任她，還拿她當個老大姐一樣尊重，真讓人寒心。
雷鳴被罵得狗血淋頭也不說話。蘇曉萌把他叫進辦公室關上門，這次幹脆直言不諱。這個超市要是做不下去了，最先失業的就是他和店長。打開天窗說亮話，如果真有那麽大的本事，這兩人也不會來這個規模不大的新超市。
“我們還年輕，結束超市還能去幹別的，你們是不是還能有下家，能不能給出這麽高的工資，是時候好好琢磨一下了！蔥頭不開花，別裝大頭蒜！”
沒等到第二天，雷鳴就帶著剩下的小夥子出去繼續發傳單了。宋雲起也開始和程天樂在門口“迎客”。他把冷庫裏已經不新鮮的蔬菜搬出來放在超市門口叫賣，用喇叭錄音把促銷政策循環播放。
這時，程俊毅的線上配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