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們算計姑娘的事被發現了。”海棠臉上身上都被狼狽,泥土混合著幹涸的血液,身上還散發出一陣騷臭味。


    江媚兒心裏恨得慌,直罵海棠沒用,愚蠢,臉上卻一派鎮定,說:“這位姑娘,我根本不認識你,你莫不是認錯人了。”


    顧大太太、顧二太太帶著幾個強壯的婆子進來。


    兩個婆子上前,一人抓住江媚兒的頭發,一人拿著一塊腥臭的抹布塞到她嘴裏。


    江媚兒想要反抗,可她那纖細的小身板哪裏是又高又壯的婆子們的對手,被壓得死死得,動彈不得。


    隻能紅著一雙眼睛,怒瞪著站在幾步遠處的顧大太太和顧二太太。


    顧大太太給了婆子們一個眼神。


    一個婆子手持藤條走到江媚兒身後,毫不留情地打了下去。


    江媚兒瞬間痛得臉色煞白,嘴巴卻因為被堵著,隻能發出悶哼。


    婆子的手不停,八月裏還很熱,江媚兒不過穿著薄薄的綢衫,三兩下,就被藤條打破,露出裏麵雪白的肌膚。


    婆子每一次都用盡了全力揮舞藤條,每一次,都在江媚兒背上留下一條血紅的傷痕,血紅與雪白,看著實在觸目驚心。


    但這屋子裏,卻沒有一個人會去同情她。


    打了二三十下,婆子才在顧大太太的示意下,住了手。


    江媚兒已經奄奄一息,內心升起濃烈的恐懼,她以為她可以狡辯說她沒有錯,也可以推脫說是海棠主謀的。


    但她萬萬沒想到,顧家人根本就沒有打算審問她,直接就對她用了刑。


    口中的破布被拿開,鮮血順著江媚兒的嘴角流了下來。


    她趴在地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抗的勇氣和力氣。


    顧大太太才慢悠悠的說:“江媚兒,好大的膽子,竟敢算計到我顧家的姑娘身上,今日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江媚兒眼睛動了動,突然笑了:“什麽咎由自取,不過是老天不公,憑什麽我要生在窮人家,被親人賣掉,受盡屈辱。


    你們這些太太姑娘,卻生來就能享受人上人的生活,可以隨意地踐踏我,不公平,我不服。”


    “呸,賤人,你生來卑賤,關我兒什麽事?你要這樣害我兒?”顧二太太氣憤急了,起身重重地踢了江媚兒幾腳。


    與之前所受的藤條相比,她這幾腳實在沒什麽傷害。


    江媚兒甚至都沒有哼出聲。


    她臉上露出癲狂的笑:“我是賤人?你女兒更是賤人,若是她自己不自愛,又怎麽會那麽容易迷上我?我可是她的真愛呢,你們傷了我,傷的可是顧蔓蔓的心,哈哈哈哈,她會恨你們一輩子的。”


    顧二太太被她的話激得更加生氣,渾身都在發抖,怒吼道:“打,給老娘打死賤東西。”


    顧大太太拉住顧二太太,沉聲道:“江媚兒,你也是女子,受了那麽些苦,該知道這世道讓女子過得有多艱難,為何要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做這種事?”


    江媚兒費力地看了眼顧大太太,似是知道自己今天必死無疑,她說話也沒了顧忌。


    “為什麽?是為她蠢,她壞啊。


    你知道嗎?顧蔓蔓她可是和我密謀,要給她的好奶奶顧菁菁找一個好郎君呢,戲班子的小生長得俊俏無雙,正是合適。


    哈哈哈哈,當我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不就是嫉妒她堂姐過得比她好嘛。


    她自己知道我跟她的事若有一天曝光,她就毀了,為了有人替她遮掩,就想拖顧菁菁下水。


    可惜了,我們本計劃下個月顧菁菁及笄時動手的。”


    顧二太太又急又氣,連忙解釋:“大嫂,這個賤人肯定是胡說八道,蔓蔓和菁菁可是親堂姐妹,自小一起長大的情份,怎麽可能做這種事?這賤人就是看不得咱們好,想要離間咱們。。”


    顧大太太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說:“弟妹放心,我怎麽會聽她的一麵之詞。”


    顧二太太羞愧地低下頭,眼神怨毒地瞪著江媚兒。


    卻沒注意到,顧大太太看她的眼神,變得冰冷。


    隔壁房間,顧蔓蔓被繩子綁在椅子上,嘴裏被塞著手帕,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但這邊的聲音,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已經哭得通紅,哀求地看著靜靜坐在一旁的顧菁菁。


    顧菁菁淚水盈盈地看著顧菁菁,臉上是說不出的痛心和失望。


    顧大太太覺得已經沒有繼續問下去的必要了,能交待的,海棠早就交待了,審問江媚兒,不過是想刺激她,說出她的真實目的,好讓顧蔓蔓死心。


    沒想到江媚兒似乎被刺激得太過了,說得有些多了。


    “把她們處置了吧。”


    顧大太太下完命令,就往屋外走。


    顧二太太趕緊跟上,討好地說:“大嫂,你可千萬別信那個賤人,她在撒謊。”


    “嗯。”顧大太太淡淡地應著。


    房門被關上,裏麵傳來悶哼聲和擊打聲,沒一會兒,就消失了。


    婆子出來,恭敬地說:“太太,那兩個賤婢都死了。”


    顧大太太點點頭:“都處理幹淨。”


    “是。”


    兩人來到隔壁,顧菁菁連忙起身,叫了一聲:“娘,二嬸。”


    顧二太太一臉的尷尬,上前拉住顧菁菁的手,說:“菁菁,你一向最懂事,這次的事二嬸要謝謝你,若不是你發現的早……”


    “二嬸,咱們是一家人,不必說這些客套話,希望二嬸以後能對蔓蔓多加約束,萬不可再發生這樣的事。”


    顧二太太見顧菁菁的態度同往常一樣,一顆懸著的心放了大半。


    這才轉頭去看淚眼婆娑的顧蔓蔓,想到她做的這些事,雖然是受人算計,但至少一半的責任在她自己身上。


    若是她潔身自好,若是她恪守本份,又怎麽會被人騙得團團轉?


    顧二太太的巴掌高高舉起,看著一直在哭泣的女兒,又落不下去。


    “你這個冤家,你是要氣死老娘嗎?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東西。”


    顧大太太和顧菁菁退了出來,把空間讓給了顧蔓蔓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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