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就在山下那個叫興隆鎮的南麵,一個叫柳家莊的小村子。”


    “興隆鎮?我去過那個地方,離這兒挺遠的,有一百多裏地。一去一去,即便不在那兒做停留,沒有兩天時間,你是迴不來的。而你申請入夥的事,都三天了,這期間他們會隨時來接你,你人不在這兒,怕不好解釋。”


    “要不我現在就下山,明天無論如何都要返迴,如何?”


    老韓想了一下,說:“既然你非要下山,那就去吧。隻是這一百多裏路,走起來太辛苦。這樣吧,我去下一哨給你借匹馬,這樣就能保證在天黑之前,趕到柳家莊了,明天也可以早早迴來。”


    不大一會兒,老韓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來了。他在於虎跨馬離開的那一刻,一再叮囑,到了山下,早點迴來,並保證嚴守山上的秘密。即便朋友,也不要提山上的隻字片語,以及自己在山上入夥的事。如果泄了密,將會受到懲罰。


    要他第二天無論如何也要返迴,逾期可能會有一係列不利於他的後果。


    於虎謝了,拍馬離去。


    這馬腳力真好,到柳家莊時,天還早。


    他來到柳家門口,見院子裏靜悄悄的,便把馬拴到河堤上。往河裏望了一眼,見老柳的船係在樹邊上,沒人。


    “大概是賣魚去了,”於虎想,並向院子裏走去。


    往常,木柵欄圍成的小院子,門總是開著。現在關上了,院子裏靜悄悄的。房門已上了鎖,人都不在,不知去了哪裏。


    “人呢?”於虎滿腹疑慮,又來到了河邊。


    老柳的漁船仍拴在岸邊的一棵柳樹上,隨波擺動,不斷變換著位置。


    船上收拾得幹幹淨淨,好像好幾天沒使用了。


    於虎把船拉到岸邊,跳上去,解開纜繩,向老柳經常下籠子的地方搖去,看籠子裏存啥好貨。


    奇怪,一個籠子也沒找到。


    他隻好上岸,繼續等柳家人。


    一直到天黑,也沒見這家人中的一個出現。


    於虎挺訥悶,這家人集體外出,究竟是幹什麽去了?這麽晚還不迴來?印象中,老柳的妻子是從不走遠的,總在家忙忙碌碌,似乎家裏有忙不完的活。


    他又迴到了院子裏。


    他記得在這兒住的那些時日,除了天天有魚吃外,還有一些蛋類被送上餐桌。


    它們的來源主要是自家喂的家禽。


    在小院的房後,有一個木柵欄,養著十來隻雞,現在,這些雞也不見了。


    柳英曾說某一天要殺兩隻,做給於虎吃,這些雞怎麽一個也不見了呢?


    他心頭的疑慮越來越多。


    在窗戶下,他找到了房門的鑰匙。看來是房主人專門給他留下的。他打開以前住過的房間,還是他走時的樣子。


    房間打掃的幹幹淨淨,被子疊放的整整齊齊。仿佛,他又迴到了久別的家。


    廚房裏米麵都在,於虎為自己做了晚飯。吃了之後,又坐在院子裏等了很久,才去睡了。


    次日一早,他開始尋訪老柳一家人的蹤跡。


    老柳的家在村子的最東頭,再往外就是野外了。


    南麵是趙王河,房後是丘陵地,唯有西邊有住戶,也離得很遠。


    要去這個鄰居家,其間要經過一個小山崗。過了這個小山崗,就看到鄰居的家了。


    鄰居是個老木匠,前段時間於虎曾跟著老柳,到他家尋求過幫助,互相都留有印象。


    看到來訪者後,木匠遠遠地打招唿:“喂,好幾天沒看到你了。”


    “這幾天我沒在這兒,昨天才迴來。柳叔一家人怎麽不見了?”


    “他家現在沒人嗎?這就奇怪了,他們一家己五六天空院子了。”


    從老木匠提供的日期看,於虎去臥龍山的次日,老柳一家人就外出了。


    “你作為他最親近的鄰居,對於他們一家人的去向,難道就一點也不知情嗎?”


    “真的不知道,”老木匠說道,“前幾天我想借他家的船用一下,才發現他家人都不在了。碰到西院的二哥,說他前天看到柳如福領著妻子,推了一個木車,車上裝了許多東西,逃難似地向東官道上去了。”


    “是推著車子走的?這像是要去遠方啊。”


    “是的,當時這位二哥很好奇,就問他們去那兒。一向直言快語的老柳,竟然隻是嗯嗯了兩聲,啥也沒說,就走了。走的那個快,仿佛身後有冤鬼索命似的。”


    就這樣,老柳一家確實失蹤了,去了哪兒,成為了一個謎。


    老柳沒有兄弟,雖然柳家莊的人都是同一個祖先的子孫。但是由於年代遠,並不怎麽親密了。


    於虎訪問了許多人,大家對老柳一家的去向都表示不知情。


    最後,有人提供了這麽一個情況,很能說明問題。


    提供情況的是一個牧羊人,那天正在河邊放羊。


    老柳在河裏收網,由於離的近,二人還不時交談幾句。


    忽然,老柳的寶貝閨女柳英從家裏跑了出來,神色凝重,拚命地向河裏的老柳打招唿。


    老柳把船劃到岸邊,柳英連說帶比劃地向老柳說了幾句什麽,看樣子很焦急。


    老柳就把船固定好,勿勿上了岸,和女兒一塊迴了家。


    不久,老柳和一個中年男人,一塊從家裏走出來,一直走到村頭大柳樹下,兩個人又說了一陣子話,老柳就迴家了。


    那個人則消失在去興隆鎮的大道上。


    把這一連串零敲碎打的事串在一起,於虎得出這樣一個結論:老柳並不是一般情況下的出走,他的出走,和那天的神秘訪客有很大的關係。


    如果能找到那個人,看他向老柳說了什麽,老柳一家人的去向之謎,也許很快就能解開了。


    但是牧羊人也不認識這位訪客,隻說他大概三十多歲,身體壯實,背上有一個大包袱,風塵仆仆,像是一個遠行客。


    從這些描述分析,這個人不像是壞人。


    而極可能是柳家的熟人或者親屬,關係密切。


    他短短的一個訪問,就把老柳一家的生活,由平靜帶入焦慮中,並且全家出走,他帶來的消息一定至關重要。


    隻是茫茫人海,找到這個人己不可能。


    從木匠和牧羊人提供的情況看,老柳一家已失蹤多日。慌慌張張地走,又遲遲不歸,這情況很不正常。


    於虎心急如焚,找不到他一家,他又怎麽能放心地迴臥龍山呢?


    盡管迴臥龍山很重要,但比起尋找老柳一家,還是可以緩一緩的。


    想到柳英那張清純可愛的麵孔,於虎決定,在未找到老柳一家前,暫緩迴臥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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